白學文頓時吹胡子瞪眼起來,“自己家能頓頓吃上白面饅頭了嗎,每天能吃上肉了嗎,家里頭賺夠過年錢了嗎?”
“也不瞧瞧自己家都是什么樣子,成天就盯著別人家的事兒來瞧,怪不得自己家日子過得不舒坦呢,那也是活該。”
“哎哎哎,你看你,著什么急啊。”
白康元看白學文說著說著就開始在屋子里頭來回的踱步,急忙勸道,“就那幾個舌頭長的喜歡在背后嚼舌根,本來不算是啥大事,倒是把你給氣成這個樣子。”
“能不氣么,就是三個孩子讀個書,認個字,又沒花她家錢,用她家的紙,真不知道在背后叨叨啥叨叨。”
白學文眼睛一瞥,道,“反正我是跟你說好了,我這個人的性子你也知道,凡事最不喜歡按規矩來。”
“你要是說不讓水柳她們姐妹仨來上學,那往后這族學我可是不來教了,你愛找誰找誰去。”
白家村不算很大,人原本就不算多,有出息的更是寥寥。
中舉做官的,白康元這輩是沒有的,唯有一個秀才,兩個童生。
既是能考上童生的,都是盼著再往上走的,都是一邊讀書一邊做些活計來供養自己讀書,但這活計一般都是去鎮上或者縣城里頭來尋,尋個書院或者書鋪的活,一邊能抄書賺錢,一邊也方便讀書,更是方便結交好友,探討學問。
再不濟的,也是去大鋪子里頭做個賬房什么的,拿的工錢高一些,日子過得寬裕一些。
基本上來說,能像白學文這種,愿意一年只拿二兩銀子,對教導孩童還這般上心的,全村里頭暫時是尋不出第二個來了。
白學文若是撂了挑子,白家莊的族學,短時日內怕是要荒廢了。
白康元見狀,急忙勸說,“說啥話呢,我又沒說不讓她們姐妹仨讀書了,我就是來尋你,說道說道這個事,也想看看你的意思。”
“我沒啥意思,就是接著教我的書,讓我的學生好好讀書認字,旁的事兒少來煩我,也少在我跟前說那些有的沒的。”白學文的話,說的十分耿直,臉上很明顯的也是余怒未消。
“讓你別著急別著急,你看你一說話就急。”
白康元拉著白學文坐了下來,輕聲輕語地勸,“你看我又沒說什么,就是抱怨一下那些喜歡說三道四的人,咋的,旁人在我跟前叨叨的說,我還不能在你跟前說道說道這事兒了?”
白學文和白康元兩個人,從小在一起玩,關系也十分親近。
聽了白康元這么說,白學文臉上的怒意這才略少了一些,坐在了白康元的對面,手放在熄了火的爐子上頭,用殘余的熱氣來烤手。
“說實在的,我到是挺佩服這白石堂家的,旁人家都沒送閨女來族學,她到是敢頭一個送。”白康元感慨道。
“嗯,是個有見識的婦人。”
白學文也點了點頭,“不過說實話,原本我也是想著去尋你說道說道族學的事兒的,既然你今天來尋我說這事兒了,剛好咱倆也說道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