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木藍抬腳往院外走。
“死哪兒去了,人都要渴死了,連杯水都不給倒?”
“我這就去。”
“攤上你這么個媳婦兒,真是倒八輩子霉了,甩都甩不掉,真是煩死人了,要不是因為娶了你,老子也不至于倒這么大的霉,簡直就是個喪門星!”
“給你水。”
“嘭!”
“老子要茶葉水,你給老子倒白水?老子先前賺那么多錢,你連個茶葉都不舍得給放,你要想要反了天去?”
“滾!別讓老子看著你,看著就晦氣的很……”
出了桂氏家的院子,何木林的怒喝聲仍舊是不絕于耳。
蘇木藍擰著眉,瞧著桂氏家門口附近的皂角樹底下,幾個婦人正坐在一塊捻麻繩,卻是臉色都不曾變了分毫,顯然對這些事早已見怪不怪了。
蘇木藍嘆了口氣,往家去了。
家里頭的門窗,陸陸續續地裝了上去,桌椅板凳也一件一件的進了屋子里。
蘇木藍扯了好些新布回來,給孩子們縫制一些新的被褥,枕頭什么的,也好讓四個蘿卜頭有搬進新居的新鮮感。。
此外,還要縫制幾個坐墊出來。
倒不是嬌慣,只是孩子們都在長身體的時候,硬板凳一直坐著,對骨骼也不大好。
白竹葉是最喜歡做針線活的,見最近多了這么許多的活計,開心的不得了,蘇木藍卻也怕她累著,喊了白水柳和白立夏,她們三個人一起幫忙。
白水柳和白立夏的針線活自然是比不上白竹葉的,卻也都是聰明伶俐的,多縫上幾針后,縫的也平整了許多,只是針腳不如白竹葉縫的細密罷了。
不過到底是自家用的東西,也不必在意這些,即便是旁人瞧見了,但農家人雖說都踏實勤勞,這種事兒卻也講究個天賦,干凈整潔就好,也不會說誰家姑娘手笨。
唯獨蘇木藍,練習了許久之后,縫出來的東西,仍舊是差強人意,比針線活最差的白立夏都不如。
連蘇木藍自己,都有些沮喪了。
“娘說過的,術業有專攻,娘做吃食好吃,不會針線活也沒事。”
“就是啊娘,你看先生書教的好,旁的還不是也不行,聽說連只雞都抓不住的。”
“大姐和二姐說的對,娘不必灰心……”
四個孩子,你一言我一語的勸著,生怕蘇木藍因此頹廢了。
蘇木藍一時之間,不知道是該為孩子們的暖心舉動而欣慰,還是該因為自己的手笨而悲哀了。
在許久的猶豫之后,蘇木藍最終還是放棄了了繼續去縫制“蜈蚣”,決定還是在孩子們的吃食上多盡心盡力一些。
白米豆見自己在這些事兒上也幫不上忙,便幫著蘇木藍燒火,挑水,撿拾柴火……做一些自己力所能及的活。
轉眼,便到了端午節。
端午前后,正是收麥子的時候。
今年的天兒晚一些,端午時,麥子雖說也已經泛了黃,但麥子粒兒卻還不夠干,眼瞧著天兒一天比一天好,都是要再等上幾日,讓麥子粒兒再干一些再開始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