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女總算能說出口了:“回稟王妃娘娘,外頭來了一隊禁衛軍,氣勢洶洶地闖了進來,見人就摔,非說要……要拿三皇子殿下入宮問罪!”
靖南王妃聞言,驚得站了起來:“要拿三皇子殿下?”
陌兒到底是犯了什么事,惹得陛下一刻都不能等,非要鬧了她的生辰宴?
怎么說,她都是陛下的嬸母,是長輩,陛下一點都不顧及這份關系,不該的。除非是三皇子犯了什么彌天大罪……
不好!要糟!
她再不得身旁的人了,大聲喝道:“快去請王爺過來!”
但已經晚了。
禁衛軍齊刷刷地闖入了浣花閣,當著眾人的面,毫不客氣地將三皇子蕭陌押了住:“得罪了!三皇子殿下,陛下令我等將您押解回宮。還請您配合,免得刀劍無情,不小心碰傷了您。”
蕭陌滿身酒氣,腦子一下子反應不過來。
他肥胖的身軀用力地扭動,試圖掙脫禁衛軍的鉗制:“走開你們這些老鼠!誰允許你們碰本殿下的?拿開你們的臟手,否則,我可就不客氣了!”
但他扭動許久,卻絲毫都無法脫開。
“放開我!你們這些人好大的膽子,居然敢這樣對我!是誰讓你們這樣做的?是太子還是二皇子?再不放開我的話,我就讓外祖父一刀砍了你們的狗頭,信不信?”
禁衛軍統領黑沉著臉道:“三皇子殿下喝醉了,你們還不趕快將人帶回宮中,免得再鬧出什么笑話!”
說罷,他不知道從哪里尋了塊烏漆麻黑的布條直接往三皇子口中塞住:“帶走!”
等手下拖著只能發出嗚咽聲的三皇子離開,他這才沖著聞訊趕來的靖南王和王妃說道:“陛下安排的差事,比較急,擾了王妃的壽宴,實屬無奈!”
他抱了一拳:“打擾了!告辭!”
言下之意,這都是陛下的意思,他只是奉命行事罷了。說罷,便揚長而去!
禁衛軍的人來如一道閃電,離開也如一陣疾風,還有些遲鈍的都搞不清楚到底發生了何事,他們就已帶著三皇子不見了。
只剩下一片狼藉的東廂。
“三皇子到底犯了什么事,惹得陛下那樣震怒?”
“是啊,瞧這架勢,陛下像是要將三皇子吞了一般,好嚇人啊!”
“早就聽說陛下不待見三皇子了,萬沒想到傳言居然是真的。要不然,堂堂的陛下龍嗣,就算做了什么錯事,也不至于如此!”
“是呀,今日還是靖南王妃壽辰,陛下如此,豈不是在……”
“噓!不該說的莫要多言!”
申儀公主滿臉驚恐,忍不住跑到了太子身邊:“哥哥,到底發生了什么事?父皇……父皇怎么會如此……”
她印象中,父皇乃是賢明圣主,雖然偏心慶陽,但在大事上卻始終仁明得很,對宗室長輩也都敬重有加。
但禁衛軍今日奉命闖了靖南王妃的生辰宴,這等于就是在給靖南王臉上呼巴掌了。
此番行事,實在是太過了!
太子的臉上也帶著困惑:“我事先也不曾得到過什么消息……三皇弟他確實有些胡鬧,但諒他也沒有那個膽子犯什么不可挽回的錯事……”
他頓了頓:“申儀,我看我們得回宮了。”
事出反常必有蹊蹺,此事怕是不簡單。
太子和申儀公主匆忙與靖南王和王妃道了辭,然后坐上了回宮的馬車。
其余人等見狀,都覺得此地不宜久留,哪里還肯多待?紛紛告辭,然后逃也似地離開。
不出一炷香的時間,剛才還賓客盈門熱鬧非凡的靖南王府,便就冷清下來。
靖南王妃一臉恍惚:“王爺,到底發生了何事?陛下為何會如此對我?當著半個京都城貴人的面如此,我以后還怎么抬得起頭來?”
她捂住胸口,只覺得一陣陣地絞痛:“原本想著風風光光地過個生辰,這下倒好,該成了全城人的笑柄餓了!”
靖南王眉頭緊皺:“都什么時候了你還只想著這些小事!真是愚蠢婦人!”
他冷哼一聲:“我入宮去探探情況,若是三皇子還有得救便罷了,若是不能,你趕緊和你的娘家作一下切割吧!還有,管好翔兒,他素來和三皇子走得近,派人看住他,這陣子不許他出門了。”
說罷,靖南王便甩袖而去。
靖南王妃無力地癱倒在椅子上:“切割?”
她指著王爺的背影,氣急敗壞地對著大兒媳說道:“你聽聽你父王說得什么話!這還不知道出了什么事呢,就要我和娘家切割。他……”
大夫人溫柔地拍了拍靖南王妃的后背:“母親息怒,父王只是急了才這樣說的。您別當一回事。”
她頓了頓:“人著急的時候啊,就容易想岔了事兒,兒媳認為,母親此時不應該再想這些,而是該好好回房好好休息一下。也許,等一覺睡醒了,就又雨過天晴了呢!”
靖南王妃聽了頗覺有道理。
她點了點頭:“還是你貼心。來,扶我回去!”
膝下的這大兒子雖不是她親生的,但大兒媳卻能干又貼心,若不是她提醒,差一點就要亂了方寸。
對!朝堂上的事兒,沒那么簡單的,陛下就算真的要發落三皇子,只要有寧遠將軍府在,就沒那么容易。
她總算安定下來。
皇極殿里,此刻十分熱鬧。
時皇后一言不發地坐在陛下下首,陛下的另一邊則坐著穿著厚厚斗篷的淑妃,莊妃雖然不見,但后宮中與她交好的穆嬪則悄咪咪地站在了角落里,注意著殿中動靜。
三皇子蕭陌今日喝得有些多了,此刻還有些神智不清,他一進大殿,還以為仍在酒宴之上呢:“都在啊,來,喝!”
慶帝見他這副丑態,忍不住將鎮紙往他腦門上一砸:“這是什么地方,你也敢胡鬧?是無法無天了對嗎?”
疼痛,讓三皇子稍微清醒了一些:“父……父皇?”
他一轉眼,看見了時景,憤怒讓他立刻嚷嚷起來:“父皇,您可莫要聽這個水性楊花的賤/女人胡說八道!她壞了我和娟紅的好事,我還沒找她算賬呢,她居然膽敢惡人先告狀!”
他搖搖晃晃地踉蹌著到了時景跟前,指著她鼻子罵道:“還哭?裝給誰看呢!我怎么你了嗎?我是碰你一下了還是摸你了?怎么?難不成就是因為我沒有碰你,你皮癢了才來告狀的嗎?”
慶帝面沉如炭:“來人,將這逆子給我綁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