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開古玩鋪那些年

33、脫離

哪怕到了仲春,身處地底,所受陰寒之氣也能讓人冷的打哆嗦,更不要說此時云遠二人還泡在水里。

孔武扶著墻一頓猛敲,然而,并未有發出“空空”的地方。

遲遲未找到出口,他有些氣急敗壞,眼珠漸漸爬上血絲,脖子上青筋直冒,呼吸變得沉重。

而這一切,云遠似乎一無所知,仍專心的看著石門上雕刻的畫面,不時抬頭看向頭頂。

他一直知道,守墓人所守之墓就在此地,但并不知道墓里什么情況,自然也不知道墓里都有什么,出口又在哪里,只能細細推算。

嘩!嘩!

水位沒有繼續上升,但水流聲卻逐漸變大,像是有一條潺潺流動的小溪正歡快的歌唱。

這聲音并不是從入口處傳來,似乎就在石門內的墻邊。

還沒等云遠分辨出聲音的源頭,耳邊傳來孔武驚慌的大叫。

“蛇!全是蛇!”

孔武躲閃后退的動作激起大片大片的浪花,但這些聲音仍然掩蓋不了“嘶嘶嘶嘶”的聲音。

云遠放眼望去,無數黑蛇糾纏成一團又一團浮出水面,向孔武后退的方向游去,而這個方向正是他的左側方。

孔武一邊閃躲一邊喊:“大人,看來咱們只能從入口離開了。”

入口處離此有十幾里遠,還要逆流而上,需要付出的體力是來時的數倍,不是兩人的首選。

但若是遲遲找不到出口,除了走回頭路沒有第二個選擇。

揮舞著手里的腰刀,孔武唯恐被黑蛇攻擊。

黑蛇源源不斷的涌出,擠壓了云遠二人的空間,眼看不足三尺的距離。

離的近了,云遠看的也更清楚。

這些黑蛇只有筷子長短,小指粗細,偏偏額頭上還長著一個小小的凸起,像是蛟龍頭上的角。

“嘶嘶”的吐舌聲帶著腥臭,讓人直起雞皮疙瘩。

“大人!”

孔武焦急的催促,希望云遠后退。

云遠忽然從袖子里取出一個白瓷瓶,拔開塞子,倒出一粒赤紅藥丸,沖著孔武一彈:“張嘴!”

孔武條件反射般張開嘴,藥丸沒入口中,一股藥草清香沁人心脾。

也吃了一粒,云遠收起藥瓶。

“解毒丸!”

孔武驚喜道,“大人未雨綢繆,實在高明!”

“嘶嘶!”

一條黑蛇猛然彈跳起來,朝著孔武的脖子沖去。

孔武嚇的一個戰術后仰,隨手耍了個花刀后,劈向黑蛇。

“不要弄傷!”

云遠連忙制止,飛快取出一個香囊,倒出一粒明珠,將其彈向頭頂某處。

暗響過后,石門上那個小人腳下的光圈忽然光芒大作,乳白色的光線探照燈一樣照亮了整個室內。

這一照不止讓云遠二人看清水面鋪的一層黑蛇,還讓他們看清了四角的蟾蜍。

蟾蜍個個有貓大,蹲在水面上,咧開的嘴巴露出猩紅的長舌,殘留著絲絲白霧。

“嚇死人了,原來是黃銅的!”孔武心有余悸的說。

“沒事了,蛇已經在后退了。”云遠安慰道。

孔武一瞧,果然,隨著強光照射,黑蛇確實越來越少,但他完全沒發現那些消失的蛇都去了哪里。

“大人,為何不能傷它們?”

皺了皺眉,孔武說出心中的不解。

“這蛇叫幽冥蛇,長期食用一種藥物,久而久之血液里也全是那種藥物。偏偏那藥物能刺激蛇,造成極度亢奮。若是殺了,蛇血會引起黑蛇無差別攻擊,情況極糟。”云遠解釋道。

孔武拍拍胸口:“大人真是博學,否則剛才就遭了。”

“萬事萬物相生相克,這幽冥蛇最怕強光。”

說話間,黑蛇已經退去大半,只有極少數還在水面漂浮。

但這看起來已經不如何令人毛骨悚然了。

“剛剛那么多蛇,嚇的我雞皮疙瘩都起來了。”孔武搓著胳膊一臉后怕的說。

“大人,我明白了!這幽冥蛇也是‘守墓人’,它們和村長一暗一明。”

滿臉恍然大悟的孔武又是一聲吼。

“嗯。”云遠點點頭,“應是如此。”

“可是大人,屬下仍舊想不通。”孔武又道,“能來到此地的應該不止咱們兩人,以前來此的不可能都像大人知道幽冥蛇的弱點吧,但為何這里沒有尸骨,反倒像沒人來過呢。”

云遠笑道:“你怎么知道以前沒有呢?”

“大人是說被村長他們處理了尸骨?難怪村長會嚇的暈倒,他一定不希望咱們知道墓地的秘密已經被泄露。”

云遠背著手沒有回應。

此時,他衣衫盡濕,站在水里,如臨水自照的水仙少年,恬淡悠然,完全沒有剛脫險的驚慌。

隨著黑蛇退去,水也退了,青石地面重新露了出來。

“咦,出口!”

孔武驚呼一聲,指著屋頂放明珠的位置,那里不知何時錯開了一道縫隙,風正從中涌了進來,帶著木葉香。

云遠似乎早就料到如此,沒有理會,而是再次觀察石門上的雕像。

忽然,他輕笑一聲:“找到線索了!”

“大人?”孔武一臉“求解釋”。

“出去說。”

云遠關上石門,取下頭頂的明珠,推開鋼板,露出出口。

“云大人,孔大人,是你們嗎?”

出口處傳來裴瑾瑜的聲音。

兩人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里看出了驚訝。

“是。”

“需要在下放繩子嗎?”裴瑾瑜又喊。

云遠:“不用。”

只見他輕輕一個提縱,輕拍出口右側,一個縮放梯子緩緩伸開,垂至地面。

順著梯子離開,一露頭,就被強烈的陽光晃了眼。

微微瞇眼,并不妨礙云遠的動作。

出來后,他四處望望,發現這里竟然離昨晚他們的落腳處不遠,是仙女湖邊的一處草地,邊上全是小樹林,擋住了視線。

“你怎么會到這里?”一邊觀察四周,云遠一邊問裴瑾瑜。

裴瑾瑜站在樹下,袖子卷起,扇子插在后脖,腳下踩著一捆麻繩。

“本人掐指一算,二位有危險,而這個地方就是生機。所以就跑過來了。”雙手一攤,她認真道。

“掐指一算?”孔武嗤之以鼻,“那你有沒有算出我們遇到了什么危險?”

“蛇!水!”裴瑾瑜答的毫不遲疑。

孔武驚得張大嘴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