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死道消?”合一宗宗主微笑著沉吟,卻并不再說話。
長青宗弟子發出一聲歡呼,由宋晚照一拉拉住謝平蕪,將人往上一丟。
謝平蕪嚇得差點劈叉,便被大家丟到了半空中。大家默契地接住謝平蕪,然后再次將人往上一拋,“謝師妹流批!”
“這次長青宗雖然和往年一樣,都是第一名,但……”說話的是合一宗宗主,他笑瞇瞇地看著長青宗的少年們激動的模樣,似乎很是欣賞,“今年合一宗的分數,我想我應該特別強調一下。”
眾人安靜下來,看向合一宗掌門。
其余門派也跟著看過去。
所有人屏息凝神,都十分好奇今年長青宗的分數到底又多離譜,至于讓修仙界第三大佬這樣說。
“是三百零九萬七千二百四十五分。”
底下眾人安靜如雞。
三百零九萬,這怎么聽怎么離譜。
“往年都是直接公布前三名分數,只是今年差距過大,便只說長青宗的分數了。”合一宗掌門解釋道:“但是,大家自己隊伍的分數,大家應該已經知道了。”
他微微一笑,并不再說話了。
合一宗弟子和明照宗弟子的表情都十分微妙,這種微妙在旁人看來,便如同便秘。
稍大一些的宗門都對往年的成績有些了解,自然也就明白這兩宗的人為何便秘。但是還是有些新建立或瀕臨倒閉的小宗門沒怎么參加過瓊山試練,此時正在低聲議論。
“這就是師父說的大宗門嗎,足足三百萬分!”
“太可怕了,我們才幾千積分。”
“這就是金丹期和我們筑基期的區別嗎?我一定要好好修煉。”
“對啊,長青宗也才七八個金丹期,之前好像還有兩個煉氣期,竟然分數比我們多上千倍。”
合一宗掌門繼續道:“不過,這個分數多半是算少了。”
底下竊竊私語的眾人頓時沸騰起來,至于明照宗和合一宗弟子的表情更古怪了,但是大家全都是盯著合一宗掌門,等著他解釋這是為什么。
“長青宗的謝平蕪,一個人滅了一整個獸潮,獸潮數量太多,我們無法算清楚,但肯定不止三百萬分。何況暴怒狀態下的獸潮是極為棘手的存在,只按單個的分數來算也有失公允,所以,實際上的分數遠不止此。”
剛剛竊竊私語的少年們對視了一眼。
都認真思考了一下謝平蕪是誰,然后朝著長青宗末尾的青衣少女看過去。
她似乎有些沒睡醒,時不時打個盹兒,腰間佩著一把沒有靈氣的玄鐵劍,此時正躲在一個錦衣華服的少年后面翻看書卷。
筑基期,而且是剛剛筑基的筑基前期。
就……
你好歹也是個金丹修為我們才不會覺得這么尷尬難以接受啊!
同時天涯筑基人,相逢何必若云泥。
大家看向謝平蕪的眼神,仿佛在看一個珍稀物種,都不太理解為什么謝平蕪的筑基和他們的筑基完全不是一回事。
但是總的來說,他們覺得自己失去了信仰。
合一宗掌門似乎很喜歡看這些少年失魂落魄又像是見了鬼的表情,認真地欣賞了一會兒,才繼續道:“而且,謝平蕪進秘境時的修為是煉氣期,在突破之前還和池俟共同斬殺了一頭元嬰期的異獸,也是非常非常出色的表現,猶勝許多金丹劍修,值得大家學習。”
失去信仰的咸魚們:“啊啊啊啊啊啊——”
救命啊,修個屁啊,徹底沒有信仰了。
金丹在練氣面前啥也不是,這是人干的事兒嗎?
在后排打瞌睡的謝平蕪迷迷糊糊能聽到自己在被表揚,但是既然沒有叫她上去發言,那就沒她什么事兒,于是繼續補覺。
邱寰宇輕咳了一聲,接口道:“此次表現最為出色的弟子,我們討論了很久。”
眾人翹首等待邱寰宇的下一句話。
結果邱寰宇含笑道:“最終還是沒有討論出結果。”
聽了個寂寞的眾人都看向謝平蕪,有些不明白為什么不是謝平蕪。
隨即都看向了謝瑯仲。
“想必是謝瑯仲謝師兄。”
這位謝師兄乃同輩里天才之中的天才,堪稱人間別人家的孩子教科書版。十歲結丹,天生劍心,性格更是穩重正直,溫和端正,是近幾百年來最為出眾的天才。
如果有人和謝平蕪平分秋色乃至是更勝一籌,想必是這位謝瑯仲師兄。
畢竟,每一個仙門弟子都被自家師父恨鐵不成鋼地罵過,“你怎么不學學人家謝瑯仲!”
謝瑯仲也察覺到了眾人的目光,一貫被人仰望的他也有些忐忑,下頜線微微繃得緊了些,低頭不去理會眾人看過來的目光。
“此次試練,表現最為出眾的兩個弟子,分別是長青宗杜秋生與謝平蕪。”邱寰宇不緊不慢道。
原本盯著謝瑯仲的眾人微微一愣。
隨即再次滿頭霧水。
不是,杜秋生誰啊,沒聽說過啊。
謝瑯仲的表情也空白了一瞬間,隨即玉白的臉上褪去了幾分血色,握劍的手微微收攏,不動聲色地跟著眾人的目光落在隊伍最后的幾個少年身上。
杜秋生神情有些不好意思,謝平蕪則又打了個盹,似乎并不放在心上。
謝瑯仲倉促避開目光。
他松開了緊握在手里的劍柄,藏在廣袖下的指尖微微顫動了一下,隨即眼睫微顫,蓋掉了眼底一閃而過的陰翳。
“謝平蕪次次都是絕境逢生,包括獸潮也是因為秘境之內的前輩幫忙。”邱寰宇有些無奈道,“這樣的事情只是偶然,算不得本人的實力。但杜秋生卻是穩扎穩打,以筑基修為先后斬殺了好幾頭金丹異獸,甚至還有兩頭元嬰異獸,雖然也借助了仙器與契約靈獸,卻也并不是碰運氣。”
因為這次情況特殊,邱寰宇多解釋了幾句。
大家多多少少聽到了一點傳聞,此時配合著邱寰宇的解釋,也粗略知道了個大概。
“所以,今年決定多撥一個名額,兩人一起入昆吾劍冢尋劍。”
“還有謝家主所出的彩頭,歸余筆,便交給二人共同分配。”
謝凜的目光落在了謝瑯仲身上,看不出來喜怒,隨即又落在了謝平蕪身上,細長斯文的眼微微瞇起來,透出一點上位者玩弄規則的冷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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