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篝火下葉清和它都沒有,過多的關注這個人長什么樣。
一個只顧著爭分奪秒救命,一個邊委屈邊打著小算盤。
現在天亮了,就能看的更清楚。
葉清或許還是沒有注意。
但小渣卻看得分明。
這個人的五官輪廓鮮明熟悉的,容不得它錯認。
要不要告訴宿主?
小渣豆豆眼滴溜溜轉了一圈,最后選擇閉緊嘴巴。
說出來,它也沒有什么好處可拿。
這個宿主太氣人了,一點也不好騙。
“要喝粥嗎?要咸的還是甜的?”
葉清揭開砂鍋的蓋,熱氣冒出來的同時,米粥的醇香也迅速彌漫在空氣里。
“我要甜的。”
小渣舉起小翅膀,還用力的吸了一大口,空氣充斥的甜香。
一屜小籠包它吃了一大半,吃的黃燦燦的小嘴巴滿是油光。
“給,不夠自己舀。”
葉清照例給它,舀了滿滿一大碗。
又趁著小渣美滋滋喝粥的時候,迅速又不叫它覺察的,往給受傷的那人的碗里,滴了一滴更好的水。
這時候昏睡了多半夜的重傷員,那邊有了動靜。
葉清一扭頭,就跟一雙漆黑透亮,又黑白分明的眼睛對上了。
她微微一怔,這雙眼睛……
不管她心里在想什么,手上的動作卻很快。
“醒了,有剛煮好的粥,我給你舀一碗。”
說著,她沒有問他想吃咸的還是甜的,直接舀了一碗桂圓紅棗粥。
旁邊正在美滋滋喝粥的小渣,黃燦燦的小嘴巴不由的撇了一下。
“呃,謝謝。”
重傷員邊滿滿坐起身,邊朝著她虛弱的笑了一下。
葉清看到他的眼睛感到熟悉,他看到葉清的眼睛也是同樣的感覺。
而且沒來由的,他不但信任還想要親近,眼前這個膚色蠟黃,看上去比他大了不少的農婦。
卻不是對長輩的孺慕之情,而是來自同輩之間的喜歡親近。
只是才剛第一次見面,他有點點拘謹,不知道該說點什么才好。
“不客氣。”
葉清邊說,邊端著粥走過去。
“慢點喝,小心燙。”
昨夜的他奄奄一息,一只腳都踏入了鬼門關。
現在的他jing神倒是挺好的,就是失血過多雖然拿藥補回來了,還是免不了顯得有點虛弱。
他一手穩穩的端著粥碗,一手拿著勺子舀了米粥放入嘴里。
“很甜很香,好吃。”
他笑著抬頭。
也是這個時候,才顯出一點少年人的活潑來。
“好吃就多吃點,能吃多少就吃多少,還有很多。”
葉清也笑了。
還有一股淡淡的酸澀,悄悄爬上她的心間。
忠順伯和蓮姨娘兩個不做人的狗男女,為了打擊折磨紀將軍讓她左右為難,故意丟棄了他。
想也知道,這對狗男女不會好心的,給他找一個好人家收養。
他們會隨便丟棄掉他,還有可能把他送入野獸的嘴里,讓剛剛出生的他成為豺狼虎豹的獵物和食物。
難怪原主記憶里,那樣堅強不屈的紀將軍,有時候會看著她呆呆出神。
她艱難的守著僥幸留下來的原主,心里也在惦念著被丟棄的兒子。
只是一直到她被那對狗男女逼死,也沒有對原主吐露一個有關她雙胞胎嫡親兄弟的事。
是為了保護原主,也是為了不讓原主自責和內疚。
她把一切都自己扛了起來,所有的撕心裂肺的痛苦,都獨自承受了下來。
她是邊關的英雄紀將軍,也是一個偉大的母親。
只是可惜她遇人不淑,先后遇見了不做人的紀家,還有忠順伯和蓮姨娘。
“還喝嗎?”
葉清看他慢慢喝完一碗桂圓紅棗粥,從他手里接過了空碗:“要不要嘗嘗我做的豬肝粥?”
“要。”
他說著,點點頭。
葉清把豬肝粥遞給他:“怎么樣?味道還行吧?”
“一樣好吃。”
他說,不忘給她一個大大的笑臉。
看著小心翼翼,卻一直不敢直接點破的他,在心里嘆息了一聲。
一直到他喝完豬肝粥,對她說吃好了,吃不下了。
她才第一個挑開了,她和他之間的那一層關系。
“是不是覺得我有點眼熟?”
“嗯,我覺得你的眼睛最叫我感到熟悉。”
他用力點頭,跟她一模一樣的鳳眸里,有著歡喜和親近。
這就是血緣的力量。
哪怕分別了快要二十年。
哪怕從出生后,他們兄妹就再沒有見過。
卻在看清彼此的那一刻,就先從心里認出了對方。
“你知道紀將軍嗎?”
葉清問。
他的眼底瞬間就亮了:“知道,她是我最最敬佩的人。”
“我是紀將軍的女兒,她是我娘。”
葉清的話,叫他驚訝。
“這一切,要從紀將軍被賜婚忠順伯府說起。”
沒有絲毫隱瞞,葉清一五一十把紀將軍,還有原主所遭遇的一切不平,都說給了這個人聽。
“紀家不做人,忠順伯不做人,忠勇侯也不做人。娘她沒有辦法,為了我被困在忠順伯府里。”
“前些日子我把忠勇侯休了,原本想要去找武王。”
“因為錯過了宿頭,才決定在小樹林里過夜。娘雖然沒有說,但我想我應該喊你哥哥。”
“原來我娘是紀將軍嗎?”
他沒有一點對紀將軍選擇了葉清,而沒有選擇他的怨恨,有的是無限歡喜。
“原來我不是一個人,我有娘,有妹妹。而且,我娘果然是個了不起的大英雄。”
“是啊,娘很了不起。”
葉清笑著點頭:“哥,說說你的經歷吧。”
“我是被人撿回去的,從小就知道他們不我的親爹娘。但我的養父母,他們是很好很好的人。”
原來撿他回去的人,是山間的獵戶。
家里也有點薄田,卻不夠養家糊口。
沒奈何,就跟著村里的好獵戶學了手藝,還娶了他家的女兒。
這家人姓鄭,她哥哥叫鄭峰。
鄭家養父撿到他的時候,是在山腰處的草叢中。
那一天,如果不是為了多打點獵物,給家里老人多賺點藥錢。
他是不會翻過從不翻過的山頭,去到另外一邊,他不熟悉的山中的。
“爹跟我說,他是從狼嘴里把我搶下來的。”
說起來不過一句話,但實際情況卻是萬分兇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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