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說你除了工作，一句話都沒說過。若不是看你和首長介紹過老家，都要懷疑你是不是啞巴了？”老頭不想談那個，他也怕初一小，經了這樣的事，真怕拔苗助長。把孩子毀了，趕忙換了話題。
“不知道說什么。我爸媽那邊沒事吧？”初一交了手機，上機前才還給她，而剛想開機，三個月，電池早就消耗光了。之前以為只幾天，還讓他們轉告，可以晚飯時打電話，結果也沒打成。三個月了，爹媽也不知道是不是要急瘋了。
“我們說你出國了，手機上交。不過海外有些報導，說你在非洲，不過，外交部沒有回應。”老頭隨意的說道。
初一想了一下，這是啥意思，自己在非洲？讓海外的人報導了，然后外交部還特意不回應？假裝自己在非洲有秘密的工作，來掩飾自己的真實去向。問題是，除了自己的爸媽，誰關心自己去哪了？這么欲蓋彌彰的，才會引來關注吧？
“不能產生聯想，你的專業其實你自己不知道罷了。很多國·家的災難電影，首先被攻擊的是哪？而最早出問題的都是城市的供水系統。而很多重點工程，都與你的專業有關，甚至是主要的。而怎么攻破，當然是只有最了解它們的人。你失蹤三個月，很容易讓人產生聯想，再把同期失蹤的專家們一碰，答案就呼之欲出了。而且出動你們，就表示是大事，人家只會往最夸張的地方去書寫。”老頭輕輕的嘆息了一聲。
初一是給排水方面的專家，這種恐慌性的問題出現，就是海外媒體手上的刀，所以絕不能有任何的閃失。所以一個神似初一的，出現在幾地要援建的地方，身邊大把的人，所以海外以為國內要對那些地方要有新的大動作，所以很大規模的報導了。不過假初一被人團團圍住，行程也做了加密，讓人覺得，初一出訪是秘密，也就更添了些確定性。
初一呆了一下，怎么感覺在看漂亮國的電影？這老頭不會是影迷吧？不過也是，這一段到千禧年都是華夏與漂亮國的蜜月期，用初一工廠師傅的話說，大佬把解放后的牌面一個人賺回來了。也是這一段，美國大片進入華夏，反正那會初一是煩死杰克炒肉絲了。
現在聽老頭這么說了，想想忙一摸口袋，她上機之后就把機票塞自己的口袋里，現在看看自己的機票，是從法蘭克福到國內再轉京城的航班。再看看自己羽絨服，這是法國的品牌。而她絕對相信，自己去搜包，包里一定有在法國購物的小票。
“那我為什么從法國回來的？”初一看看機票，小聲的看著老頭，麻煩先跟我對對行程，不然，回去沒法交待。
“你們先去了非洲，因為生病到法國治療，所以從法國上的飛機。”老頭給她一個文件袋。
初一看了一眼，很好，完整的行程報告，還有各地水資源情況報告。非常好，回頭自己能憑著這些去環境學會演講了。去法國治感冒，所以她在法國全程帶著口罩，從外型上看，的確非常像她。
“你們幫我買紀念品了嗎？”初一有點口干了，所以這些人jing啊，一準都做得完美無缺了。
“箱子里應該有，你自己看，有寫名字，錢從你的出差津貼里扣。”老頭點頭，一臉不以為然。不過看看初一又笑了，輕輕的嘆息了一聲，“做得很好，處變不驚，從容不迫，頗有大將之風。完全不像十八歲小孩子的作風，首長著重夸了你。”
“不，也許他們是對的，我該受點教育了。”初一又想到了倒在自己面前的那位，倒地時，他在想什么？是他，或者她？可有家人、子女、父母？他們可知道她所經歷的？
“不問值得嗎？”老頭忍不住問道，這是灰衣人向上頭的匯報，除了初一，其它專家的情緒多少有些波動，初一是除了工作，她連話都不說。
每天早餐吃大熱量的碳水，然后一天水米不沾。有工作人員提醒她，她就直接立規矩，別打擾她。所以老頭才會親自來接，一天只吃一頓飯，若不是基地的領導知道了，每天強制離開，房間里準備好易消化的食物。但這會看她，臉原本曬得黑黑的皮膚，在密閉的環境里，就是不健康的青灰色了。眼睛也深深的凹進去，這三個月，對她來說，就是一次煉獄吧？
“已經到了那兒，不贏就死，沒有其它的路了。”初一淡淡的說道，這些問題她不想答，有什么可答的，‘不贏就死’，上了船說，我不玩，我要回家？那才是有病。敢那時跳船，不死也死了。
“不贏就死！還真是軍人教出的閨女。”老頭笑了，輕輕的嘆息了一聲，“我們這些人每天期望的就是寶劍歸匣，戰衣蒙塵，可是知道，一但如此，就離死不遠。你讓首長們看到了年輕人的希望。”
初一輕嘆了一聲，她倒是不想擔，可國家有事先問過她的意思嗎？所以說自己是希望，真有點尷尬了。
到家，還是那漂亮的小院子，小院里生起了火，樓上的老頭老太太們正和張濤媽喝茶說話，看到車停了，初一下車，張濤媽還瞇眼看了下，看到是初一，張濤媽的眼淚一下子就涌了出來，真的是撲過來的，“天吶、天吶，你怎么瘦成這樣？你不是去國外出差嗎？”
“因為沒吃您做的飯，餓的。面包真的噎死我了！”初一抱著張濤媽笑盈盈的說道。
司機去拿了行李箱，箱子上還有各種拖運的膠條，初一都不用看，一定就是法國那架飛機上下來的。她對秦主任笑了笑，秦主任沒下車，司機把箱子送到客廳，就趕緊的離開了。
邊上的老頭老太看初一這樣，也就跟張濤媽打了個招呼，就趕緊回去了。
“大伯媽給你燉雞去。你快回屋去睡會。”張濤媽的眼淚啊，還是止不住的往下流。這回初一真的太瘦了。感覺這三個月初一耗光了全部的jing神、jing力。
“我曬會太陽。”初一抬頭看看天上的陽光，京城的空氣并不好，天看著灰蒙蒙的，不過，溫暖的陽光還照向小院。剛剛樓上的的那些老頭老太太們，就是在這兒曬太陽，邊上還生著爐子。三個月的不見天日，她現在最想待的就是太陽照拂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