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綰綰進屋,喝了杯茶壓壓驚,剛剛一時激動,失態了。
今日她要是真去了,以后怕是要被人小看了去。
安耐住好奇心,等了小半個時辰,林姑姑終于把人帶回來了。
燕沉低著頭進來的,頭發有些散亂,衣服雖然整理了,但還有明顯的褶皺,臉被頭發遮了看不清,但是能看到下巴有淤青。
關雎宮里那些太監雖然欺負燕沉,卻也知道打身子不打臉,畢竟是要去貴妃娘娘面前侍候的,打了臉不好看。
可這內務府的人倒是下手夠狠,直接招呼臉了。
明知道是她關雎宮的人還敢打臉,是連她這個貴妃也不放在眼里了?
“奴才有罪,請娘娘責罰。”
上來就請罪,直接磕頭。
葉綰綰端著茶杯慢悠悠的晃著杯蓋,剛剛還挺急的,現在人到面前了,反而就淡定了,甚至還有點兒想笑。
“動手打人了?”
燕沉悶聲:“是。”
“打贏了?”
燕沉:“......贏了。”
這關注點,著實讓人意想不到。
“贏了就好,找人打架還輸了,那才丟人。”
說完之后才發現自己略過了什么。
“為什么打人?”
仿佛有人在嘆氣。
燕沉回神,盯著面前的地面:“李公公丟了奴才的花,一時沒忍住。”
這話要換了個人,也許葉綰綰還就信了:“你不是這么沉不住氣的人,本宮要聽真話。”
燕沉沉默了,抬頭看了葉綰綰一眼,許久才道:“有仇,他...害死了義父,還想逼奴才交出義父的手札。”
燕沉的義父在宮中養了一輩子的花,他的手札自然是關于養花的秘籍,那是他一生的心血所在,對宮里養花的太監來說,大有用處。
葉綰綰扯了扯唇:“嘖,還以為你真的什么都不在乎,這不還是有氣性嗎?”
喝了口茶:“這事兒本宮給你擔著,去換身衣服,擦擦臉。”
燕沉沒動:“娘娘,奴才這次得罪的李公公是袁公公的義子,所有罪責奴才一力承擔,絕不連累娘娘。”
葉綰綰放下茶杯,臉上還掛著淡笑,但眼里的溫度卻沉了下去,她看著燕沉:“本宮缺個聽話的太監,也確實看你順眼,但不代表本宮非你不可。”
燕沉終于抬頭看向葉綰綰,動了動唇,終究什么都沒說,轉身離開。
燕沉下去了,很快就有人來要人。
“貴妃娘娘,奴才有禮了。”
袁德大總管,煬帝身邊的總管大太監,莫說是后宮,便是前朝大臣也要給幾分薄面的人竟然親自來拿人。
葉綰綰并未起身,不過態度還算客氣:“今天是什么日子,讓袁公公大駕光臨這關雎宮?”
袁德瞇眼笑道:“娘娘可別埋汰奴才了,今日叨擾娘娘也是奴才的不是,可奴才那不成器的干兒子,無故被一個臭小子打得差點兒沒了半條命,奴才不得不過問一下。”
“哦?還有這事兒?”
袁德嘆氣:“若非鬧得太厲害,奴才哪兒有空搭理這些事情,這不查不知道,沒想到那臭小子可是個陰毒的狠人,別看這平日里低眉順眼不吭聲,實則什么壞的都憋在肚子里,不少人都遭過他的黑手,就連那將他養大的燕祿,因為癱瘓在床多年,他不愿照顧,竟然將那有毒的花兒種在周圍,讓燕祿病情加重,死得無聲無息。”
“奴才聽聞如此驚駭之事,已經讓人著手去查,想必不久就有答案,卻在這時得知那小子不知用了什么手段,竟然入了娘娘的眼,調來了這關雎宮,奴才這才趕緊過來。”
陰毒、狠人?這宮里誰不陰毒?尤其是面前這位,那手段可是讓多少人聞風喪膽,有什么資格說人家?
葉綰綰微微掀開眼眸,眸中冷光劃過:“袁公公這是抓犯人抓到本宮這關雎宮來了。”
袁德躬身,一副恭敬的樣子:“奴才不敢,只是為娘娘的安危著想,娘娘可不要被他無害的表象騙了,若是娘娘身邊缺侍候的人,奴才那里有不少機靈的小太監供娘娘挑選,一定能選到比他更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