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夠了!”陳寶山怒喝,“別哭哭啼啼,煩死了!”
陳玉玲愣怔,眼中滿是淚水,緊咬著顫抖的唇瓣,不讓自己發出聲音,惹怒父親。
時間一秒一秒的過去,陳寶山沒再開口。
陳玉玲絕望地跑了。
陳母擔心女兒,“寶山,你快想個辦法。”
“想什么,梁家那老太婆是不會讓別人看他們家的笑話,會替玉玲做主。”
陳寶山真是老謀深算。
陳玉玲回婆家哭訴,流幾滴眼淚就挑起了梁奶奶的怒火,立即讓李翠英把肖艷紅叫回家。
梁奶奶一見肖艷紅回來,陰沉的臉上瞬間像得到蜜糖似的笑得燦爛。
“艷紅,你是我們老梁家的驕傲,奶奶很高興。”
戴高帽,灌迷湯。
肖艷紅已不是結婚前的傻女人,興味濃濃的眼眸看著老太太。
揣測著老太太想干什么?
之前說好不幫家人謀一官半職,能不能去上班全憑自己的本事。
更何況家里人除了梁文興和梁文君外,只要不務農的,都有去公司上班。
老太太沒理由討好她?
難不成是為了分紅?
這個想法立馬被扣殺掉。
老太太jing明得很,不會蠢到這個時候說,肯定是別的事。
替外甥們謀個職?
肖艷紅目光掃了一眼四周,并沒有看到梁文君的姑姑們,反而發現陳玉玲的眼睛紅腫。
難道是為這個女人?
肖艷紅所有好心情在這一刻全都消失。
“奶奶,有什么事快說,我很忙,公司一堆事等著我處理。”
肖艷紅沒有一絲客套。
梁奶奶不悅地皺起了眉,“艷紅,你能有今天都是我們老梁家祖上保佑,一定不能辜負了期望,要團結一致……”
“奶奶,你的話說反了。”
肖艷紅很不客氣打斷老太太的話。
“是我給老梁家帶來福氣。”
“艷紅。”李翠英趕緊厲喝兒媳婦。
“娘,我沒說錯,梁文興怎么當上教師全村人都知道。我嫁給文君后,咱們家是怎么樣的,更不用說了。”
肖艷紅沒再繼續邀功,免得引起反感,特別是婆婆。
自古婆媳難相處。
肖艷紅跟婆婆現在是相安無事,日子久了,肯定會有磕磕碰碰,一個不小心,很可能會成為引火線。
提到二房,李翠英不再說話。
她知道自己不是二房的對手,更怕給兒媳婦添麻煩。
她不說,不代表別人也沉默。
黃金花聽到肖艷紅又拿她兒子的黑歷史鞭尸,氣得她眼睛瞪得宛如桂圓,牙齒咬得咯咯作響。
“肖艷紅,你還是撒泡尿照照鏡子,自己什么德性,別再丟人現眼。”
“二伯母,誰丟人現眼心里沒點數嗎,還有臉說三道四。”
眼看著兩人就要吵起來,梁奶奶拿起拐杖重重敲著地面,大聲喝厲,“夠了,都閉嘴!”
順了口氣接著說:“艷紅,你忙我就直說了,都是自家人,不能讓外人看笑話,玉玲的工作你一定要安排好。”
“奶奶,我在大會上說得很清楚,一視同仁,就算是我哥,我爹娘他們都一樣要經過考核,能者上,這是最起碼的要求。”
肖艷紅看了眼躲在角落里聽著的陳玉玲,接著說:“陳玉玲中學畢業還怕贏不了小學畢業的嗎?”
這話堵得老太太啞口無言。
肖艷紅真的很忙,見沒她什么事便離開。
沒多久,負責看大門的黑狗來老梁家通知陳玉玲去公司考核。
黃金花拉著黑狗問:“我們呢?”
黑狗不耐煩的說:“我哪知道,肖艷紅叫我來通知管理。”
語氣很沖,好像人家欠他很多錢似的。
黃金花眉頭一皺,暗道,橫什么橫,當初為了要當這個看門狗,還不是三番五次來他們家求她兒媳婦討了這份工作。
就算現在,肖艷紅也是他們老梁家的人。
黑狗是看出黃金花的鄙視,可他沒有時間跟人家大眼瞪小眼,還得去通知別人。
陳玉玲很擔心肖艷紅會為難她。
“文興,你跟我一起去。”
梁文興想都沒想,一口拒絕,“快開學,我要備課。”
說完,他回房間。
陳玉玲看著漸漸遠去的身影,滿是委屈。
梁文興根本不用備課,只不過是為不想陪她去找個借口。
黃金花看到兒媳婦的淚珠在眼眶邊上打滾,嚇得心驚肉跳。
萬一陳玉玲想不開,回娘家告狀,麻煩就大了。
黃金花安慰著說:“玉玲,走,娘陪你去,肖艷紅要是敢為難你,娘第一個饒不了她!”
陳玉玲她們到達公司寫字樓時,其他人都已經到了。
“人都已經到齊了,我數了一下,辦公室人員有十二個人,不包含業務員,現在請你們回到自己的位置上,把自己的職責寫出來。”
肖艷紅的話音剛落,辦公室像炸了鍋似的,亂哄哄的。
“我根本不識字,怎么寫?”
“我只是個跑腿的,寫什么,端茶倒水嗎?”
“我負責給領導買東西,這些也要寫嗎?”
大家議論紛紛,不知如何是好。
黃金花聽著很高興,用僅兩人聽到的聲音說:“玉玲,你別緊張,他們都是一群草包,肖艷紅沒人,肯定不會為難你。”
陳玉玲張了張嘴,欲言又止。
這時,肖艷紅走過來。
“大家抓緊時間,五分鐘后給我。”
“五分鐘?肖艷紅,你是故意為難大家吧。”黃金花不滿的說。
她的話有著煽動的味兒,馬上有人跟著發出抗議聲。
肖艷紅大聲說:“大家覺得我為難你們,可以走人,我馬上給你們結算工資。”
她的無情讓大伙兒很生氣,卻沒人敢反駁,也沒人抗議不寫。
肖艷紅滿意的離開辦公室,來到車間考核所有的技術人員,包括她哥肖志虹,梁文君的姐姐在內。
一條生產線走完剛好五分鐘。
肖艷紅什么都沒說回了辦公室。
十二個人把寫好的紙都交給了肖艷紅,然后在一旁等待。
肖艷紅看著一份份沒寫幾個字的紙,氣得當場開了三個。
一個人事主任,一個負責生產和出貨主管,還有一個辦公室主任也就是陳玉玲。
黃金花一聽,氣得太陽穴暴起了青筋,大聲的吼。
“肖艷紅,憑什么開除玉玲?她寫的最多,是最負責的,你根本就是公報私仇。我們不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