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傾城跳了好幾回,還是抓不住,終于放棄,轉頭四處搜尋,看見離自己不遠的地方,墻角處擺著一張四腳長凳,可能是白日有人坐外邊曬太陽,忘記收回了,也可能是夜晚漆黑,方才來的時候竟沒注意看!
白傾城屁顛屁顛的將凳子抬過來,暗暗夸了自己一聲:真是個小機靈鬼!
她爬上凳子,手剛好夠到了圍墻上,攀著圍墻,卻發現平常看著就長在圍墻邊上的大棗樹其實跟圍墻還有一段距離,她伸手掏了半天,也沒夠著那根稍微粗一點的枝干。
白傾城掛在圍墻上,上也上不去,下也下不來,把黑暗中的眾人看得一陣難受。
白傾城餓得沒有力氣,正在她準備放棄時,猛然發現她一直夠不著的枝干好像就在眼前!
她心里一喜,伸手一抓,抓到了!
她手抓著慢慢往樹上移,可能是沒有力氣的原因,不知為何后腳一滑,她毫無懸念的掉了下去。
白傾城咬緊牙關,忍住讓自己不要叫出聲來。
預想中的疼痛卻沒有傳來,過了幾息,白傾城疑惑的睜眼,發現自己掉在一個軟軟的東西上,并不疼痛,她下意識伸手一模,艾瑪,還有溫度!
她嚇了一跳,趕緊起來,黑暗中揉了揉雙眼定睛看過去,地上卻空空如也!
她懷疑的伸手摸一摸,地上確實是光滑的青石板!
白傾城抬頭看了看眼前的棗樹和周圍,發現自己終于進入了院子里頭。
沒想其他,她確實餓得厲害,直奔翠竹居的廚房而去,上次來過,路很熟。
在廚房里翻了一會,終于找到了她想要的東西,饑餓的白傾城,看見眼前的食物時,再也忍不住,坐在地上就著果子露就吃了起來。
不知過了多久,她突然聽見房門“嗒”的一聲,同時屋內有光亮起。
白傾城驚愕的回頭看去,南宮瑾正站在門口,疑惑的看著她。
她嘴里還包著一嘴食物,雙頰鼓鼓的像一只偷吃的松鼠一般。
南宮瑾做夢一樣看著眼前的人,她此時的樣子,像極了當初第一次相遇時,她大口吃餅的模樣!
乍一看見南宮瑾,白傾城尷尬之極,沒有什么比偷吃被當場抓包這么尷尬了。
“我……我有點餓,想著不想打擾你休息所以……嘿嘿,我又想著去買可大半夜的也沒人賣……然后……我……”
“噗嗤!”
白傾城話還沒說完,南宮瑾忍俊不禁笑了。
白傾城停下來,看著他。
南宮瑾看著地上食物殘渣,她食量不錯:“你在歐陽家沒吃東西?”
白傾城搖頭:“變故太多,忘記吃了!”
她竟餓了一天?
南宮瑾眼中情緒波動,心中一絲莫名其妙的情緒伸起,他咬了咬唇,走到柜子里又拿出許多東西擺在桌上,將白傾城扶起坐下:“慢慢吃,這里還有。”
白傾城喝了一口果子露,飽了。
“吃飽了?”南宮瑾看白傾城不再動手,問了一句。
白傾城點頭:“我吃你的東西你不生氣?”
南宮瑾看著突然出現在自己眼前的小女孩,像做夢一般,有那一瞬間的欣喜,將自己整夜的憂愁沖散了大半。
他沒有回答白傾城的話,話頭轉往另外一個方向:“我這里的廚子手藝不錯,下次你想來,直接從大門進來,不用翻墻的。”
白傾城抬頭愣愣的看著南宮瑾,臉瞬間紅到了脖子根。
他原來都知道!
南宮瑾硬著頭皮,將話說了出來,并不是想讓她難堪,而是他這里的護衛時時都在調動,若下回遇不著人,圍墻那么高,她掉下來打傷了自己怎么辦?
“咳,那個……”白傾城找不到話說了。
然后,她聞到了空氣中飄著淡淡的酒味,猛一轉頭,果然看見南宮瑾雙頰微紅。
“你喝酒了?”白傾城像發現什么稀奇的物事一般看著南宮瑾,他一向嚴謹,喝酒這事一般不沾。
南宮瑾垂下眼,輕輕的“嗯”了一聲。
白傾城站了起來,圍著南宮瑾轉了兩圈,發現他沒穿睡袍!
“你一直沒睡?那你在哪里?”白傾城驚訝的道,她剛才進屋,觀察了一下整個院子,發現院子里明明沒有人的,只有蕭南翁震天的鼾聲。
南宮瑾抬眼看了她一眼:“跟我來!”
白傾城跟著南宮瑾走到院子中央,突然他停下腳步,轉身一把攬過白傾城的腰,身體往上一提。
下一瞬間,兩人出現在了屋頂。
屋頂的梁上有兩尺見寬的平坦地,南宮瑾將白傾城放下,坐在梁上。
白傾城環顧四周,發現周圍有好幾個空了的酒壇子,剩下還有好幾壇。
“你,喝了這么多?”白傾城咋舌,從沒見過南宮瑾喝這么多酒,還不帶醉的。
南宮瑾在白傾城的身旁坐了下來,轉頭看著她的臉,淡淡的酒味隨著他的呼吸撲到了她的臉上,白傾城有些莫名其妙的心慌意亂。
“你不高興?”她問。
南宮瑾看著眼前的人,他也算借酒澆愁,而她,如同黑暗里的一束光,來拯救他的嗎?
他不說話,她當他默認了。
原來,強大如璇璣公子,也有自己的煩心事,也有借酒澆愁的一天。
想到此前他幾次三番的幫過自己,白傾城想著此刻自己應該做點什么,她豪壯的提過一旁的酒壇:“我陪你喝!”
“好!”南宮瑾笑了,一口整齊的白牙襯得整張臉艷絕生輝。
白傾城提起一壇,對著嘴喝了一口,辛辣濃烈的酒從喉嚨里滾燙而下,她忍住吞下,皺緊了眉頭。
這里的酒比上次鐘家要烈許多。
南宮瑾瞧著她的模樣,輕笑了一聲,從她手里接過酒壇,對著她方才喝過的地方,仰頭喝了一口。
白傾城看著南宮瑾的舉動,呆了一下,覺得好像有哪里不合適,睜著眼睛看向南宮瑾,他卻很自然的將酒壇又遞了過來。
白傾城接過,將酒壇抱在懷里,伸手又提過一壇遞過去,指了指抱著的一壇:“這是我的,你重新開一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