督公家的小仵作又要和離啦

第20章、啞巴吃黃連

大門打開那一剎那,光明從門縫一絲絲撒入大堂內。

“嚯,棺材!”

“義莊不放棺材,難道放你家床。”

進門的一瞬間,所有人都被大堂中間的棺材吸引了注意力,沒看到一道黑影貼在陰影中一閃而逝。

“李德隆,你妹妹呢?”

“不會是躲起來,準備一會兒嚇唬我們吧。”

“我看,她肯定是害怕得暈倒在哪個角落了。”

“找找吧。”

被黑影桎梏在懷里動憚不得的陳鳶,重燃希望。

“不會躲在棺材里吧?”

“看看不就得了。”

“媽呀,這……這舌頭怎么吐這么長,好可怕……嘔”

“這個也好可怕,怎么像個泡水饅頭。”

“嘔,你別說了,讓我以后還怎么吃饅頭……讓我出去,我不要當仵作了……嘔”

“放我出去,放我出去。”

“我也要出去,快放我出去……嘔”

“莊叔開門……”

“曾仵作,我放棄,我不要當仵作了……嘔”

一時間,大堂內除了尸臭,瞬間還彌漫起一陣一陣酸臭味。

這臭味螺旋升天,讓被扣在房梁上的陳鳶苦不堪言。

哪怕被黑衣人捂著口鼻,陳鳶依舊被惡心得有些反胃,止不住開始閉氣。

同時,她感受到自己后背緊貼著的黑衣人的胸膛也停止了起伏,只余心臟還在緩慢跳動。

他也在閉氣。

原來他也怕臭!

對了,這個黑衣人還怕老鼠呢!

這么一想,原本被黑衣人驟然出現嚇得腿軟的陳鳶,瞬間就沒那么害怕了。

是她被影視劇誤導太深,妖魔化了黑衣人。

潛意識就覺得黑衣人高來高去,全都是神出鬼沒的武林高手、暗衛。

一出手就是暴雨梨花針、血滴子、孔雀翎、鴛鴦鏢,普通人毫無反抗之力,一死就死一大片。

但,威宇縣這窮鄉僻壤的山溝溝,哪里來什么高手?

她以前也是一朵霸王花,礙于現在身體瘦小等原因,與普通人斗一斗贏面哪怕不大,大堂里不是已經進來29個漢子了么?

只要她鬧出動靜,他們人多,以多欺少還打不過這個黑衣人?

打不過也能讓大家使出左右為男、滿頭大漢的招數,消耗死他!

陳鳶按捺住激動,放松渾身肌肉,更用心的去感受身后之人心臟跳動的頻率。

因為一個人不可能長時間閉氣,等他換氣的空擋,就是她發起攻擊之時。

沉靜下來才發現,身后黑衣人肌肉結實,四肢有力,當真是個練家子。

他身上氣息冰涼,體溫比尋常人第一點,但也溫暖,身上沒有血腥味,倒是有一股草藥香氣。

砰……

砰砰……

砰砰砰砰……

他的心臟越跳越快,就是現在,他要憋不住氣換氣了!

陳鳶正準備趁著身后人換氣的空擋,給他一個肘擊。

卻沒料到他忽然往前,俯身到自己頸間,大口吸了一口氣。

她能感受到,身后之人渾身緊繃的肌肉瞬間放松起來。

隨后便是溫熱的鼻息緩緩的噴灑在她脖子上,引得她渾身雞皮疙瘩爭先恐后的冒了起來。

陳鳶的臉紅了又綠。

這個殺千刀的黑衣人,竟然把她的頭發當作了空氣過濾器!

是可忍孰不可忍!

管他什么計劃呢,直接一肘子往后擊去。

黑衣人往右一側身,她這肘擊落了空。

一擊不中她也沒失望,要得就是這個機會。

梗著脖子往上一頂,撞到了黑衣人下顎。

黑衣人悶哼一聲,松了手。

陳鳶抓緊時機,雙腿一蹬,從房梁上往下一跳,砸入了人堆里。

“唉喲……”

“誰砸我?”

只陳鳶一人時,大堂還挺空曠。

此刻擠滿了29個大漢,陳鳶趁亂一跳,正巧撲倒了幾個倒霉蛋當墊背。

沒受到波及的人紛紛后退,看清來人這才舒了一口氣,“李菲,你從哪里突然冒出來的?”

“你你你,是人是鬼?”

陳鳶顧不得從人肉墊上爬起來,翻過身就往房梁處指。

眾人隨著她那一指,抬頭看去。

讓陳鳶傻了眼,不過一眨眼的功夫,那人竟然就不在那里了!

他的輕功得多好啊!

“哦,你剛才就是躲在那里。”

“所以說,你躲在那里,是為了找機會嚇唬我們咯?”

“你這個女人怎么能這樣,這里是義莊,人嚇人會嚇死人的!”

“你為了當仵作,怎么能用這么無恥的手段。”

“仵作這爛差事,有什么好爭的,你想要,我讓你了……”

“曾仵作,快開門,我把當仵作學徒的機會讓給李菲,她真的太想當仵作了,竟然藏起來嚇唬我們……”

“對對對,讓她當仵作吧,我不要當了,快放我出去,指不定她今晚還會使出什么惡毒手段來嚇唬我們呢。”

jing神緊繃的陳鳶哪里在意他們的誣蔑,她不信那個黑衣人當真就離開了,肯定換了個地方躲了起來。

她得把他揪出來。

“丑女人,你還要壓我多久,快從我身上滾下去!”

陳鳶后背處被人一推,摔在了地上。

一回頭,發現劉晏淳黑著臉從地上爬起來,“丑女人,昨天和你說那么多話,是因為我以為你是聾子,你可別以為我對你有什么想法,竟然藏起來餓虎撲食突襲我。”

他帥氣的臉龐氣得通紅,雙臂抱胸委屈又不忿,“你竟然敢肖想我,從來只有我調戲美女的份兒,什么時候輪到你個丑八怪毀我清譽,害得我將來討不到媳婦兒,你賠得起么?”

陳鳶,“……”

騷年,你有自戀的資本,但我真沒肖想你。

被壓倒的其他倒霉蛋,“照你這么說,她難道對我也有意思?”

不不不,你們照照鏡子,我真沒那么饑不擇食。

眾人,“……”

陳鳶嘆氣,她真的是個滿心滿眼只想替死者言、為生者權、昭冤者雪的正經工作狂,男人什么的,真沒想過啊!

誒,不是。

現在是掰扯這些的時候么?

大堂里還藏著一個危險的黑衣人啊!

陳鳶終于品嘗到了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的真實體會。

她轉過身想去桌前用筆墨寫清緣由,卻發現桌上的文房四寶不翼而飛。

陳鳶傻了眼兒。

那個黑衣人什么時候把文房四寶偷走的?

他早就料到她想做什么了吧,以此來斷她的后路。

他的動作太快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