歸來踏青云

第七十八章 快了

皇帝的旨意下來后,葉司重先就提出,要見一見秀芳這個最重要的證人,被吳敏拒絕了。

他想找機會單獨提審霍起,跟他會面,又被吳敏攔下了。

葉司重只是監審,要對主犯進行刑訓的話,他和司徒大人都必須在場。

就朝堂上霍起的表現而言,他不會那么輕易招供。

吳敏想審的第一個人也不是霍起,而是他身邊的石頭。

官兵包圍了霍府之后,吳敏把石頭單獨扣押,在霍府內就對他進行了問話。

石頭是霍起身邊的一把手,霍起的大部分事情都是他去辦的。

秀芳的口供中也提到,當年追殺她,害死她家人,都是石頭做的。

吳敏想先探探虛實,也好為后面的審訊做計劃。

石頭果然是人如其名,還是是那糞坑里的石頭,又臭又硬。

從他的態度看,擺明不把吳敏放在眼里。

把他們關進天牢后,吳敏決定把他們兩人都晾到一邊。

葉司重在刑部待了兩天,都沒有看到吳敏有什么大動作,一直在搜集其他證據。

幾次詢問,都被吳敏推脫說時機未到。

就連大牢里的霍起和石頭,也等到心里沒底。

按理來說,葉司重早該給自己傳話了,現在外面的消息傳不進來,他們心里不踏實。

直到第三天,吳敏才開始對霍起石頭進行問話。

人剛提到審訊室,從兩個閃躲的眼神里,就能感覺到兩人的心志不堅定。

可當葉司重和司徒大人兩人到齊后,這兩人很快就從最初的彷徨中走出來,像換了一個人。

無傷大雅的問題有問必答,牽扯到案情就是三個字,不知道!

原以為能套點有用的東西出來,吳敏也不氣餒,這情情況也是預料之中。

他眼含深意的看了看葉司重,審訊從頭到尾他都未發一言,但和霍起石頭的眼神接觸,比看向司徒大人要多的多。

制衡是雙方的,葉司重在影響吳敏的時候,吳敏也在限制他。

兩次提審霍起,葉司重都沒有找到和霍起單獨說話的機會。

這其中自是有吳敏的功勞,不管怎么說,刑部也是吳敏的地盤。

霍起是二品官員,又有兩位一品官員看著,審訊的時候,當然不能動刑。

但石頭就不一樣了。

常規的刑具,該上還是要上,該走的流程還是要走。

現在他撐著沒招,一是顧及主仆情份,二來霍起現在并沒有完全失勢,他也要為他的將來做打算。

他數十年運營才走到今天這一步,怎么能輕易放棄。

當時秀芳被他打落下水,他心里認定她已經死了,不見到本人他是不會撂挑子的。

而且主審的還有葉司重,這就像是一劑定心針。

實際上,葉司重這幾天待在刑部,把案子的情況摸了個底透。

他知道的遠比他們要多,從現在的證據來看,只要石頭撂了,霍起不招也可以定罪了。

他怎么也想不到,霍起會留下這么重要的證據。

葉司重思慮再三,終于還是決定冒險讓內線想辦法和霍起碰面,形式嚴峻,有些事情一定要提前交待好。

葉司重多年經營,朝中六部都有他的人。

他纏住吳敏同司徒大人一起整理材料,讓內線想辦法和霍起碰頭。

大牢里昏暗潮濕,霍起被關的地方,是專門關押大臣和皇子的。

石頭被關在另外一邊。

這天剛好一名守衛今天過生日,他的家人送來酒肉,守衛就招呼著其他獄卒一起吃。

此時薛方押送其他案件的犯人過來,要提審,獄卒沒多想就放他進去了。

知道有獄卒過生日,薛方還給了賞錢。

刑部大案多,每個人負責的案件都不一樣,刑部各個官員來往牢房也挺平常。

薛方讓手下把人押進刑訊室,自己則是繞了一下,來到霍起被關押的地方,找借口調走了僅剩的一名獄卒。

他環顧四周,快步走到霍起牢房前停下。

此時牢房里沒有其他人,兩個人交頭接耳地說了一會話,還特意壓低了聲音。

薛方也不敢久待,把要交待的說完,就連忙起身。

這時,一只老鼠大搖大擺地從兩人面前穿過,爬進了隔壁的牢房。

薛方本是無意的看過去,卻發現那只老鼠鉆進了一個褲腳。

剛剛進來的時候,他看過周圍幾個牢房,并沒有發現,此時適應了里面的光,視線隨著老鼠看到了那只臟的不成樣的褲腳。

“旁邊牢房有人?”他大驚失色。

霍起頹廢地點點頭,剛剛薛方的話,讓他有點緩不過來。

薛方面露怒意,壓低聲音道:“你怎么不早說!”

“那個人快死了,我來之前就在了,一句話都沒說過,每天就吃飯的時候動一下,趴在地上,跟狗一樣,雙腿像是廢了。”

霍起已經不在意了。

那人比他早來,又傷的很重的樣子。

頭發像個雞窩頭,把整張臉都擋住了,除了吃飯的時候,其他時間都趴著不動,身體隱在陰暗的角落里,很少會注意到他。

薛方走過去,想一探究竟,但那人躺在牢房的最里面,他連是男是女都看不到。

聽到入口有腳步聲傳來,他只好作罷,快步移步到門口。

獄卒把他要的東西遞給他。

薛方順勢問道:“那旁邊關的什么人?沒聽說最近有大案啊?”

獄卒神秘兮兮地靠過來:“您記得去年大鬧金陵的采花大盜一案,喏,就是他干的。”

去年年初,金陵城內發生了幾起入室強*的案子,一直沒有抓到兇手。

“這樣的大案落網,怎么一點風聲都沒聽到。”薛方疑惑的問道。

“這不是出了霍大人家的案子,就給耽誤了,我看傷成那樣,估計抓人的時候,肯定很兇險。”

那獄卒說完,又八卦的小聲道:“去年有一位受害者,是某某大人的遠親,特意不讓請大夫的,想讓他多受幾天罪。”

這樣說來,薛方放心了些。

“我聽說,那些被害的姑娘都送庵子里了,太慘了,這樣的畜生,后面要是有結果了,記得跟我說下,我也好告訴那些家屬,讓他們出出氣。”

薛方留了個后手,見對方大方答應,他才起身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