歸來踏青云

第九十章 呃呃呃

此時他們倆就站在陳府圍墻外不遠,在黑暗籠罩下的陳府,有一處院落還亮著。//

“那是陳嘉言住的地方。”

葉青眉毛一抬:“你怎么知道這么清楚!”

蕭子衿立馬道:“我對葉兄的魅力有信心,對我自己的判斷有把握。此時陳家姑娘一定是因為你哥,夜不能寐!”

“現在不是她想不想的問題了!而是我們不愿意了!”

一說這個,葉青又不淡定了。

蕭子衿順著她的話頭道:“是啊,錯過我們家,陳家姑娘一定會后悔,我們去看看她后悔的樣子。”

葉楓的消沉大家有目紅睹,葉青肯定也好奇陳嘉言現在是什么態度。

借著激她這股勁,蕭子衿拉著葉青躍上屋頂,踩著屋檐來到那處光亮前。

果然是陳嘉言的住所,已近子時,按照她在吳府的作息,早就過了休息時間。

此時她呆坐在桌案前,看著桌上的兩本書。

正是那次壽宴上送的那兩本孤本。

書面上有些折印,書頁也蓬松了,看來是翻過很多次。

葉青轉頭不再看了,自顧自地出了陳府,也不管蕭子衿有沒有跟上來。

她不想去猜測,陳嘉言此時到底是因為在乎葉楓,還是只是心中有愧。

在這場博弈中,葉楓對陳嘉言的態度比較明了。

而陳嘉言事發時,一句話都沒說,事后也沒給個交代,這個態度有些傷人了。

以葉青到葉楓的了解,這件事他不會再提。

陳嘉言和葉楓之間的緣分,只能看陳嘉言的想法了。

陳府祠堂里,巡邏的下人發現陳家兄弟昏死過去了,稟報了陳品正,得了令才敢將兩人移回廂房。

屁股挨了板子,沒有及時治療,腫的很高,縫都要看不見了。

在祠堂跪了兩天,兩個膝蓋也跪青了。

兩兄弟趴在各自的床上,醫者先給他們治了傷,然后吃了頓豐盛的大餐,才沉沉睡去。

被關在祠堂,雖然父母會偷偷塞東西給他們,但最多也是饅頭糕點。

關的久了,這次可是吃了個痛快。

可樂極生悲,第二天清早,陳家大公子被一種莫明的沖動驚醒,他睜著惺忪的睡眼,神智還沒有完全清醒,突然下腹一陣痛,然后就是強烈的下墜感,好像要把屁股頂爆。

陳家大公子瞬間驚醒,想爬起身,可雙腿腫的太厲害了,他爬不起來。

他的妻子也不在房間里。

“來人啊!快來人啊!”

他急急地喊著。

下人聞聲趕來,可他的下盤就像那開閘泄洪的大壩一般,勢不可擋。

只見他身子往上一抬,‘噗’地一聲,驚到了屋內所有人。

就算他不開口,下人也聞到味道,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陳家大公子臉色漲紅,他正想叫人先出去,突然又是幾下。

“噗噗噗!”

他手捂著肚子,完全控制不了自己的菊花。

兩個下人面面相覷,不知道怎么辦,可屋子里味道太重了,兩人只得捂著鼻子沖出房去,剛好撞上陳夫人和陳家大少夫人。

“怎么了?匆匆忙忙的?”

兩個下人同時跪下道:“大少爺失禁了,被子都臟了。”

“怎么可能!”

兩人不信,一打開門,臭氣撲面而來。

陳夫人連忙把門關上,看著兒媳婦,面色復雜地說道:“你們倆,去打熱水來,此事不能讓其他人知道,若是傳出去半個字,就打死了扔出去。”

兩名下人趕緊磕了頭下去準備了,而陳家二少爺的院子里也是一樣。

而且二少夫人還和二少爺躺在一個被窩里。

府里又是一陣兵荒馬亂!

直到中午才好轉。

醫者來看了之后,說兩人是吃壞了肚子。

這次陳家兄弟也算是得到教訓了。

蕭子衿聽著屬下傳回的消息,本來還覺得有點餓,想下樓吃個早點,現在看來是不必了。

他揮揮手,讓人先下去,一邊忍不住笑一邊又想著,自己是不是要好好反思一下,有沒有哪里得罪葉青。

葉青也看到這個結果,事情了了,兩人起程回金陵。

回程的時候,葉青換回了來時穿的女裝,一身藍色衣裙,把去賭場那身男裝扔了。

路過千波湖的時候,蕭子衿見天色還早,拉著葉青下去走走。

兩人各自牽著自己的馬,延著小道向那邊走去。

千波湖就在大道邊不遠,是一個圓形的湖,平靜的湖面,猶如一面碩大的銀鏡。

湖邊用木頭修了一條棧道,矗立在水上,沿湖一圈,供百姓游玩。

還有釣魚臺,蕭子衿把馬拴在旁邊的樹上,兩人走到臺子上。

蕭子衿把自己的披風解下來,攤在地上,示意葉青坐下來。

葉青看了一下,這披風可不便宜,比自己全身上下都金貴!

葉青覺得,她直接坐地上還舒服一點。

蕭子衿看著她這樣,率先坐下來,一把拉過葉青,坐在他旁邊空著的地方。

“坐一會兒。”

兩人的腳都懸空到外面,底下就是清澈的湖水。

葉青低頭看向水里,有魚兒自在的游過,鉆進湖底的水草群,又從另一邊繞出來,像是在玩捉迷藏。

兩人靜靜坐著,蕭子衿突然想起在邊關的時候。很少跟人提及的事,突然有了傾訴的欲望。

“大戰的時候,血染征袍,血沾飛蹄,幾天幾夜不合眼。若遇上戰事膠著,頂著一身血腥氣到戰事結束。

那時候只要一結束,我就會找一條河或者是像這樣的湖,直接把自己泡在水里,把那些血污都沖洗干凈。”

蕭子衿看著湖水,平靜的說著。

這種感覺,葉青太深有體會了。

前世她活在戰場,不管是敵軍的血還是同伴的血,那置身戰場的血腥氣,重生后午夜夢回,那股充滿死亡的氣息都纏著她。

她不是噬殺之人,即使身經百戰,依舊不能完全適應這種氣息,她太能體會蕭子衿說的那種感覺了。

生前父王體恤她,會為她多定制幾套戰袍,每次從戰場上下來,她第一件事就是把浴血的戰衣換下來。

前世她也全是深色的衣服,沒有穿過這么明亮的顏色。

而現在,湖面的倒影,也是和前世完全不一樣的容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