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君白天冷冰冰,晚上翻墻嚶嚶嚶

第一百零七章:莊主有請

南疆也好,趙國、魏國也罷,前世她皆只從書中看到,從他人的言語中聽過。幸而她雖未行萬里路,卻已讀過萬卷書。如今即便牽扯上南疆她也知曉些許,倒也不顯被動。

燕國與南疆相隔危機四伏的孟拂江,看似比鄰咫尺天涯,實則路途天涯海角。便是如此,百年間兩國的往來卻不曾間斷,甚至于幾十年前還出現搖光公主與麟王燕升聯姻之事。如今她手中的琉璃珠與南疆也有千絲萬縷的聯系,一時難言是好是壞……

思慮片刻,容卿方才收回心神,拂了拂本就整潔的衣袖,緩步走出雅間,循著來路而去,欲下往三層。

“容小姐留步。”

突如其來的聲音響起,容卿回頭看時,方才明明空無一人的廊道,此時竟憑空出現一個身著墨衣的男子。方臉圓眼,粗粗的眉毛像是用墨汁染上去的一般,嘴角掛著一抹傻呵呵的笑意。正直勾勾的看著他。明明長著一張憨厚福相的臉,偏偏全身上下似籠罩著死亡的冰冷,仿佛是從戰場上浴血歸來的戰士。細看下眉宇間又存有一絲自信,好似他選對了什么人一樣。

容卿思索著前世今生的記憶,篤定她并不認識這樣一個人。不解道:“你是?”

“在下寒水。”寒水抓了抓腦袋,傻呵呵樂道。

寒水,好獨特的名字,容卿挑了挑眉,問道:“有事嗎?”

“爺派寒水前來,請容小姐移步一敘。”

“不知你家主子是何名諱?”容卿皺眉,冷漠的桃花眸子淺淺眨了眨,并沒有向前移步的打算。今日怎這般熱鬧,先是假扮身份的鬼谷子,如今又來一個不知底細的主子爺,她怎不記得自己何時認識了這樣一號人物,怪哉怪哉。

“容小姐去了便知曉。”寒水側身做出一個請的姿勢,卻見容卿仍安靜駐足,一雙明媚的桃花眸子直勾勾的看著他,不見妖媚獨顯淡薄。寒水心道這這位容小姐不好對付,明明看著稚嫩,心思卻是穩如泰山。寒水一時間也拿不定主意,不知這樣脾性的容小姐,會不會同爺說的那般定然受他之邀。

容卿本不知曉那位所謂的主子爺到底是何方神圣,故當然不愿意平白無故與之會面,無頭無尾,無緣無故,不知所謂。淡淡掃了一眼固執保持一個姿勢的黑衣男子,容卿悠然轉身欲抬腳離去。

而今于她時局緊張,稍有差池所籌所謀化為烏有,不得不朝乾夕惕,沐川城之行迫在眉睫,她再沒多余的功夫理會旁人。本該順理成章一串離去的動作,卻因鬼使神差想到一人,堪堪停住了腳。

“你家爺可是趙莊主?”行廊一片寂靜,清冷的嗓音淡淡回蕩。

“正是。”寒水道

“我與你家莊主并無交集,他為何會找我?”容卿沒有轉身,淡薄的語氣帶些不解,又帶些慎重和嚴肅。

“爺說容小姐是個有趣的人,自清風亭一別甚是想念。如今容小姐又將無人要的琉璃珠拍下,爺不解,故想尋容小姐問問緣由。”寒水笑得憨厚老實,一字一句娓娓道來。

隨寒水話落,容卿袖中素手微微發緊。不知為何,重生而來她對遇見趙梟這一變數,始終懷有巨大的不安。清風亭那日不愉悅的會面,已然印證她的不安。她與趙梟之間,本該井水不犯河水,各自在自己的領域謀得自己所需。偏生因為兩人都有敏銳得洞察力,使本無瓜葛得兩人牽扯到了一起。

容卿垂眸看著廊道,面對趙梟這般喜怒莫測且又能耐通天的人,躲是躲不過去的,將欲離去的想法斬斷,緩緩轉身看向寒水。似水如花的桃花眸子冷意盎然,淡然的語氣多了一絲寒意,漠然道:“帶路吧。”

“請——”寒水眸光一亮,忙道。

廊道不長不短,轉了兩個彎便到了趙梟所處的雅間,容卿約莫估計了一番,趙梟的雅間該是四樓位置最好的一間。

寒水見容卿山雨欲來的慎重模樣,以為她對自家爺有什么誤解。暗暗為自家爺抱不平,自家爺的脾氣他了如指掌,雖說確實是古怪了些,可與那些殺人不眨眼的魔頭相比,實在溫潤得多。江湖中這些武林中人,十有九個名聲在外的哪個不是陰陽怪氣,端著一副德高望重的表象實則道貌岸然,暗地里使陰招的比比皆是。哪像他家爺,喜歡便是喜歡,不喜歡便是不喜歡,若要殺人,便是光明正大的殺。比那些兩面三刀,損人利己,陰險毒辣,卑鄙無恥的人強了不知多少。幸而他未將心中所想告訴容卿,如若不然容卿怕只會更加謹慎。

“爺,容小姐到了。”寒水隔著門朝里稟告道。

“咯吱——”

門開了,玄參從里將門打開,在見到容卿面容時,眼中驚艷一閃而過,帶絲笑意道:“容小姐,請進。”

容卿挑眉,趙梟不愧為天下第一莊莊主,手底下做事之人具是能者。眼前的男子同寒水一般墨衣,然兩人的氣質截然不同,一人氣質似戰場修羅,說話做事猶如憨厚老實的鄰家阿兄;一人云淡風輕,面帶微笑持著一副老練的自來熟。即便兩人氣質性情天差地別,瞧不出武藝文學深淺,但可以確信的是,兩者都是不可小瞧的人物。

容卿一腳邁進雅間,便瞧見臥于軟榻上悠然自得的趙梟,一旁的玄參,寒水兩人見容卿踏入雅間,互相瞧了對方一眼,方才退出屋子,輕手輕腳將門掩好,默默守在門外。

雅間內干凈整潔,一塵不染,窗明幾凈,顯然日日都有人清整,屋內擺手極盡奢華,地面是用萬金難尋的沉香木鋪砌,桌椅色澤偏黃顯而易見是由芙蓉木制成,桌上的茶壺茶盞通透明亮,竟是用一整塊玉石雕磨而成。華而不奢,雅而不俗。

容卿將房間打量了一圈,想著趙梟不愧為第一莊莊主,隨處住在一處也是與眾不同。這般不禁將目光落在肆意的某人身上。

美人榻上趙梟紅衣似血,袖口和袍邊都繡著墨色花紋,腰間配著同樣紅色和黑色交錯而成的玉帶,一室溫情下越發顯得邪魅,惑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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