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位馬家的二太太,是漠北馬場東家的娘子。
據說早先馬家發跡之前,也不過是個走街串巷的貨郎,后來也是因為肯吃苦,又逢上機遇到了,順手救了當時的一個游擊將軍,在那邊的提拔下,接觸到了馬匹生意。
現在不光是做馬匹,馬家手上還控著三四個商隊,在流云城也算是有頭臉的人家之一。
而且,馬家與宋家又有不同,馬家走的是軍方的門路,所以也算是流云城里少數能夠不懼羅府尊的商戶之一。
因為馬家走的是軍方,甚至是燕王府的關系。
在這北境的地界上,雖然羅宏安占著郡守的名兒,可實際上北境這邊的大權,卻一直都還是掌控在燕王的手中。
哪怕現在燕王遇襲下落不明,北境的一干事務,卻依舊還是穩穩當當的落在燕王府的控制之下!哪怕魏王過來折騰了這么久,卻依舊是連燕王府的大門都進不去!
所以相比較旁人,這位馬家的二太太,在面對朱夫人的時候,則顯得相當的底氣十足,看熱鬧也就看得越發的肆無忌憚。
“雖是如此說,可到底這番也是太心急了些。”樂音低聲開口,說得卻是這會兒正坐在上首風頭正盛的云香姑娘。
雖說現在有了魏王的子嗣,可有道是明槍易躲暗箭難防,她這樣放肆高調的折騰,若是有一天登高跌重,怕是……
“若是換了旁人,或許還會討好一下那位朱夫人,給自己找點兒助力什么的。可是這位朱夫人做事兒,你回頭就知道了,從來最擅長的就是將路給堵死,讓她和別人都無路可走!
這云香回來北境的時候,還有個妹妹。
原本云香是想著,她自己去給羅家當牛做馬,換來她妹妹能夠不陷泥潭,嫁個妥帖老實的夫君,一輩子安安穩穩的也就是最大的福氣了。
可偏偏這朱夫人嘴里答應得好好的,可是扭臉就將她的妹妹送給了之前過來北境巡查的一位京城大員。
那京城來的主兒,看起來是道貌岸然,可實際上內里卻是個污糟透了的,不出幾天,竟生生將那個小姑娘給……
唉,也是可憐!
云香那會兒哭得死去活來,差點兒就去投了湖!
這事兒當初可是鬧騰得不小,整個流云城里傳得勢沸沸揚揚,也不知道這后來云香是怎么被勸住的,總之那之后云香就很少再出樓子的。
后來啊,這朱夫人估計也是想著云香不好調教,就找了個由頭,遠遠的將她打發給了京城里一位世子爺;可誰曾想,這次云香再露臉的時候,竟就成了魏王的愛妾!
嘖,你說,有之前那么深的恨意在,這云香還能與那朱夫人相安無事嗎?!
從年前折騰到現在,據說郡守府里,朱夫人都快要待不下去了!要不然,她也不會想著這當口,來參加咱們這些商戶人家組的花會呀!”
馬家二太太對這些事情知道的顯然要比樂音多得多。見樂音感興趣,她倒也沒有藏著掖著,很干脆的就將這前后的種種挑揀了些能說出口的,對樂音說了一遍。
似乎也是為了證明這位二太太所言不虛,上頭果然還沒坐多大會兒,就又鬧開了。
云香可不比朱夫人,她的姿態放得不高,可偏偏所說的每一句話都像是淬了毒的刀子,專門朝著朱夫人的命門戳。
她對別人可是有禮的很,就是所有的惡意都不加任何掩飾的,朝著羅家人去了。
羅霓裳雖然有心想要幫她阿娘說話,可奈何她嘴皮子實在是利索不過唱念做打樣樣俱全的云香。云香不僅貌美,而且說話的語氣溫柔婉轉,就算是在罵人,聽起來也像是在唱歌一般。
只幾句話不到的功夫,就將羅霓裳直接懟成了啞巴。
估摸朱夫人這輩子也是第一次遇到這樣油鹽不進的狠角色,她沒有任何訴求,也再沒有什么親人朋友成為軟肋,她就像是一顆敲不爛砸不毀燒不化的一顆銅豌豆!
朱太太雖然就坐在云香身邊,但是卻并不太想搭理她。
這女人從來都是蹬鼻子上臉習慣了的!
她這里至少稍稍漏出點兒縫,那邊馬上就能像是聞著味兒的惡狼,撲上來咬住就絕對不會輕易松口!
朱夫人不想搭理云香,云香也不介意。應該說,她根本不著急她與朱太太的這場紛爭什么時候結束。
反正這個女人經常干漏洞百出的事情,她只需要稍稍注意一下,就足夠讓她備受煎熬,生不如死!
“我勸你最好規矩些!別真以為瞎折騰我就能怕了你!”
朱夫人扭頭,看著坐在她身側笑意盈盈的云香,咬牙從牙縫里擠出來一句警告:“人無千日好花無百日紅,你真以為你現在這樣囂張跋扈,日后就能有好果子吃了?!”
“太太,您也別這樣嚇唬人!妾是賤命一條,可妾肚子里的孩子,那可是明明白白的魏王的子嗣,天家血脈!
你說,我現在若是就地一倒,說是你推得我,太太,你覺得,你的下場是如何?!”
云香咯咯的笑起來,一點兒也沒有被朱夫人嚇到的樣子,反而還看起來開心得不得了的反將了朱夫人一軍。
朱夫人氣得牙癢,也知道自己在這里繼續和云香逞口舌之快也沒有什么意義,索性扭頭不再理她,眼不見心不煩。
這女人現在就是個瘋子!
還是個油鹽不進的瘋子!
都說了,她也不是故意想要將她妹妹送過去的!那不是她妹妹自己在府里當差的時候不小心讓人瞧見了嘛!
這人家都開口了,她能怎么辦?!
再說了,能夠被京城里那位大人看中,也是她的福氣!誰曾想后來竟然發生了那樣的事情呢?!
那能怪她嗎?!
說到底也是她那個妹妹沒福氣,若是真的有福的,就該是像她姐姐這樣,被魏王看上,一躍飛上枝頭,榮華富貴從此不愁!
不過這些話朱夫人肯定是不可能會說的。
她不敢!
這邊聽著戲的當口,各家的太太們也就又開始說起了閑話,這扯著扯著,話題就又不知怎么的,扯到了樂音的身上。
確切的說,是扯到了她即將開業的鋪子上。
“那些方子都是你自己配的?!可真是厲害,不瞞你說,一開始呀,我也是不信的,可后來用了之后還真是,一點兒都不癢了!”
“就是,昨兒我女兒還在說,那香膏用了極好,說是皮膚明顯的都變得細滑白皙了!你那鋪子,到底什么時候開張啊!
我們這都等著上門去給你捧場呢!”
幾個得到過好處的太太自然是借機幫著宣傳,這樣一圈傳開,大家對于樂音即將要開的鋪子,都有了極大的興致,甚至已經開始約定,等到那天一定要上門去掃貨。
這也因為是提到了這里,朱夫人才又想起了她這次過來的另一個目的。
所以她這會兒也就借著這當口,直接開門見山的對著樂音一臉理所當然的開口道:“既然這方子是你自己配出來的,那正好,你出個價,這方子賣給我好了!
我京城的脂粉鋪子,這方子倒是用得上!”
朱夫人一開口,底下原本還聊得熱火朝天的眾人,一瞬間就像是被雷劈了一般,皆是轉頭一臉不敢置信的盯著她,這齊刷刷投過來的目光,讓朱夫人一瞬間是難得的浮現出了一絲心虛,不過很快她就又穩住了心神,反正這種不要臉的事情她也不是第一次干了,所以這會兒她壓根就沒想過丟人為何物。
見眾人如此看著她,她頓了頓才理直氣壯的開口回擊道:“怎么了,她這鋪子也沒說不能賣方子啊?!”
還真是見過不要臉的,卻沒見過這樣不要臉的!
樂音都快被這理所當然的無腦言論給氣樂了,只是她還沒開口,旁邊坐著的云香倒是比她速度還快的笑出了聲。
云香這會兒是真的憋不住了,她的眼淚都控制不住的笑出來了。
等到她竭力緩和了好一會兒才算是將心底的那份笑意給壓下去,而后才迎著朱夫人的怒目而視,好以整暇的開口道:“朱夫人你在這不要臉的方面,還真是從來都沒有讓我失望過!
人家說,有上門打秋風要飯的,可是您這可是直接上門,將人家的鍋都要一起給端走啊!
這位娘子開鋪子,靠的就是這方子安身立命的!您一開口就是要人家的方子,這不是等同于人家開業,你上門砸場嗎?!”
樂音確實是沒有寫方子不能出售。
畢竟,這玩意兒幾乎已經是商戶們之間的一種共識!
類似于像樂音這樣,手里拿著配方經商的人,各種配方就等于是她們的命根子,這店鋪是否能夠正常生存下去,看的就是這些方子!
而現在朱夫人這一開口,就是直接伸手要搶人的命根子,還真是好大的臉!
“關你何事?!這鋪子是你的嗎?!我不過是在問陸家娘子,她若是愿意賣呢,你還能管到人家的身上去不成?!”
朱夫人被云香當眾拆臺,直接被氣了個半死!
這位馬家的二太太,是漠北馬場東家的娘子。
據說早先馬家發跡之前,也不過是個走街串巷的貨郎,后來也是因為肯吃苦,又逢上機遇到了,順手救了當時的一個游擊將軍,在那邊的提拔下,接觸到了馬匹生意。
現在不光是做馬匹,馬家手上還控著三四個商隊,在流云城也算是有頭臉的人家之一。
而且,馬家與宋家又有不同,馬家走的是軍方的門路,所以也算是流云城里少數能夠不懼羅府尊的商戶之一。
因為馬家走的是軍方,甚至是燕王府的關系。
在這北境的地界上,雖然羅宏安占著郡守的名兒,可實際上北境這邊的大權,卻一直都還是掌控在燕王的手中。
哪怕現在燕王遇襲下落不明,北境的一干事務,卻依舊還是穩穩當當的落在燕王府的控制之下!哪怕魏王過來折騰了這么久,卻依舊是連燕王府的大門都進不去!
所以相比較旁人,這位馬家的二太太,在面對朱夫人的時候,則顯得相當的底氣十足,看熱鬧也就看得越發的肆無忌憚。
“雖是如此說,可到底這番也是太心急了些。”樂音低聲開口,說得卻是這會兒正坐在上首風頭正盛的云香姑娘。
雖說現在有了魏王的子嗣,可有道是明槍易躲暗箭難防,她這樣放肆高調的折騰,若是有一天登高跌重,怕是……
“若是換了旁人,或許還會討好一下那位朱夫人,給自己找點兒助力什么的。可是這位朱夫人做事兒,你回頭就知道了,從來最擅長的就是將路給堵死,讓她和別人都無路可走!
這云香回來北境的時候,還有個妹妹。
原本云香是想著,她自己去給羅家當牛做馬,換來她妹妹能夠不陷泥潭,嫁個妥帖老實的夫君,一輩子安安穩穩的也就是最大的福氣了。
可偏偏這朱夫人嘴里答應得好好的,可是扭臉就將她的妹妹送給了之前過來北境巡查的一位京城大員。
那京城來的主兒,看起來是道貌岸然,可實際上內里卻是個污糟透了的,不出幾天,竟生生將那個小姑娘給……
唉,也是可憐!
云香那會兒哭得死去活來,差點兒就去投了湖!
這事兒當初可是鬧騰得不小,整個流云城里傳得勢沸沸揚揚,也不知道這后來云香是怎么被勸住的,總之那之后云香就很少再出樓子的。
后來啊,這朱夫人估計也是想著云香不好調教,就找了個由頭,遠遠的將她打發給了京城里一位世子爺;可誰曾想,這次云香再露臉的時候,竟就成了魏王的愛妾!
嘖,你說,有之前那么深的恨意在,這云香還能與那朱夫人相安無事嗎?!
從年前折騰到現在,據說郡守府里,朱夫人都快要待不下去了!要不然,她也不會想著這當口,來參加咱們這些商戶人家組的花會呀!”
可是有禮的很,就是所有的惡意都不加任何掩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