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鄭醫師旳一番話,白麓叉腰狂笑:
“哈哈哈,我終于有穿越者的金手指了!火藥啊火藥!”
時閱川本來是沒太在意的,畢竟道家總有些勇士煉丹,他也是有所耳聞。
可阿麓表現的這么開心,再琢磨一下她問的那些話,雖不知“火藥”是什么,但是……
“鄭醫師,煉丹能將半座丹房都炸飛嗎?”時閱川抓住細節。
鄭醫師得意:“那可不?要不我說還是咱學醫的安全呢!半座丹房,房頂都掀沒了,半點不帶夸張的!”
“那位道士乃是玄都觀的天陽子,在株洲瘟疫時還頗有名聲,當地還有生祠供奉……可不是我瞎說啊!”
至今腿還瘸著呢!
這兩年也沒好意思在外頭走動,他們書信往來便也沒以前那么頻繁了。
時閱川卻皺緊眉頭——煉丹爐內能填充多少材料,只這樣便能將房屋炸飛,倘若用來行軍打仗,簡直是無堅不摧的利器!
他壓下心頭思緒,此刻伸手握住了白麓的手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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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麓,你累不累?湖水里鎮著的西瓜應該能拿出來了。”
白麓不明所以,此刻得意的心情按耐不住,看時閱川主動邀請,立刻便答應:
“行啊,抱西瓜去。”
二人來到湖邊,眼看著棚子里鄭醫師和小青又開始絮絮叨叨,時閱川這才壓低聲音:
“阿麓,你說的火藥,莫非便是這能炸飛半邊屋的東西?”
白麓看著他凝重的神色,突然撲哧一聲笑出來:
“我又不傻,怎么會在這么多人面前說出來。”
“這煉丹爐所用的材料應該只是火藥的雛形,具體配比我也不清楚,只記得一句話——一硝二磺三木炭。”
“你若是有法子,可以叫人好好研究研究——啊,這么一來,說不定大宅子陛下就賜給你了。不用我們花錢呀!”
她笑得如此明媚,時閱川也嘆息一聲:“是,既是如此, 以后家里還要阿麓支撐, 我便多吃些軟和的養養胃吧。”
阿麓拍著他的肩膀:“時閱川, 我就喜歡你的豁達!”
兩人在湖邊絮絮叨叨,小青納悶的探頭看:
“不是拿西瓜嗎?怎么還要說悄悄話,外頭多曬呀!”
鄭醫師想起剛才的聊天, 不知為何心頭也是一抖,于是趕緊瞪著小青:“人家談情說愛, 你操那么多心干嘛?來, 金晨讓你背的藥經, 再背一遍!”
小青:
吃了西瓜,終于到了最熱的時辰, 大家便將涼席一鋪,直接在棚子里睡午覺吧。
畢竟湖邊不管怎么說,涼風還是挺舒爽的。
一直等到夕陽漸斜, 大伙這才收拾行裝, 重新趕路。
鄭醫師嘆了口氣, 坐在車廂里擦了擦滿頭滿臉的汗:“虧得咱們如今不再趕時間, 不然我這把老骨頭可受不了了!”
車廂雖是沒有太陽直曬,可溫度蒸騰, 兩面車窗完全不能爽快吹風啊!
倘若大中午趕路,他怕是要撅過去。
時閱川也點點頭:“之前為我的頭痛,靈甲心急如焚。如今有了靈術, 頭痛便也不藥而愈,再去云州, 只為跟我的侍衛們會和,鄭醫師受苦了。”
鄭醫師擺了擺手:“沒事, 讀萬卷書不如行萬里路,我既要著書立傳, 也要多見識見識才行——哎!前頭路邊那大紅花,我下車去采一把來!”
時閱川看著路邊零零星星耀眼的紅色,此刻皺起了眉頭。
鄭醫師在馬車剛停就已經迫不及待的跳了下來,這會兒拿著剪刀,一邊細細端詳路邊的紅花,一邊毫不猶豫的咔嚓剪下。
甚至還問:“小青啊,馬上就到燕州了, 你這花盆暫借我用用吧!我試試能不能種一株活的。”
小青如今一門心思想從鄭醫師這里學些手藝,不就是一兩日不變仙人掌嗎?
他可以的。
時閱川也跟著仔細觀察那些花。
花色大紅,花心微黃,中間一顆小小的綠色果實, 大約是等到花謝后做種子。
莖稈直立,上頭有細微絨毛,葉片肥厚油亮,只在最底部層疊了那么兩三片……這樣的花,倘若有花匠細心侍弄,趁著喜事往富貴人家里送,一定也能多賺些錢的。
可如今……
這野外的道路上,三三兩兩,零零星星,竟蜿蜒成一條斷續的紅色小溪……
“鄭醫師,”時閱川上前再一次確認:
“此花是燕州特有嗎?”
鄭醫師毫不猶豫:“必然不是!”
“甚至都可能原本不是燕州的。”
他指了指剛拽起來的一株:“你看這根,這根部并不茁壯,須根細小,扎根類比其他野草差的遠了。”
“但你再瞧這葉片,肥厚油亮,半點不缺肥……你再瞧瞧周邊這野草, 是不是與往常一般無二?”
“再看整株花, 一絲蟲咬病害的痕跡都沒有……野草還有打蔫的時候呢,這東西連大黃都不吃, 可沒道理蟲子也不吃!”
“時公子,你也是見識過的——像這種情況, 若非有人單獨針對施肥養護,那就是新植物初到陌生環境,在這里沒有天敵,自然可以肆意生長……”
鄭醫師說著又看看那些細小的根,心頭略松了口氣:
“不過瞧這長勢,若是清除也簡單……向來并不會蔓延成災。”
可惜如今花剛開,許多還都是花苞,有那么一朵兩朵老的,種子也還青悠悠的在花瓣中間,看不到具體種子情況。
不過鄭醫師見到的植物多了,如今一琢磨便也能曉得大概——
“這花應該是一朵就這一個種子,但一般這種形狀的,里頭都有許多更多的細碎種子……回頭我再研究研究。”
“倘若有什么妨害的話,還是得盡早處理。”
但再一看周邊植物依舊半點沒受影響的生長,他又放緩了語氣:
“不過,時公子,我倒覺得你不必擔心——這花開著好看,許是有人特意撒在路邊著意觀賞呢!我瞧他并不能影響周邊植物長勢,應是沒大礙的。”
時閱川也長舒一口氣,眉目放和緩了些。
“我只是不大明白,是什么樣的人會有這樣的閑情逸致,將花種撒在路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