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老鴇傷心的要落下淚了。
——都怪自己沒什么魄力,當初試藥時那銷魂滋味也感受到了的,怎么就不狠狠心,多拿些錢財來?
甭管人家漲價多少,先把每個月的量提上來呀!
原想著一個月500顆,吊著胃口,自己也能支應得住,可如今瞧著,5000顆也不一定能行啊!
這大晚上的,今晚聽說又有內城的王公貴族們前來,再瞧瞧自己匣中那僅剩的幾十顆白色小藥丸……
花老鴇險些落下淚來。
“老天保佑,快叫這賣神藥的財神爺缺上個三五百萬的吧!這回有多少要我收多少,一個月500顆真不行啊!”
一想到今晚將要面臨的局面,花老鴇差點連生意都不想做了,扭扭捏捏開了門,外頭一群小廝仆從早已等候在此,上來便先塞了一張銀票——
“我是某某府的……”
“花媽媽,缺了誰的都不能缺了……”
而就在這時,送飯的小廝沖過來偷偷說道:“花媽媽,朱醫師不見了……”
然而花老鴇卻是一揮手:“不見了就不見了,你管他做什么?有那閑工夫,趕緊去街上看看財神爺才是正經!”
而在海棠館后門處的巷子里,朱醫師已經被人連哄帶嚇的架起了臂膀,一路拖行進了新的“單位”。
此時此刻,他只絕望的想:倘若早知道來帝都會面臨如此境遇,他說什么也得守在南洲城,等著自己那位早已給出定金的金主啊嗚嗚嗚……
白麓還不知道有一大波錢財正在向她涌來。
如今交通不便,送個信動輒數月,云州城神藥明年的代理權還沒拿下呢,這些藥可不得細水長流嗎?
因此她只囑咐每月去一次,壓根沒管過城里的風風雨雨。
如今,白麓的重點在新買的出版師傅身上。
哦,如今這會兒,人家屬于有手藝的刻印工匠,士農工商,屬下九流的匠籍行業。
這邊只要錢夠,對方果斷就簽了20年的賣身契,拿著身契的白麓瞬間不知道怎么說話了。
就……一個時代一個時代的規則唄,行吧!
反正她已經許出了最起碼5本書的大餅了,手頭身契都攢了一箱子,不差這兩個了。
但她這邊努力說服了自己,這邊工人父子倆見到她之后,二話不說先跪地“砰砰砰”三個響頭,嗑地白麓瞬間倒退好幾步:
“干什么?干什么!”
“貴人恕罪,貴人恕罪!”
當先的老頭顫巍巍的:“我父子二人已自賣自身,求貴人給三兩日時間容我安頓家小……”
白麓松了一口氣:“這點事啊……你早說啊,回頭建造宅子你可以選一戶把父母妻兒都接過來。”
她本是好意,然而卻見這父子倆再次跪地磕頭:“求貴人饒命!我等這就將他們遠遠送走,送回老家,求貴人饒命!”
白麓沒聽懂。
時閱川卻眉頭一皺,看著牙人:“哪里買來的人?”
那牙人也是心酸,此刻嘆了口氣:“貴人,這等出版工匠,哪個不是在人家名下的鋪子里?這匆忙間想要買人,只能去罪人坊拿錢贖了。”
“這兩人之前印刻淫詩穢曲,這才叫一把查抄了帶回來的……”
“沒想到您這邊也要人,我便將他家人贖了出來,只單叫他二人另外簽了契約……”
“貴人啊,這單生意做了,往后可與我沒什么相干的,若不是家中母親生病急需錢財,我……我……唉!”
牙人說話也隱晦,表情更是頗為糾結。
時閱川略一沉吟,便知道對方為何這么害怕了。
他揮揮手,只叫牙人接著去忙,而這邊,看著白麓已經指揮著小明連拖帶拽地將這二人送去安頓,這才把話說明白——
“他們以為你要刻印犯忌諱的東西。”
白麓:?!!!
“這是什么邏輯?”她不理解——這邊只是想刻印一些小王的話本,良辰的曲子,還有鄭醫生和神醫的專業筆記,怎么就一句話不說,以為自己要刻什么犯忌諱的東西?
這要是放上輩子,搞個版號,只要有錢,分分鐘能刻印百萬冊。
然而到這里呢?首先,這邊書社一般不接私活,出版局甚至都沒有單獨成立,想要自己刊印,那得一本本的單獨算價格。
別說成本價了,比鋪子里賣的原有的還要更貴呢!
因為這個,白麓才說要么請工匠自己蓋出版社得了。
可沒曾想工匠仿佛是請到了,可是請的方式就是一口氣暗黑條約20年,作為既得利益者,她實在有些說不出話來。
時閱川嘆息一聲:“哪有只為了刻印話本子就花那么些錢買工匠,自己蓋出版社的?”
“這父子倆是聰明人,一家子身陷囹圄,眼見著有人需要工匠,借著這個機會把家人都救出來,卻發現這邊給錢如此爽快!”
“花這么多錢,肯定有所圖!估計他倆想來想去,只想到自己會被安排刻印犯忌諱的東西吧……搞不好隨時做好丟小命的準備了,所以才只求安頓家人。”
“照這個想法,那自然是萬萬不敢將家人放在身邊的。”
白麓滿腦袋的小問號——這是什么邏輯?
“再說了,犯不犯忌諱的,他們刻印的時候不就自己能看到了嗎?干嘛還沒看到東西就先自己嚇自己?”
“之前他們是不是刻完了沒檢查,這才被關進牢中的——畢竟哪有出版內容不合格,要先去找出版公司事兒的?”
時閱川卻驚訝:“阿麓,等閑一般人,那是沒辦法識字的。”
他們又哪來的刻完了檢查?
又能檢查出什么來?
這話說的就離大譜——不識字他們做什么出版啊?錯字兒了又怎么認得?
時閱川卻笑了笑:“天下做刻印的工匠,十有八九都是不識字的。他們之所以能校對能做好,全因為手熟眼熟,只將字體看作花紋,對上了就行。”
說完看著白麓震驚的模樣,時閱川心說——也不知阿麓之前過的是何等平和又jing彩的日子,連不識字都顯得稀罕起來。
這么一來,自己這邊如今條件簡陋,也沒什么錢,到越發顯得沒本事委屈了她。
罷了罷了,還是趁早面圣述職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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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休息幾天,真的美妙!
下次沒等到不要著急,再等等就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