熱門:→:鄭醫師覺得自己這波贏了,但問題是,最核心的問題還是沒能解決。
于是這天傍晚鄭夫人來找他,他不得不從自己的藥材堆里騰出空來:
“你說說,咱們瑩瑩如今也大了,這孫女婿你可有人選?”
鄭夫人覺得自己認識的人少,有心想托給那位名氣挺盛的謝婆婆。
可還是抱著妄想,畢竟自己家就瑩瑩這一個孫女,以后說不定還要傳承衣缽的。
給瑩瑩招贅呢,大好男兒,少有上門做贅婿的,鄭夫人不覺得自家有這個好運氣,能遇到個好的孫女婿。
可若是外嫁,瑩瑩如今有掙錢的本事,若是嫁到那種有心鉆營的人家里,說不定以后要扒拉著她拼死拼活的干活……
最主要的事,孫女瑩瑩脾氣直,心眼兒也直,這種人遇到了心思多的是要吃虧的。
鄭夫人夜里睡不著,但凡多想一想都覺得舍不得。
后來想想:鄭醫師如今也算是小有名氣,萬一他認識有合適的人家呢?
鄭醫師呆愣半晌,這才茫然:“我這幾年日子怎么過來的,你也曉得,哪里去認識那合適的?”
鄭夫人一陣氣悶:“要你到底有何用?”
扭頭氣沖沖回房,干脆去跟孫女說了:
“瑩瑩,你如今也快二十了,以后想找個什么樣的人家,心里有數沒有?”
瑩瑩山莊里見多了主家的行事風格,再加上這兩年也沒少看戲,此刻一點也不害臊:
“不著急,奶奶,我得從我爺爺這里多學些本事,若是成婚了,那肯定就不方便了。”
這倒是。
出嫁女子天天在娘家,說出去要讓人笑話的。
可不嫁人也不行啊!
鄭夫人于是催她:“你再想想?”
“或者身邊有沒有合眼緣的?”
瑩瑩絞盡腦汁:倒還真有!
“隔壁馮神醫啊!”
鄭夫人的臉“刷”的一下就拉下了:“不行不行,那馮神醫天天板著一張臉也不說話,而且他年紀那么大,不行!”都三十了。
瑩瑩也無所謂:“哦,那沒了啊,我天天做藥學習呢,哪兒有空認識別的?”
“除非是給山莊蓋房子的。”
那就更不行了,現如今談婚論嫁,講究個門當戶對,若是不般配,日后也過不好的。
鄭夫人滿腹愁腸。
想了又想,還是決定打聽一下:
“你為什么覺得隔壁馮神醫合適啊?你爺爺天天一門心思跟他較勁,你要是看上他了,你爺爺多慪氣呢!”
瑩瑩才不當回事呢:“奶,我爺爺那是沒想開,他現在跟馮神醫平起平坐。可萬一我們倆成婚了,那馮神醫得跟著我喊他爺爺。”
“他還能慪氣嗎?夜里不偷笑出聲就是好的。”
鄭夫人:……
說的倒也是。
哎呀,等會兒!
又讓這丫頭帶偏了。
鄭夫人瞪她一眼:“別打岔,說清楚你為什么會想到馮神醫?”篳趣閣
“這多稀奇啊!”瑩瑩說的理直氣壯的:
“那馮神醫天天見了我都是一副色瞇瞇的樣子,心里頭不定怎么喜歡我呢?我這樣的美貌,還不把他迷的五迷三道的呀。”
“以后成了婚,當家作主,我日子過得不知多舒服呢!更何況咱們兩家還挨著,嫁了人也是一家人,照樣不耽誤我學習。”
鄭夫人跟著瑩瑩的思路一想:沒毛病啊!
這么說來,隔壁馮神醫除了年紀大點之外,也確實很優秀。
上頭沒有公婆要伺候,身邊也沒有妯娌兄弟,雖說家里人丁寥落,可瑩瑩這直性子,人多了在一起她還怕鬧矛盾呢。
再說了,這馮神醫天天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也跟自家老頭子一樣潛心醫藥,以后更不擔心出什么幺蛾子了……
林林總總,優點拉了一籮筐,鄭夫人險些都被自己說服了,突然又醒過神來:
“等等,你說馮神醫天天色瞇瞇的瞧著伱?”
不是鄭夫人自己沒自信哈,就瑩瑩這個臉蛋兒吧——她怎么說也夠不上被馮神醫色瞇瞇的瞧啊?
瑩瑩卻相當自信:“那可不是我瞎說。娘,不信你仔細觀察觀察,你看我走的時候,馮神醫眼睛是不是色迷迷的?”
那要這么一說,鄭夫人的印象反而先差了。
她心想:別的優點都可以慢慢琢磨,色瞇瞇的盯著姑娘家瞧,那可立刻就顯出人品了。
但她左思右想,當真是對瑩瑩的美貌沒有什么自信,總覺得這里頭有誤會。
于是鄭夫人叫來了二人共同的徒弟——小青,偷偷打聽著:
“小青啊,我問你,你天天跟著師傅們,有沒有發現馮神醫對我家瑩瑩有別的想法?”
小青“啊”的張開了嘴,半天沒懂這個意思:
“什么別的想法?我馮師傅只對藥材有想法。”
別看鄭夫人自己不自信,可別人若是一口反駁了,她心里反而不樂意了。
于是振振有詞:“肯定有,不信你再瞧你師傅,我家瑩瑩說他整天色瞇瞇的瞧呢。”
小青瞬間跳腳:
“才不是!我馮師傅就是天生眼睛那么大,不是瞇瞇眼兒!也沒有色瞇瞇!”
鄭夫人瞬間想起當初才進莊園時,跟馮神醫之間的沖突,此刻也尷尬的笑了笑。
轉而又嘆了口氣:還不如色瞇瞇的。
好歹瞧上了瑩瑩的美貌以后,還能做一家人。
有些事情,若是沒想頭也就罷了,可一旦往那方面想了,鄭夫人瞧馮神醫,那是越看越好,如今當真是一個缺點都沒有了。
小青卻心想:這怎么可能呢?
兩位師傅若是有了這樣復雜的家庭關系,以后豈不是都要改輩分了?
馮師傅肯定不會同意的。
他回院子去,將這些話偷偷說給馮神醫聽,卻沒想到師傅呆了那么半響,突然點點頭:
“鄭醫師年紀那么大,如今平輩相交,他必然還藏著掖著。若是我成了他的孫女婿,他肯定能把壓箱底的技術都教給我。”
“可,可……”
小青訥訥:“可成婚不是要兩情相悅嗎?像阿麓姐姐那樣。”
馮神醫卻納悶的看他一眼:
“你沒發現我跟瑩瑩長得很有夫妻相嗎?我瞧她很久了。”
三月,初春。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
網站即將關閉,下載愛閱app免費看最新內容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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