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在虐文,氪金成神

106 博物館

一夜修整,溫意早上吃過早飯,便讓司機載著她去了博物館。

去博物館不是為了看展覽的。

溫如海是個自負的人。

他很得意如今取得的各項成就,也為了樹立溫家正面的形象,更好的給民眾洗腦,他在各大城市建立了專門用于宣傳溫家取得的成果的窗口。這種窗口被溫如海定性為博物館。

只不過,這種博物館,并沒有任何藏品展示,也沒有厚重的歷史文化,有的,只是對溫家一部分人的歌功頌德。

博物館地理位置非常好。

石樓后方是一小片人工湖,湖岸楊柳依依,有后期修建的人工亭,適合游人賞玩。

石樓前五百米遠處是一條仿古街,專門用于接待旅游游客,一般導游團都會帶著游客到這里來,把這兒作為他們行程的第一站,通常逛過仿古街后,導游都會下意識的帶著游客來參觀一下博物館。

溫意到達這座溫家對外宣傳大樓時,雕梁畫棟的入口已經聚集了兩三波游客。

所有人都在排隊,氣氛還算和諧。

溫意排隊排了五分鐘,她剛要跨入門檻內,被工作人員制止了。

對方微笑著告訴她:“您好,溫家是我國的經濟支柱,有著極其卓越的貢獻,因此,這里是非常神圣的地方。您不僅需要帶著虔誠的心進來,還要脫下您的鞋子,以免讓如此圣潔的殿堂染上塵埃。”

溫意:“......”

我他媽直接裂開!

小姐姐笑的特別甜美,她擺了個‘請’的手勢,只不過,這個手勢不是往大廳方向引導,而是把她引向一間偏屋。

“您好,這邊是供您擺放鞋子的濯塵屋,到了那里,咱們會有專人將您引導進入博物館內。”

溫意艱難的點點頭。

算了,見怪不怪。

她來到所謂的濯塵屋,屋子里飄著檸檬香,四面墻體都是柜子,有很漂亮的禮儀小姐在指導大家怎么放鞋子和取鞋子。

這間屋子頂部是透明的,算半個陽光房,鞋柜四周都種植了大量的綠植,白色墻體,綠色的植物,漂亮得體的小姐姐,怎么看都是一副賞心悅目的畫卷。

溫意寄存好鞋子,穿著博物館提供的拖鞋被帶著進入了一條暗道內。

暗道兩邊有壁燈,壁燈下方是類似廣告展位一般的宣傳畫和液晶顯示屏。

有向導在前方指著顯示屏內的照片給大家解釋。

“...這座樓相信大家都很熟悉,它建立于30年前,也是我國第一棟可與世界建筑媲美的樓,它在當年建筑設計大賽上力壓多個頂級設計團隊一舉奪魁,那也是我國第一次獲得該設計獎項,具有里程碑的意義...它的設計者是溫家的xxx,因為不滿外國人壟斷這項獎項,所以靜心學習多年...看,這是溫先生挑燈夜讀的畫面,很珍貴的一張畫面......”

相似的場景和對話不停的出現,內容基本上都是介紹溫家的誰誰誰。

這些人,反正溫意沒有在家聽說過,也從來沒有見到過。

按道理說,這里有這么多有才華有能力的大佬,她早該聽家里的傭人提上一嘴了,哪怕是偶爾的家庭聚會,也該瞧見這些人的身影,但是,她愣是一次都沒見過,聽都沒聽過。

莫不是溫如海自己編出來的吧?

系統2號瞧見櫥窗里的照片,腦海里有了模糊的印象。

這印象,以致它脫口而出:“我記得他,我見過他,他曾經給我送過一本書,書名是...書名不記得了...他貌似確實如宣傳里說的那樣,是個正直不阿的人。”

溫意呆呆地:“你見過這個人?我身為溫家人都沒見過,你怎么可能見過?”

2號回答不上來。

它也是一時心血來潮,才拋卻理智說出口的,如果再給它一次機會,它絕對不會這么魯莽。

歸根結底,是因為它瞧見熟人,所以激動了?

可櫥窗里的年輕人,它確實很熟悉,似乎...是個很不錯的長輩。

暗道很快走過,到達一樓大廳時,到處陳列著類似文書之類的展窗。

每個展窗上都有標注。

什么XXX時間與XXX簽訂XXX協議,從此展開了XXX領域的自由貿易時代...

在XXX時間實現xxx技術突破,從而極大的降低了成本...

xx年xx月xx日召開的新民會議表決了幾項極具歷史意義的決策,這些決策背后,都是溫家的不懈的努力...

除了這些外,還有大量有關溫家的慈善基金的運用介紹。

比如有一個展廳,專門陳列各種油畫、版畫、雕塑、水彩(粉)畫、鋼筆畫、連環畫、漫畫,而畫面內容從援助XX地區的洪水旱災,到送溫暖下鄉,再到對民間好人好事的表彰...幾乎囊括了社會的方方面面。

如果溫意不了解溫如海的真實面目,她幾乎都要被這個屋子里的一系列感人肺腑的事跡給感動的哭了。

每一個事例不僅用柔和的光包裝了,還用了jing湛的文字來詳述,寫這些文案的人都是大家,短短幾行字,就能把抓人眼球的細節凸顯出來,以達到共情的效果,任是誰把最后都會產生一種情緒:溫家,真是個偉大的家族,我由衷的敬佩它!

溫意不得不感慨,溫如海真的太會包裝自己了,也真的很會洗腦。

如果她事先不曉得他的背地里的骯臟之處,估計也會和來這里的人一樣,認為這樣的一個凌駕于國家之上的資本家是善意的、真誠的、大公無私的!

溫意硬著頭皮一路看下去,大約十點鐘時,她還遇到了一支小學生的隊伍。

看到小孩子們看到‘溫家’兩個字時展露的羨慕、敬佩的眼神時,溫意搖了搖頭。

這一刻,她才真的感受到了,什么是從根部開始腐爛!

確如系統2號所說的那樣。

她個人的力量相較于被個人壟斷的龐大的政體,就像是龐大冰山之下埋著的一粒磷粉,大約只能用顯微鏡才能看到她燃燒時照亮的光。

溫意來這里主要目的是查探溫家的歷史的,而不是聽溫如海吹噓他有多牛掰的。

終于,來到二樓后,她找到了溫家的族譜。

追溯源頭,溫意找到了溫氏集團的創始人,那人叫溫凡。

有一張溫凡的頭像,青年五官端正、眉清目秀,沖著鏡頭微微笑著,眼神里有著暖意。

在他的個人簡介里,第一行字,便明說了他曾是一名非常優秀的腦科醫生。

后來,緣于他過強的專業素養,年紀輕輕就被國王的醫療團隊選拔,不到三年時間,他儼然成為了那支醫療團隊里的靈魂人物。

不僅他在醫學界有叫人敬佩的成就,他在其他領域上的功勛也不容小覷,比如心理學、文學、社會學、金融學等,幾乎是一位全才。

有關溫凡的介紹并不算多,一千字不到,便已把他的一生概括。

沒有什么負面的消息,也沒有說祖籍哪里,也沒有介紹他的配偶情況,信息乏善可陳。

一個大公司的創始人,筆墨描述只占這么少的部分,溫意有些奇怪,沒有想太多。

除了溫凡的介紹比較少以外,其他人的介紹倒是很多,無外乎為老百姓做了什么,在什么方面取得了不錯的成效,又完成了怎樣的經濟建設。

介紹里把他們的貢獻闡述的十分之大,就仿佛他們是這個國度的最大的功臣一樣,離開了他們,老百姓都沒辦法生存了,把溫意看的惡心極了。

在博物館里走了一圈,并沒有挖到實質性的消息,倒是一連串的諂媚的詞語叫人嚴重生理不適,害得溫意午飯都吃不下去。

中午休息了一會兒,溫意還想進入博物館查查檔案之類的,她的想法還沒落實完成,接到了一個陌生的電話。

“喂,你好,請問...”

“我這邊是醫院,您昨天不是預約了基因篩查么,下午兩點鐘,請問還過來嗎?”

溫意一拍大腿。

對哦,她差點把預約給忘了,忙著到這個鬼地方找線索,差點耽誤其他事。

溫意看了下時間,已經一點鐘了,從這里到醫院,路程不算近,滿打滿算,應該能掐著點到。

“過來的,我已經在路上了,很快就到。”

“好的,那您請盡快。”

掛斷電話,溫意奔向公交站臺,她怕時間趕不及,便放棄了坐公交,攔了輛出租車。

到達醫院時,距離預約時間還間隔二十分鐘。

都到醫院門口了,溫意也不趕時間了,便閑庭信步的朝篩查中心走過去。

在路上,她遇到了一個坐著輪椅的姑娘,看著面孔有些眼熟。

溫意下意識的朝著她走過去。

走到她跟前了,才想起來,她是昨天下午的被溫如海折磨的那個女模特。

張瑜此刻正坐在輪椅上,身后是幾株雪松,身上披著一件橙色外套,兩眼無神的看著天上的幾處極薄的云。

她的面色很蒼白很憔悴,與昨天見到的神采飛揚的美女形象大相徑庭。

溫意走過去,先打了個招呼。

“你好,我是溫意,請問...”

對方沒有任何回應,依然呆呆地看著天。

溫意覺得奇怪,再怎么說,這姑娘也不至于不理人吧?

溫意俯身,加大音量:“你好,我們昨天見過的,還記得我嗎?”

張瑜眼珠子轉了轉,很生澀的看向溫意。

旋即,她像是才反應過來似的,看到溫意時瞳孔放大,露出十分驚駭的模樣。

她不斷往后退:“你不要過來...啊...啊...你不要過來...”

她因為動作很大,肩膀位置開始滲血,橙色外衣染成了數朵梅花。

這時候,一位和張瑜長相有幾分相像的人很焦急的跑了過來。

“哪呀,怎么搞的,我不過離開了一小會兒,怎么又這樣了!”

那個女人看到溫意,立刻瞪過來。

“是你把她弄成這樣的?”

瞪完,她又去哄張瑜。

“乖,沒事了,沒事了,不要害怕,姐姐在這兒呢,乖哈,姐姐在呢!”

張瑜情緒很激動,她在不斷的大哭,哭著有不斷的往后縮,又在哇哇的叫喚著什么。

溫意忍不住問:“她怎么這樣了?”

張瑜的姐姐拍拍張瑜的后背,瞅了溫意一眼。

“你是她同事?”

溫意沒想到該怎么回,便點點頭。

“是的,她這是怎么了?”

張瑜姐姐嘆了口氣:“我也不曉得,昨晚有人通知我,讓我來醫院領人,一見到她,她就成這樣了。”

“也不曉得什么人把她折磨成這樣,渾身上下,除了臉,全是傷,而且...”

而且后面的話她不說了,當著外人的面,有些毀自家妹妹名節的話沒法說。

張瑜被了,而且還不止一個人,她的身上除了血跡和觸目驚心的傷痕,就是那些黏糊糊的玩意兒,這讓她怎么說!

溫意皺著眉,等著她后面的話,但對方戛然而止。

雖然張瑜不是什么好人,想著攀龍附鳳勾搭權貴實現階級跨越的人,談不上多好,如果擺在平時,在沒有見到這姑娘這副慘狀時,她也會大罵一聲罪有應得。

可人心畢竟都是肉做的,就算姑娘再壞,被折騰成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樣,多多少少還是有些難以接受。

張瑜的姐姐推著輪椅,急急地朝病房走過去。

“不跟你說了,我得讓醫生來看看,你讓讓,別擋著路!”

溫意也無奈,只好去了篩查中心。

張瑜的小插曲溫意以為很快就過去了。

沒想到的是,溫意在經過一系列儀器的檢測后,走出篩查中心時,被張瑜的姐姐堵住了去路。

溫意在過道上往前走,她往左一步,張瑜的姐姐就往左,她往右,對方也往右。

溫意意識到對方有話要說。

“請問,有什么要交代的?”

張瑜的姐姐露出尷尬的笑容。

她拉著溫意的胳膊,小聲的問:“姑娘,你既然是我妹妹同事,那你曉不曉得她是怎么這樣的?”

“不瞞你說,我們家家境一般,醫院費用又高,剛剛張瑜她傷口破裂,又重新縫針,又得在醫院住院觀察一段時間,我們家家庭經濟實在吃不消。”

“如果你曉得什么內幕,不妨告訴我,我也好找那群王八蛋要賠償。”

“姑娘,你把你知道的告訴我唄!”

溫意知道詳細情況,可這讓她怎么說?

告訴她溫如海是幕后黑手?姐妹倆兒只怕錢要不到,人還得搭進去。

溫意原地糾結了十多秒,決定還是隱瞞真相。

卻不想,她這一隱瞞,給自己招來了一個大麻煩。

請記住本書域名:。筆趣閣手機版閱讀網址:.yqxs.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