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只皇帝會讀心

第六十七章、昌儀宮管領太監梁萬貫

梁萬貫起身上前,笑容滿面:“稟娘子,這四個是掌勺太監,這四個是切墩的,那四個小太監是燒火的。其余的二十四人是昌儀宮粗使太監,負責一宮灑掃。”

文曉荼愣了愣,也就是十二個廚子、二十四個保潔?

“這么多?而且本宮身邊已經有了灑掃宮人了呀。”文曉荼很是疑惑,怎么又來了這么多粗使宮人?這合規矩嗎?

梁萬貫笑了笑:“娘子身邊人是專門伺候娘子的,而這些人都是掛在昌儀宮下的。”

文曉荼恍然大悟,這些廚子保潔不歸她管,嚴格意義上說,她無權使喚這些粗使宮人。

“原來如此。”文曉荼點頭,表示理解。

梁萬貫又道:“永巷既派遣了這些鍋灶上人也粗使宮人,自少不得有人管束,故而大總管派遣奴婢來昌儀宮任七品管領太監。”——雖然昌儀宮沒有主位娘娘,但既然住了嬪妃,便少不得有人管理一宮瑣碎事務。

文曉荼一愣,梁萬貫調到她宮里了??品級上,倒是升職了,但是離開御前,真的是好事嗎?副管領八品、管領七品,再往下雖然還有管事太監,但并無品級,自是不可同日而語。譬如她身邊的管事小元寶,頂多就是個小太監頭頭。

梁萬貫自然是滿心歡喜,若非他是大總管的干兒子,這美差還輪不到他呢!

梁萬貫笑得像一只剛出爐的大包子,熱情洋溢,他躬身道:“奴婢是個粗人,日后若有服侍不周之處,還望美人娘子多加訓誡提點。”

文曉荼心道這一宮管領太監按規矩只聽命于一宮主位,她難能使喚訓誡?忙笑著說:“客氣了,公公是御前的出來的人,必定事事妥帖。”

梁萬貫暗暗松了一口氣,看樣子這溫美人倒是個好伺候的主兒,忙笑著說:“前日東偏殿特添置了新家具擺設,還請美人移步偏殿,您瞧瞧哪里還有不中意的地方,奴婢立刻就去讓永巷更換。”

文曉荼由管事太監小元寶一手攙扶著,這才步入了如今已經屬于她的昌儀宮東偏殿。哪怕是偏殿,也比從前的衍慶堂寬敞多了。清一色的花梨木家具,月白色錦帳被金鉤勾起,一尊琺瑯瑞獸薰爐正緩緩燃著馨香,光線柔和、香馥宜人,這偏殿看上去頗為古樸典雅,又不失貴氣。

東偏殿是面闊三間、深進三間的寬敞屋子,也就是九個小間的面積,但實際上當然不會分隔成九個小房間,最寬敞的明間就占了三間的深進,寢室與花廳各占了兩間,里頭還一間恭房和一間浴室——可惜衛浴沒有窗戶,畢竟是偏殿嘛。

這樣的面積和格局,文曉荼還是很滿意的,粗粗打量一通,便坐在了花廳臨窗的羅漢榻上,這榻上鋪著上好的月白錦緞條褥,很是暄軟。

甫一落座,梁萬貫便奉上了一本冊子,“這是奴婢今早剛剛記錄的四位掌勺太監所擅長的菜色,美人娘子可以先行點餐,叫膳房也好提前預備著。”

文曉荼一喜,有個小廚房就是方便!

四個掌勺太監,每人所擅長的菜色也各不相同,路太監擅長魯菜、靳太監擅長京菜、唐公公最擅長煲湯做羹、田公公jing于點心糕餅,每個人最擅之菜肴都有起碼有十幾道之多!文曉荼光看著就口水直流。

“神仙鴨子、糟熘魚片、京醬肉絲、福壽肘子、白玉蹄花湯、紅豆蓮子羹、蜂蜜桂花糕、芝麻千層酥。”文曉荼一邊看一邊點菜,心道今兒是頭一天,就稍微奢侈點兒吧。

梁萬貫見溫美人每個廚子只點了兩道菜便合上了冊子,便躬身道:“那奴婢叫廚子們看著再添置幾道,好歹湊滿桌子。”

湊滿桌子?那豈不是得十幾二十道?!

文曉荼忙擺手,“不必這樣奢侈,這些就夠了!”——她雖然升了一級,但每月的肉菜份例也禁不起每頓十幾二十來道菜啊!其實菜單上還有不少山珍佳肴,但她的份例里沒有那些食材,總不能叫廚子巧婦難為無米之炊,因此只點了些雞鴨魚肉,什么勞什子桂花魚翅、鍋燒海參、羅漢大蝦、烏雞參芪湯、竹蓀燉竹雞、風腌果子貍——她就沒有亂點。

梁萬貫納悶了,這溫美人不是挺喜愛美食的么?

文曉荼微笑著說:“我瞧著皇上每日正餐不過三四十道菜,如此節儉,我又豈能鋪張浪費?”

梁萬貫暗忖,原來是想討皇上歡心啊,皇上的確不喜歡奢侈,便笑著說:“美人娘子如此勤儉自持,皇上知道了,定會欣慰的。”

不過梁萬貫可不敢叫廚子就給只給做這幾道菜,便笑著提出建議:“廚子們新來,也是盼著能一盞身手,不如奴婢叫他們略添幾道小菜如何?”

文曉荼沒有繼續堅持,便點了點頭,“那就添幾道簡單的素菜吧。”

梁萬貫應了一聲“是”,便下去傳話了。

文曉荼暗忖,雖說小廚房不敢對她吃拿卡要,但見面禮還是要給的,還有外頭那么多粗使宮人,若是各各都給賞銀,她的錢包可著實遭不住啊!

便喚了紅果近身,低聲叫她幫著參謀。

紅果低聲附耳道:“梁管領自是要重賞,四個掌勺意思幾兩銀子便是,其余的您沒人賞賜三尺細棉布即可。”

文曉荼松了一口氣,是了,嬪妃每季度都有一定數量的尋常布料,譬如松江細棉布、杭州軟絹布,嬪妃基本上不會用這些布料上身,通常都是留著賞賜奴婢。

先前克扣的布料緞庫已經都給補上了,再加上她升了美人,夏季布料又更多了些,如今庫房里倒是存了不少棉布和絹布。

如此一通賞賜下去,庫存的低級布料減了泰半,文曉荼的存款也銳減近半,登時亦是肉疼不已。賺錢的事兒,不能再耽擱了,否則日后四時節令難道不得賞賜宮人?后宮嬪妃過生辰,難道不得隨禮?這可都得花錢啊!

想到此,文曉荼只覺得心肝作痛。

但看到美味佳肴上桌,文曉荼聞著這撲鼻的飯菜香氣,小心肝這才稍微熨帖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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