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大理寺捉妖那些年

204 兩位信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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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郎君你可算回來了,有人在書房等你很久了,”王玄之夜半歸家,守在大門外的小管,也是他院子里的大管事蘭亭,見他歸來立刻精神抖擻的迎了上來。

他的話語焉不詳,王玄之何等敏銳,瞬間領會到了,“辛苦蘭伯了。”說罷兩人便趕往書房,這頭的動靜自然瞞不過同住一個屋檐下的人。

王平樂翻了一個身,又翻了一個身,似是處得極不安穩,左側睡了,又換右側,最后仰面躺著,里面傳來一陣幽幽的聲音,“王平樂若是你睡不著,我可以送你出去冷靜冷靜。”

幾乎是同時,王平樂的雙手規矩放在肚腹上,別提多乖巧了,待反應過來,他厚著臉皮湊了過去,“蓁蓁,你說玄之孩子在忙些什么呢,自他進了大理寺就沒見他閑過,如今還鬧出妖怪來了。”

“還有這大半夜的,他會不會出去翻哪家小娘子的墻頭了。”王平樂越說越擔心,現在那御史明鏡,就差串上天,與太陽肩并肩了,得他參這么一本,簡直要去半條命呀!

王大夫人閨女謝蓁蓁,人如其名,家里對她極是疼愛,王謝兩家雖是聯姻,可在訂親之前,與王平樂是相看過的,兩人郞有情妾有意。

王玄之打小就沒跟父母幾天,反而是她與丈夫給拉扯大的,自己也就生了一個兒子,一個閨女,如今閨女外嫁了,兒子能有個伴兒,她倒也樂意得很,丈夫心痛孩子忙,她難道不心疼嗎。

那孩子論親也是半個兒子了,再由她帶大,那可不得和防親兒子一樣了嗎。她曾經還考慮過要在家族中找一位侄女兒再嫁進王家,她的長子當時是沒戲了,被那女妖怪給看中了,這小的也是個主意正的,只得作罷。

王大夫人優雅的白了他一眼兒,“你懂什么,你忘了咱們家大郎吃過的苦,全靠他和那小一師父,百年之火斷了香火,咱們拿什么顏面見王家的老祖宗。”

“安道自小就是個有主意的,你這侄子什么德行,你還不清楚嗎,說的都是什么話,你這話不許再說給第三個人聽了,叫人聽見了,你不是害死他了嗎,”王大夫人簡直佩服死他了,“外頭的人聽了,還以為我們王家內部不合呢,你的名聲又好得到哪里去,趁其父母不在,欺負兄弟的兒子。”

王平樂嘿嘿傻笑,“蓁蓁莫惱,我這不是關心則亂嗎,”他抱著對方不撒手,“你也別生我的氣了,要不我再給大郞、小七生個弟弟妹妹。”

“哎喲,蓁蓁松手。”回應他的是腰上軟肉,被轉了一個圈,王大夫人氣若幽蘭,“我看你是真的腦子糊涂了,明日便開始住在書房,這樣能夠更好的照顧咱們的侄子。”

王平樂哪能同意呀,溫香軟玉他不抱,去抱那一堆死物,在書房讀書也得紅袖添香,那才是佳話呀,“蓁蓁,那小子人還年輕,總是熬著夜做事,我只是擔心他不愛惜身體,吩咐廚上溫好吃食就行了。”

王大夫人冷冷的‘哼’了一聲,背過身去不理這人。

王平樂悄悄的抹了把虛汗,那啥,我的好侄子呀,你自求多福吧,就算你真的爬了小娘子的墻頭,伯父這頭也幫不了你,本來想給你支兩個招兒的。

轉念一想,這小子還有婚約在身呢,不管爬哪家的墻頭,他都不是對的,王平樂急得嘴角都快起泡了,反正就是睡不著,他又不敢起身出去打聽,萬一進不來門了呢。

枕著反來覆去的動靜,王大夫人嘴角上揚。

心中罵了聲這個呆子,沉沉的進入了夢鄉。

王玄之不知近來他的晚歸,讓他的大伯父坐臥難安,已經朝著最壞的方向去想了,他走進自己的書房,便看到兩位風餐露宿的信使,都是他的人。

“辛苦兩位了,”王玄之拱手行了一禮,與兩人客氣寒暄一句,他沒想到的是,竟然是兩人一同回來的,“你二人路線并不相同,怎的會撞在了一起。”

矮一點兒的信使曉風說,“我與歲寒在安化門外碰見了,當時還以為是什么雞鳴狗盜之輩——”曉得他話多,出去了一年沒想到話更多。

王玄之怕他再說下去,“歲寒你先將你探到的消息,同我說一遍。”

歲寒是一個不擅言辭的人,但他寫得一手字好文章,所以他拿了一疊書信來,厚度比得上一本《詩經》了,他只說了一句,“郎君,這是我一年查到的東西。”

王玄之拿到手里,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不是,他只是讓對方查一個人,這人是把人家的祖宗十八代都給刨出來了吧,他有些懷疑自己派歲寒出去,是否有欠考慮了。

蘭亭瞧著這一對活寶,也是樂得不行,一個話多得不行,一個是惜字如金。他敢相信如果不是他們的二郎君,就這一句話,歲寒肯定都不會說,直接把東西給你,轉身就走。

喝了一口水潤了潤嗓子,曉風又感覺自己活了過來,他有好多話想和自己的主子說,“郎君,你可曉得我回來的路上,瞧見誰了?”

王玄之手肘撐在椅子扶手上,他一只有揉著眉頭,有些頭痛的問,“曉風,我叫你去做什么的嗎?”他不止懷疑歲寒派出錯了,這曉風也是。

曉風話頭被止住了,但他神情仍舊很激動,奈何只有一張嘴,只能先說正事了,不過他看到的人,說出來事也很大呀!

“郎君,這是瓊州來的信件,送信的人神情緊張,他告訴我一定要盡快送回長安,我生怕出了什么事,所以就親自回來走一趟。”曉風拿出來的信紙很薄,慶幸這人已經傳信的人平日把話都說完了,信件相對比較簡單了。

他收下兩封信,和兩人說,“等了一日,你二人先去休息,我要先看看信件。”

曉風欲言又止,最后見書案后認真看信的人,還是跟著蘭亭出去了。

蘭亭在門外喚來丫鬟,帶著二人去休息了。

王玄之先看的曉風的信,待蘭亭回書房時,他已經提筆在寫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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