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大理寺捉妖那些年

330 只因為是你

王玄之提出這個問題,就想過她可能會拒絕,尤其是道一在山上清修,于人情世故、兒女情長上面,屬于一竅不通,好在之前她說過,九宵觀可以婚嫁的。

但那些都只是外物,若是真的想娶一個人,便是九宵觀沒有可以成婚的規定,他也有辦法讓對方同意的,只是這一切,都要看道一怎么想的。

可看到她認真的眸子,他覺得說什么都是多余的,“只因為是你。”

道一愣住了,很多東西她是不懂,可她腦子是好的,這話只要想一想,就能明白其中的意思,但她更加的糊涂了,“我只會道士會的,其他的什么也不會。”

“寺卿,永樂坊道宅到了。”錢小羊適時出聲,卻突然感覺脊背一寒,脖子上一片冰涼。

“知了!”王玄之應了一聲,又鄭重的說,“今日并非合適的時候,但某還是開口了,想必你的心中也很亂,但你想知道的,待此案了了,某會給你一個答案的。”

“我看著你進門,去吧。”王玄之也不敢將人逼得太急,掀起了前車窗簾子,正好給了她喘息的機會,下了馬車之后,頭也不回的進了道宅。

進了道宅她那顆心,仍舊七下八下的。

道一偷偷開了門,透過縫隙,看向外面的馬車,簾子仍未放下,“小一師父,你回來了?”思娘驚訝的聲音在背后響起,她把在門上的手像是被燙著了一般,立刻心虛的松開,又一股腦的往自己院子里跑去。

李思:“......”

注視良久,王玄之放下車簾,輕點廂壁,馬車徐徐向長興坊王家。

“陛下,王寺卿這么做,是否太過于目中無人了,天牢里的人,他說帶走就帶走,說換就換,也不知是誰給他的權利。”說話的是個四十出頭的官員。

李尚書看了他一眼,此人與齊王有千絲萬縷的關系,平日里與他走得近的,是齊王妃的父親,若說此人找王玄之的麻煩,沒齊王在后面授意,他敢一頭撞殿內的大柱上。

齊王妃的父親不稀奇,算起來也算是個沒落的貴族。長安城里守著沒落門第的,比比皆是。

敬她楊家一二,乃是因為,其祖輩在前朝出了個上柱國,此人不止長相出眾,且為人有器度,雍容典雅,舉止有度,若非前朝帝王猜忌于他,只怕楊家的顯赫還要再上三分。

若沒個拿得出手的,誰還記得你是哪個楊,跟前朝皇帝同樣的姓氏,不被人打壓已是不錯,還與當朝王爺婚配,當真是天大的恩賜了。

但有個叫得出名號的,后輩沒出息,也是叫人恥笑,令人惋惜的。

譬如近來那不思進取的不良帥,在長安城中書念得好好的,說要去光復祖上榮耀,那個‘名師大將莫自牢,千軍萬馬避白袍。’的祖上,那是說說就能做到的嗎?

果不其然,先是那個崔家二郎瘸了一雙腿回來,接著又是他,被人灰溜溜攆回來了,才過了多久,前者就沒了,后者甘入大理寺,做個不良帥。

陳家的門第,靠一個禁軍,一個不良帥能撐起的?

若是有人說出去,長安城百姓的牙,都能笑掉了。

工部尚書懶洋洋的瞥了眼那道挺拔的身影,就是這小子,看似溫吞,出手卻如纏絲,不過從是他工部借個人而已,卻直接令他損失一個人才。

也不知他給吳四那小子,灌了什么迷魂湯,現在都不思工部了,當時離開之前,信誓旦旦的說什么,“龔尚書,你盡管放心,小的去去便回,某便是那再世關羽,即使身在大理寺心也在工部的。”

多好的人才呀,他還想著藏在工部呢,吳四此人,于繪畫上,那叫一絕,你叫他畫什么美人圖,興許差了些本事,可若是你叫他畫一個河道,或是一間住所的建造圖,工部無人能出其右。

龔尚書并不曉得的是,吳四的本領遠不止如此。

王玄之使其本事盡展,如魚兒入水中自在悠游。

所以他們是有仇的,奪人才之仇,所以他幫忙說兩句怎么啦,天經地義的報復,若是他不開口,旁人還以為他倆感情好得很,他才不想這小子在眼前轉呢,哼!

龔尚書傲嬌得哼,他執笏正要出列,附和那接二連三的反對之聲,卻聽上首傳來威嚴的聲音,“此事乃是朕準許的,是否也要問過你們。”話雖如此說,圣人之威卻是只對著一人,那個四十出頭的官員,猛的跪趴在地,“下臣有罪。”

“罪從何來!”圣人竟然當真追究起來,眾臣不由得側目,想看此人究竟有多么大的本事,竟能用一句,替自己甚至是全家攬上禍事。

龔尚書慶幸又后怕,他幸好沒出去那幾個傻子一塊兒挨罵,后怕的是,他差點兒同意,與此人為伍,連帶查下來,誰也不會干凈的,回頭得將家里的那個小妾發賣了,越遠越好。

王玄之任對方說了半晌,眼皮子都不曾掀一下,直到圣人發話,他才抬眼看了看對方。

圣人四子齊王天生腦子有疾,這是許多人都知道的事。

齊王看似和正常人差不多,但事情一旦深了,他便不能領會、思考,此人扯的是齊王大旗,卻不思正事,素有愛子之名的圣人,能容忍他才怪了。

再往深了去想,齊王背后的人,是否也有利用他的心思,這無疑會惹怒一個父親,還是一個帝王,從來便沒有單純的帝王,那樣根本不會長久。

齊王,可還喜歡這份還禮。

真當他是那等,立功心切,為了審案不顧一切的人么。

王玄之恭敬垂首站在下方,昨日他與圣人談話之后,便去了天牢,他不過是一個查案心切的官員,正好碰上了鄧七和蠻達的事,順手而為之。

雖然過程有所偏差,但結果比他預料的還要好。

圣人不會委屈任何一個忠心的臣子,也不會允許他的兒子,成了臣子弄權的傀儡。

齊王的棋子,危。

王玄之袖中的五指緊握成拳。

他不允許任何再傷害他的的小一,包括他自己。

齊王背后的人,來日方長。

------題外話------

王玄之:我是個溫柔的人,但我溫柔起來,可能不是人?

前面有兩章關于圣人四子的設定,他是齊王,不是酆王,回頭我修改一下,目前已經么有權限了。。。

李尚書的立場,就是大多數不明就理的吃瓜群眾立場,雖然他對主角這幫人有點兒好看,也改變不了,他看著不良帥像在不思進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