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璃悠哼哼兩聲,“這里只有我們兩個人,你不說,誰會知道?”
莫修寒揉著她的手,“那倒是。還是那句話,只有在我面前才可以說這些話。”
“我記住了。”陸璃悠興奮地看向他,“所以嘞?”
莫修寒用鼻尖頂頂她的鼻尖,“所以,你該睡覺了。”
“哎呀,不嘛。”陸璃悠撒著嬌,眨巴著眼乞求道。
莫修寒拿她沒辦法,“好,那我來說一說。”
“嗯嗯。”
莫修寒親了一下她的嘴唇,這才緩緩說道:“皇兄一共有三位皇子,大皇子莫堯璟,二皇子莫堯光,三皇子莫堯平。皇兄原本最是疼愛大皇子,可惜,他已經去了。二皇子雖心有溝壑,皇兄對他也有些寵愛,但他腿有殘疾,恐難當大任,三皇子身體康健,雖還未完全成長起來,但還是很有希望的。另外,皇兄才三十多,正值壯年,皇子還會有的,屆時,就說不準了。”
陸璃悠道:“也就是說,目前二皇子和堯平是皇位繼承人的候選哎……”
“嗯。”
“對了,”陸璃悠盯著莫修寒,“你有沒有想法?”
莫修寒動了動嘴,正欲開口,陸璃悠連忙捂住了他的嘴巴,“等等等等,我還是不要知道了,會被滅口的。”
露出的雙眼透出笑意,莫修寒握住陸璃悠的手將它移開,笑道:“要被滅口,也是我們一起死,不過,我對皇位沒有想法,你不用擔心自己的小命。”
陸璃悠愣了一瞬,“真的?”
“真的。”
陸璃悠將信將疑地看著他,“可你心疾好了呀?”
莫修寒淡然一笑,將頭埋在她的肩窩,閉上了眼,“阿璃,我不想要那個位置,我若想要,大可在還是太子的時候就名正言順地繼承,不必等到現在。”
“可,太子之位,不是因為你殺了丞相一家,先帝為了給眾人一個交代,所以才將它撤去的嗎?”
小說中是這么寫的啊,難道另有隱情?
陸璃悠聽到脖間傳來一聲輕輕的嗤笑,莫修寒蹭了蹭她的脖子,找了個舒服位置躺好,聲音有些慵懶,“那是外界傳聞,當時,我雖殺了丞相一家,但是先帝覺得對我和我娘有愧,所以是想要保住我的太子之位的。”
“那……”
“是我向他請辭的。太子和皇位,我都不需要。”
陸璃悠愣了,古代有九子奪嫡致爭得頭破血流,現代有豪門為了繼承遺產而勾心斗角,怎么到了莫修寒這,他反倒躺平了?
她一直以為小說中莫修寒是因為有謀逆篡位之心,所以才被眾人針對,結果現在看來,大家都誤會他了?
“知道此事的人有多少?”陸璃悠問道。
“不多。”
“皇帝知道嗎?”
莫修寒輕輕嗯了一聲。
陸璃悠腦子有點亂,既然莫修容知道這事,那為什么還會對莫修寒如此防備?
“阿璃,人心會變的,誰也不能保證以后會是什么樣,而猜疑之心一旦生出,看待事情的角度就大不相同了。”莫修寒想是猜出她心中所想,閉著眼,淡淡說道。
確實,人與人之間的信任就是被猜疑一點一點瓦解掉的。
“匹夫無罪,懷璧其罪。”
“正是此理。”莫修寒靠了靠陸璃悠,“阿璃懂得還不少。”
“我雖然文化沙漠,但我不是白癡。”
莫修寒低低笑著,在陸璃悠脖上親了一下,“阿璃,睡吧。”
他一直閉著眼,說話的聲音也越來越小,看來真是累壞了。
陸璃悠嗯了一聲,親了一下他的額頭,“睡吧。”
很快,身邊就傳來平穩的呼吸聲。
陸璃悠看著莫修寒毫無防備的睡顏,他在外從來都是那個頂天立地呼風喚雨的寒王,似乎從來沒有疲憊的時候,萬齊也說他睡眠不好,經常難以入睡,而現在,他卻抱著她睡著了,而且睡得那么快。
不過是去了一趟宮,怎么累成這個樣子?
陸璃悠輕輕撫平莫修寒微皺的眉頭。
被這世上唯一有血緣關系的兄弟猜疑……
全副武裝,一定很累吧……
陸璃悠注視著莫修寒,伸出手指隔空描繪著他的臉部輪廓,她對他了解得越多,就越來越看不透他。
他這個人,秘密太多了。
毫無意外,莫堯平被李玄打得很慘,對,很慘,慘到只剩一口氣,若不是他的身子還能微微起伏,誰都會以為他死了。
在最后的關頭,李玄還是拉回了理智,莫修寒交代的事不能出錯,他沒說讓莫堯平死,他就不能死。
而莫堯平也絕對不能在此時死在寒王府中,否則莫修寒就危險了。
李玄用手背擦了擦濺在臉上的血跡,看著倒在地上奄奄一息的莫堯平,又甩上一鞭,低聲罵道:“寒王的人也敢碰,若你沒投個好胎,怕是跟那些人一樣都死透了。”
莫堯平早已失去了意識,就算再被抽打,也沒有一點反應。
這樣的獵物,已沒了意思。
李玄卷起長鞭,向站在練武場地外候著的奴仆喊道:“來人。”
很快,跑上來兩個奴仆,伸手就要去扶莫堯平,被李玄一聲暴喝打斷。
“你們眼瞎啊?沒看見他快死了,去把大夫叫來!哦,我想起來了,有個太醫是吧,把他叫來,就在這治,誰都不許動他。”
兩位仆人戰戰兢兢地下去通傳了。
李玄俯視著莫修寒,蹲了下來,用皮鞭輕拍他的臉,“你遇見我,遇見寒王,算是走運。”
沒過多久,陳太醫便提著藥箱匆匆趕來了,來的不僅有他,還有莫堯平的貼身侍從少青。
原本他是該在一旁服侍的,但昨夜莫堯平練了一夜,他便在旁邊守了一夜,莫堯平臨走前特別囑咐他今日不必跟著,入宮本就要打起十二分的精神,不能行差踏錯半步,而他這個通宵的人就被莫堯平強行留在了寒王府休息。
待他醒來,得知莫堯平跟李玄將軍比武切磋,他便想著立馬趕來,但偏偏萬齊吩咐他去后花園采什么夜間花草的露珠,他不得不聽從。
剛采完,就看見陳太醫匆匆趕往練武場,他這才意識到,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