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月抬眸看流觴，輕笑：“月之靈。”
流觴細細長長的鳳眸中目光凝滯。
顫動的水光中映入了飛月帶一抹輕鄙的笑。
飛月收回目光，昂首目視前方：“沒有月之靈的廣月流仙裙，只能算是盜版，所以，你們流裳閣做不出真正的仙衣，我沒說錯。”
不再多看流觴一眼，飛月抓起面前的仙裙直接飛落。
一群狗眼看人低的東西，他們做的仙裙，她還不稀罕。
流觴懸立空中，久久出神。
飛月隨手將仙裙丟入洛水螢手中：“這件歸你了。”
盡管是盜版，也有防御能力，能用。
對于洛水螢這種歷練中的弟子來說，剛剛好。
“給我！”洛水螢欣喜到撐圓了美眸。
立刻拿起標牌，驚呼：“三萬靈石！”
飛月直接扯掉標牌：“現在歸我了，是不是，少閣主？”
飛月沒有仰臉，一手托白兔，一手背在身后，唇角微勾。
龔煌澤海幾個男人不約而同地抬臉看流觴。
流觴失神了片刻，垂眸竟是緩緩落下。
雙腳落地時，他看向飛月：“敢問尊上是……”
墨子衿立時笑呵呵上前：“她是我們的師尊，歸海閣，飛月仙尊。”
流觴平淡的眸中浮出一絲淡淡的驚訝。
宛若任何事，都不會讓他露出太大的表情變化。
他微微側臉，平平淡淡看向飛月的背影：“那仙尊可見過真正的廣月流仙裙。”
飛月俯臉輕撫懷中的小兔。
那原本渾身輕顫的小兔卻在飛月溫柔的撫摸中漸漸平靜下來。
全身的白毛開始浮現一層薄薄的粉紅。
飛月抿唇勾笑：“看一眼十萬靈石，少閣主，你想看嗎？”
伊鶴呆滯，師尊這把刀拔得好快！
墨子衿瞪圓了眼睛，一眼十萬靈石！
這是什么仙裙啊！傻子才會付錢吧。
龔煌澤海側開臉忍不住也嘴角微揚。
凜夜平靜的目光里，浮出一絲冷蔑。
誰讓他們都是勢利眼。
流裳閣覺得他們配不上他們的衣服。
哼，現在他們也不配看一眼師尊的仙裙。
“看。”一個字平平淡淡從流觴口中吐出。
毫不猶豫的清冷眼神，波瀾不驚的語氣。
吐出時，甚至連那如同蟬翼的面紗也不動半分。
帶出主人的果決與泰然。
墨子衿眼睛瞪成了鵝蛋，流觴這個傻子！
洛水螢幾人立刻看向飛月。
飛月隨手將白兔一丟。
白兔落在地面瞬間變回童子。
面紅耳赤地躲到了流觴的身后，不敢再多說半個字。
輕輕揪住流觴的衣衫，從他身后探出半張臉偷偷看。
飛月抬手，按落歸海鐲。
一束月光立時從里面而出。
飛月手指劃過空氣，如同舞蹈般優雅優美。
月光隨她的手指也在空中劃出一個柔美的弧度。
隨即，沁人的幽香開始在整個殿堂彌漫。
一件看似素凈的仙裙卻身披月光懸空飄揚。
沒有任何多余的贅飾和顏色，甚至沒有飄帶披帛裝點。
簡潔的樣式卻讓殿堂里那些看似美麗華美的仙裙黯然失色。
流觴的視線也徹底凝滯在那件月光朦朧的仙裙上。
那清冽怡人的幽香。
更不是特意嵌入的花香。
而是廣寒宮里暗香來。
有的情，一眼萬年。
今日，飛月的仙裙，一眼十萬。
此番，連男人們也看得目不轉睛。
因為那仙裙像是活的。
真如仙子靜靜站立在月光之中。
出塵脫俗，清冷孤傲。
飛月指尖仙力抽回，仙裙瞬間收回歸海鐲內。
流觴卻依然沒有回神。
飛月依然不看流觴一眼：“十萬靈石折成四件男子仙袍給我的弟子。”
飛月隨即看四人：“選好了出來。”
龔煌澤海回神，立刻上前：“師尊，那你呢？”
飛月笑：“你覺得我還需要嗎？我還是穿穿舊衣服吧。哼。”
昂首向前，如果這里的衣服都不如她學徒時的衣服。
她何必花那冤枉錢。
洛水螢立刻跟上，也抬起下巴。
哼，讓你們看不起我師尊。
現在，傻了吧。
站在仙花之間，飛月凝望流云中的明月。
絲絲縷縷的回憶浮上心頭。
洛水螢靜靜注視飛月忽然沉靜的臉：“師尊，您為何平日不穿那件仙裙？”
飛月微微垂眸，滿目的懷念：“她是我第一件仙裙，曾經歸海閣只要成為中階弟子，便會獎勵這件廣月流仙裙。”
洛水螢瞠目結舌，歸海閣以前那么豪！
“廣月流仙裙只能作為中階戰衣，高階后，它便無法再承受我的仙力，因為敵人變強，也就起不到防御作用了。”
洛水螢繼續呆滯，那樣的仙裙都只是中階弟子穿穿的。
飛月目露失望：“我以為現在的仙裙會比我們那時更好些，卻沒想到……”
流觴的腳步在飛月淡淡的，透著失望的話音中，止住。
身上的華衣若星云，身后的披帛若銀河。
但是他的心底，卻只有那件一眼即逝的月光仙裙。
他默默注視飛月的背影片刻，側目，露出威嚴。
兩個小童從他身后紅臉走出。
“撲通。”跪在了飛月身后。
規規矩矩，恭恭敬敬：“仙尊請恕罪。”
飛月落眸一笑，雙手背在身后：“忽然那么老實，有什么話直說吧。”
流觴微微垂臉，面紗輕動。
他擰擰眉，眉心的一點紅越發顯眼。
他上前一步，抬眸：“想請仙尊將仙裙賜我看幾日。我愿付租金！”
流觴怕飛月不愿，又急急追加了一句。
龔煌澤海，伊鶴，凜夜和墨子衿從他身后而出。
看見眼前的景象，目露一絲疑惑。
紛紛佇立，靜靜觀看。
飛月淡淡一笑，轉身，抬眸：“有些東西，不是用錢就能買到的，我想，你做不出真正的廣月流仙裙，應該也是山海界無人再能采到月之靈，所以，你也無從購買。”
流觴再次怔立，及膝的發絲在仙氣中輕輕飛揚。
飛月冷笑轉身，直接御劍而起。
眾人看看失神的流觴也立刻跟上。
兩個小童站起，羞愧地立在流觴面前。
淚眼婆娑：“少閣主……對不起，是我們沒有給仙尊留個好印象……”
流觴輕輕一嘆，嘆息輕輕吹拂面紗。
“啊！是流觴少閣主！”
“天哪他今天居然在昊天城”
忽然間，女孩的驚呼四處而來。
流觴微微皺眉，轉身消失在空氣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