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月微笑看李云飛：“水瑩拜在我歸海閣門下，我傳她高階咒術，她拿到了山海界仙法會御術冠軍，最近已突破了丹境。”

李云飛在飛月的述說中，越來越激動，淚如泉涌。

忽然，他站起來跪在飛月面前開始磕頭。

“咚咚咚。”磕地滿頭是血，將自己所有的感激，化入這血水中。

飛月微微擰眉，怎么又弄得血肉模糊的。

在地獄，人又獲得了“肉”身，這“肉”身，純粹是為了讓他們受刑。

李云飛磕出來的血很快被地板吸入，宛如地板是嗜血的怪物。

而他頭上的傷也會很快自愈，消失不見。

飛月冷冷淡淡看磕頭的李云飛，她的眼中，是不會隨意動容的冷漠目光。

“起來吧，水瑩要為你們報仇。”

一句話，讓李云飛驚訝仰臉，焦急大喊：“不！不——求仙尊阻止小女報仇——”

他終于吼出了話。

飛月微微一笑，總算是能開口了。

飛月冷冷俯看李云飛，沉語：“修真者，轉世輪回本該看穿，你與她的姻緣也該就此了斷。”

李云飛連連點頭：“不錯不錯，仙尊說得沒錯，我和她應該已經父女之緣了斷，她不該為我們報仇，不該為我們報仇……”

飛月微微瞇眸：“為什么不讓水瑩給你們報仇？”

李云飛吶吶地停止了說話，呆滯地看著空氣，淚水又開始涌出：“是我，是我害死了大家……”

飛月沉沉注視他呆滯的眼睛：“你把找到日月神梭的事告訴了誰？”

李云飛呆滯地跪在飛月裙前：“崇巖宗宗主，碧洪天……”

飛月擰眉，又是碧洪天。

“為什么？”

“因為……他有靈石礦，他最有錢……”

飛月已經了然，微微靠后：“你開價多少？”

李云飛呆呆垂臉：“五十億……”

飛月挑了挑眉，五十億，夠貪心！

“然后呢？”

李云飛搖了搖頭：“碧洪天覺得我是在吹牛，就把我轟出去了……沒想到……”

飛月單手支臉：“未必是碧洪天做的。”

李云飛呆滯仰臉。

飛月咧開嘴，笑容變得邪氣：“但無論誰做的，等他下來，會受盡地獄之苦！”

李云飛的眼中，立時浮出了猙獰的狂喜：“好！好！哈哈哈——報應啊——報應——地獄之苦，不能我一個人受——”他的聲音也陡然粗啞，面目開始猙獰，嘴巴開始咧開變大，眼睛暴突血紅。

飛月眸光驟冷，這是還不知錯。

一直因為進入地獄而克制的心火陡然躥起，飛月登時怒吼出口：“閉嘴——”

渾厚的聲音震耳欲聾。

飛月的眼睛瞬間變成了血紅色，血色染上皮膚，朱紅的臉如同兇神惡煞。

李云飛瞬間呆滯在原地，那副猙獰的容貌漸漸恢復平常。

飛月看他恢復人形，也開始慢慢恢復人形：“相由心生，你還不知道悔改，所以才會化作惡鬼之態。”

李云飛驚了，匆匆摸上自己的臉。

如果還會化作惡鬼之態，他就還要留在這里受刑！

李云飛吃驚地看向飛月：“你，你到底是誰？”

“哼。”飛月輕笑瞥眸，再次悠然地拿起茶杯：“我的弟子，都要成仙，水瑩一日不報仇，她的心底就會存有遺憾與執念，而這些，會阻她成仙，所以這個仇，一定要報，復仇之后，她才能放下一切，安然成仙。”

李云飛驚立驚立在原地：“成，成仙……”

飛月再次沉沉注視李云飛：“除了碧洪天，你還跟誰說過？”

李云飛搖搖頭：“沒有了……但他有沒有跟別人提起，我就……不知道了……”

飛月側落臉，眸光暗沉，被日月神梭所殺的非神族的種族，會直接灰飛煙滅。因為日月神梭是神器，即使對方沒有喚醒日月神梭的神魂，獲得完整的日月神梭，但神器本身，殺傷力也極強。

尤其是對普通人，和修真者。

碧洪天已經魂飛魄散，線索又斷在了碧洪天這里。

不過……也未必。

還有一個人，應該在這里。

就是，碧君樓。

飛月看向再次呆滯的李云飛：“現在，該是你放下了，你們的仇，水瑩會報，你的錯，水瑩會糾正。”

“不，不……太危險了……小瑩是要成仙的……玩意為我們報仇而死，不值得……不值得……”李云飛又開始哭泣，“是我的錯，她不該為我的錯而毀了升仙路……”

飛月滿意微笑：“你有這樣的想法就能早日結束這里的刑罰，放心，我的弟子，足夠強，報仇不過是為了讓她了卻心中的殘念，徹底了斷與山海界的淵源，你可安心了。”

李云飛跪在飛月面前開始變得安靜。

飛月起身揮袖離去。

五十億靈石，葬送了四十多條人命。

一時的貪念，使人財兩空。

飛月進入地獄之門時，再次擰眉。

李云飛在地獄受刑的事，她暫時不能告訴水瑩。

一是水瑩現在還沒有權限能與李云飛見面。

二是現在見面，徒增悲傷和悔恨，對水瑩的升仙，對李云飛的轉世沒有半點好處。

不如等李云飛真心悔過，可以離開地獄時，再體體面面地和自己女兒相見。

命運之神安排了那么多的因果之線，便是為了讓人沉淪在這輪回之中，阻人升仙。

法陣又開始下降，這次，要去的是地獄深處。

碧君樓身上罪孽重重，估計十八層地獄會一層層“享受”。

周圍忽然寒氣襲來，周圍已是冰寒世界。

四處是鋒利的冰刺，一座座冰獄之中，是隱隱的人形。

他們在里面一點一點受到寒凍之苦，碎裂。

破碎的那一刻，他們甚至還有痛覺。

這就是地獄，讓你不錯過半絲半毫的痛苦。

然后，他們又會慢慢成形，周而復始。

飛月再次將手伸出法陣的護壁之外。

她的手立時凝結成冰，

她收回手，用左手將冰手一捏，“啪”碎成了冰。

飛月好玩地笑了，她再次伸出，這可是地獄致寒之冰，和地獄純陽巖漿一樣，都是煉丹，制造仙器，煉化仙劍的好東西。

不管現在她是不是有用，帶點回去總沒錯。

來都來了，不能空著手回去。

在山海界，這兩樣東西可是有錢都買不到。

by張廉,樂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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