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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十月,徐瑯出嫁。徐家上上下下忙亂不堪,簡直是人仰馬翻。
好容易送徐瑯出了門,第三天上回門,又是好一番忙活。
但畢竟是喜事,雖則忙亂卻也熱鬧。
等到回門結束,徐家人才算徹底歇下來,不由得一個個都躺倒了,累的累,病的病,宅子倒著實安靜下來。
連徐道慶都沒出去亂逛,而是老老實實窩在家里。
這個月二十是曾慈的生日,請了許多人,徐春君也在受邀之列。
曾家一向體恤寬和,又何況曾慈曾見過徐春喬和徐春素。于是在下帖子的時候,順便將她們兩個也一同邀請了。
這樣的機會,徐春素當然不會放過。早幾天就置辦了新衣裳,當天又刻意地仔細裝扮了,務必要壓過徐春君一頭。
徐春君向來是不在意這些事的,那天也不過是穿了一身顏色鮮艷些的衣裳,為的是給人慶生應個景兒。
因徐春君已經和鄭無疾定了親,有不少人看她的眼光便含了深意。
徐春君只當看不見,先去和兩位縣主見了禮。
“春君比前些時候似乎又高了些,也瘦了。”曾念坐著椅子上,山茶花一樣柔和美麗的面容親切中帶著高貴。
徐春君的姿色不算頂尖,但勝在氣質溫潤嫻雅,為人持重不討嫌,因此曾念頗為看重她。
“兩位縣主近來安好?秦安縣主芳誕吉祥!”徐春君含笑問好,她身旁的徐春喬徐春素也跟著問好。
此時,徐春素一雙眼睛簡直不夠用。
郡王府煊赫氣派,奴仆眾多。就是徐家鼎盛時候,也沒有這么大的排場。
更讓她眼花繚亂的是在場眾多的名門貴女,穿著打扮個個不俗。
她心里不禁自慚形穢,又萬分羨慕。
崔明珠等人自然也到場了,徐春素不敢朝她們那邊看,生怕對方找自己的麻煩。
“我一直覺得你的針線極好,如今這禮物送得正合我心意。”曾念笑著接過徐春君的禮物說。
“物微心誠,多謝郡主不嫌棄。”徐春君最讓人生出好感的地方就是她的態度。
無論是對著什么樣的人,都能讓人覺得她誠懇又體貼。
徐春喬和徐春素自然也帶了禮物,徐春喬也同樣送了一份針線,徐春素送了一對香囊。
她本來想送得貴重一些,但又一想那樣會讓人覺得她存心巴結,況且就憑她送再貴重的禮物,到人家縣主眼里也一樣的不值錢。
既然如此,還不如省下來給自己添置些首飾衣裳。
因為不斷有人來,所以徐春君只和曾念曾慈姐妹說了幾句話,便識趣地退了下來。
恰好看見了岑云初,兩個人已經數月不見,自然要多說幾句的。
徐春素不愿意和岑云初多牽連,便拉著徐春喬到那邊去吃茶了。
“怎的不見阿暖?縣主必然會請她的。”岑云初一邊四處尋找姜暖的身影,一邊說。
其實徐春君自打進來就一直留意著姜暖在哪里,卻始終沒看見。
“我見姜家二小姐和孟家小姐她們在一處,不如過去問問。”徐春君見姜晴和孟喬等人在那邊有說有笑,獨不見姜暖。
谷“要問你去問吧!”岑云初道,“我不愛搭理她們。”
“我去就我去,”徐春君笑道,“不勞您的大駕。”
姜晴自然見徐春君走了過來,不過直等到徐春君走到跟前,才不緊不慢地起身道:“徐小姐也來了。”
以前她都是稱呼徐春君為徐姐姐的,如今當眾改了口,顯然是不想顯得太親密。
徐春君只是報以淡然一笑,神色如常地問道:“怎么不見你姐姐?她今日沒來嗎?”
“我姐姐……她有些身子不適,”姜晴說著左右看了看,似乎有意在隱瞞什么,“故而今天就沒來。”
徐春君聽她如此說,也不好深問,只是點點頭道:“如此,我便改日去看望她。”
等她回來,就見岑云初坐在那里冷笑。順著她眼光望去,對面恰是崔明珠等人。
“怎么了?”徐春君推了推岑云初。
“沒怎么,”岑云初傲慢地轉過了臉,“我只是知道了點事情。”
“什么事?”徐春君隨口問道。
“我知道當初是誰在藥王廟綁我了。”岑云初說著又把目光調轉向崔明珠,崔明珠似乎有些不大自在,瞪了岑云初一眼,但并沒有和她長久對視。
“你說是崔明珠?”徐春君小聲道,“你如何得知?”
“她明顯心虛,”岑云初嗤之以鼻,“不用什么證據,我看她一眼就確定了。”
“這……”徐春君是個凡事講證據的人,即便是推斷也要有理有據。可岑云初卻只靠感覺,這位大小姐就是如此任性。
“你覺得不可能?”岑云初笑著反問她,“我同你打個賭,這件事必然有她參與,說不準還有她那個不成器的哥哥。”
“并非沒有可能,只是苦于沒有證據罷了。”徐春君道,她早聽說岑云初愛賭,不過她可不想打賭,“說實話,崔家的確符合咱們之前推斷的,他們有動機也有實力。”
崔明珠和岑云初不睦由來已久,再加上崔寶玉也曾被卷進來,依著他們兄妹兩個囂張跋扈的性情,自然是不會善罷甘休的。
“雖然如此說,我還是覺得沒有真憑實據不能把話說死。”徐春君道。
畢竟以岑云初的性子無意之中都能得罪人,何況他過于美艷招搖,覬覦她美色的人不知凡幾。
“噓!”岑云初把食指豎在唇邊,讓徐春君噤聲。
徐春君立刻閉嘴,但不知道她究竟在聽什么。
今天來這里的足有幾百人,雖然人人都沒有高聲說笑,可幾百人的聲音混在一處,也足夠嘈雜了。
岑云初面色有些凝重,聽了片刻對徐春君說道:“阿暖出事了。”
“你聽誰說的?”徐春君到現在也摸不著頭腦。
“那邊,坐在角落里的那幾個人說的。”岑云初抬了抬抬下巴指著遠處的幾個人說。
“你居然能聽得見?”徐春君難以置信。
別說如此嘈雜的環境之下,就是平日里隔這么遠想聽也聽不清呀。
“她們先是議論你和給鄭家定親的事,此后又說到了我。”岑云初慢慢地轉著茶盅說,“說我是個掃把星,誰靠近我都倒霉,因此說到了阿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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