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云暖

400章 出難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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操辦餞花的事,最后還是落在了岑云初頭上。

“娘娘,我看崔瑞妃怕是沒安好心。”扶嵐捧著一碗茶湯遞給了岑云初說,“我聽說是她特意求了皇后,還跟咱們的人說,因為娘娘您是圣上心尖上的人,這事兒就得您來主持才行。”

“我看這崔瑞妃也是狐貍尾巴藏不住了,”臨溪也說,“看她這笑面虎能裝到幾時。”

岑云初卻并不在意,緩緩說道:“我和她畢竟有宿怨,她必然怕我朝她下手,與其每日懸著心,倒不如先下手為強。”

“我算看出來了,這崔家人沒有幾個長腦子的,崔瑞妃比她妹子也強不了多少。”臨溪搖頭道,“她也不想想,憑咱們娘娘隨便在皇上跟前說幾句話就夠她受的。

咱們不理她,是她的福分,誰想她偏偏不要福分,非要往窄路上走。”

“可事到眼前,不接手過來是不行了,畢竟這是皇后的吩咐。”扶嵐說,“若只是操辦個餞花會倒沒什么,憑咱們姑娘的手段心胸,這都是小菜一碟。就怕有人不安分,在背后搗鬼。”

“搗鬼多半是免不掉了,”岑云初慢悠悠地喝了口茶說,“只是不知她道行有多深。”

按照規矩,眾妃嬪每天早上都要到皇后宮里來請安。

但岑云初自從進宮以來見皇后的次數還沒超過十次。

不過就算見不到皇后的面,每天早上都還是要到皇后宮門前站一站的。一住

這天早上岑云初又去,皇后宮里的宮女笑臉相迎道:“岑婕妤請進,惠妃娘娘她們已然在里頭了。”

岑云初進去,果然見里頭已經有幾位妃子在坐著了,不過皇后還沒出來。

彼此見了禮后,岑云初也按座次坐下。

又過了一會兒,宮里的其他人也陸陸續續的都到了。

只有一人告假,因病著不便前來,怕把病氣傳給別人。

宮人們給前來請安的各位嬪妃都上了茶,一盞茶還沒喝完,皇后就從屏風后后扶著個宮女走了出來。

眾人忙都起身問安,皇后面上帶笑,語氣藹然地說道:“我為太后做的功德才做完,的確是許久沒見到眾位妹妹了。”

眾人都忙說:“我們誰都不如皇后的心虔誠,實在慚愧。”

話雖然是這么說,實則是眾人都不愿搶皇后的風頭。

要不然誰也不差多念幾天經,多吃幾天齋。

“天氣熱了,該叫尚衣局給你們各人添置衣裳了。”皇后呷了口茶說。

“如今邊關有戰事,我們能省則省吧。”馮昭儀說。

“話雖然是這樣,可一來尚衣局早把料子備了出來,今年不做,改到明年料子都壓壞了。

況且咱們的衣裳料子也用不到邊關將士的身上,有心的倒不如出些銀兩充當軍餉呢。”水召儀言談爽利,她顧慮得最少。

雖然她生了個三皇子,但因為有外族血統,根本不可能繼承皇位。

可也正是因為這樣,他們母子反倒少受算計。

馮昭儀和水昭儀兩個人自來不睦,每次見面必磕幾句牙。

“你們兩個總是這樣,進宮都多少年了,也不怕比你們小的笑話。”皇后從來不會疾顏厲色的對人,何況這也不是什么大事。

“本來就是嘛!”水昭儀說,“我最討厭弄那些虛套,要真像馮姐姐說的,那咱們在吃上也得省,在用上更得省。白省出這么兩套衣裳來,算得了什么呢?”

“我也不過是就事論事,東西不在多少,是要有那份心意。”馮昭儀嘴上也不饒人。

“瞧見沒有,你們兩個呀,真是唇槍舌劍,”皇后笑著說,“既然說到這件事兒了,那各位妹妹且都說一說怎么辦好吧。”

“皇后娘娘,咱們這么多人,你一言我一語,怕是最后也爭不出個什么來。”一直沒說話的崔瑞妃開了口,“咱們這兒現有個頂聰明的人,不如叫她來斷一斷。”

其實她這么一說,大伙兒都知道她說的是誰了,但還要明知故問:“是誰?”

崔瑞妃笑嘻嘻地指著岑云初說:“當然是咱們的云妹妹了,她讀過的書啊比咱們加起來讀的還多呢!

又從小走南闖北,經的見的也多。哪像咱們從小就養在深閨里,瞧見的只有巴掌大的一塊天。”

她這番話看似是在夸岑云初,實則明褒暗貶。

岑云初從來都是女子中的一個另類,她不是那種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閨秀。

她父親帶著她游歷各地,的確見識了不少。

可也有不少人對此頗有微詞。

并且崔瑞妃這么說更是無形中給岑云初樹了敵,本來她就已經很招嫉妒了。

皇后像是聽不出崔瑞妃話里的意思,含笑看著岑云初說:“有些日子沒見你,越發的明艷動人了。你既慧且美,難怪皇上偏愛。勝在你并不侍寵而驕,還是難能可貴。

不知就剛才這件事,你有什么好辦法?”

這件事看似是件小事,但并不好回答。

如果認同馮昭儀的話,自然會得罪不少人,因為大部分人還是想要做新衣裳的。

若岑云初一句話說出來,新衣裳沒了,大伙兒絲毫不會怪罪皇后,只會怪岑云初拿她們買好兒。

可如果贊同水昭儀的話呢?也不行。

水昭儀自己有錢,不差那幾兩銀子。

可這宮里有很多人,每個月就靠著那點月俸過活。

又要打點太監宮女,還要有人情來往,宮里哪位主子過個生日就得破費不少錢。

又有一宗,有些不得寵的妃嬪,自己又無所出,可以想見到老的日子必然艱難。

對于這些人,讓她們出錢就等于放她們的血。

可如果和稀泥呢?說這兩個人說的都不錯。

那樣只會落得恥笑,況且也并沒有真正解決問題。

所以崔瑞妃等于談笑間給岑云初出了一道難題。

宮里的事往往都是這樣,沒有破口大罵,沒有聲嘶力竭,只有云淡風輕,笑里藏刀。

岑云初身為婕妤,和皇后的位分還差著好幾級,回答皇后話的時候需得站起來。

“回皇后娘娘的話,云初倒是想到了一個法子,只是不知道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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