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每天都在攻略太子

第三十八章 無功不受祿

喧囂的鬧市,落在某雙透亮的眼中,就是一片詭靜。

“流云,你瞧瞧前面那位婦人……”

顧子溪搖了搖扇子,迎面吹來幾股冷嗖嗖的風。

“公子,別扇了,天氣冷,容易風寒。”

流云眉頭一蹙,抱著劍下意識的退了兩步。

“本公子今兒穿得是白衣裳,不配把玉扇怎么能彰顯本公子的氣質?”顧子溪一副你沒見過世面的眼光,“流云,男人得風寒并不可怕,可怕的是沒有女人愿意正眼瞧你。”

顧子溪扇子一收,瞳孔微縮,顯然被前方的婦人徹底吸引了過去。

流云對他如此猥瑣的模樣也不稀奇。

每次上街,顧子溪的目光十有八九都是流連在女人身上,不過他從來不對婦人感興趣,流云順勢望去——

是她!

流云看了一眼陰測測的顧子溪,心下頓生了不好的預感。

顧子溪很記仇,氣量也小。

尤其上次那個女人不止罵他還狠狠踹了他一腳,不就是結下了梁子了嗎?

不過她模樣變化挺大,五官小巧且jing致,臉龐仿佛渡著一層淡淡的光澤,若不是那雙狡猾的杏眼有幾分熟悉,倒真與從前男裝的模樣沒有瓜葛了!

感覺身旁的人莫名興奮,流云適時潑上了一盆涼水。

“公子,還是別輕舉妄動的好。”

流云努了努嘴,示意那婦人身旁跟著的侍衛,那靴子那佩劍……太子府的標配。

“可是那個女人差點害得本公子斷子絕孫,害得整個梁城美人的心都碎了。”顧子溪捂著胸口,滿臉傷心欲絕之色。

流云照舊高冷,眼睛忽然微瞇起來,他抱著的劍似乎也感應到了主人的情緒,迸發出些許殺氣。

遠處一位面容清絕身材單薄的男子緩緩朝著這方走來,最后也入了蘭閣。

流云的目光徹底冷了下來,是故人!

顧子溪也看到了,拍了拍流云的肩膀,暗中施了壓力,“我們也進去吧。”

“公子……”流云遲疑,腳步卻止了。

“陳國質子既然也來了,我們不去瞧瞧,怎么能明白其中玄妙呢?”顧子溪收斂起方才的輕浮之色,眸色陡然一深,如同潭水,竟不見底。

流云再看向他時,已然將紈绔二字刻在骨子里了,搖著扇子大搖大擺的入了蘭閣的大門。

“顧公子,您來了!雅竹間已經為您備好了,里面請!”

就憑顧子溪在梁城的名聲,當即有侍從笑臉迎了上去。

流云平靜無比的面容下,內心掀起了些許波瀾,顧子溪做事還真是滴水不漏呀……

“夫人,就是這里。”

翠芝輕敲了門。

房門很快就被打開了。

“表妹。”

開門的男子聲音溫潤。

人也十分親切,周身并無世家公子的習氣,臉上干干凈凈,連眸色也無半分遮掩。

陳南風咧開嘴,笑了。

“表哥如此客氣,還特意找了個清幽雅靜之地。”

也不客氣,由翠芝引著坐了下來。

“表妹從前從不與我說這些冠冕堂皇的話。”長孫熾嘴角勾起一絲弧度,為她親自斟了一杯茶。

“表哥從前也不會這樣責怪表妹吧?”

這個長孫熾似乎看似全無心機,不過聽著總感覺話里有話?

陳南風索性耍起了小性子。

長孫熾與原主青梅竹馬,若是察覺到原主換了個人,怕長孫氏那里……

長孫熾笑而不語,話鋒一轉,“表妹嘗嘗蘭閣新進的茶,回口甘甜。”

陳南風其實不善飲茶,她更傾向于喝白開水。

如此只是嘴上應了,手指未動。

“翠芝已然同我說了,表妹既然信得過我,不如就將房契地契都給我吧,事成后我再親自交給你,如何?”

長孫熾的目光落在茶碗緩緩升起的霧氣上,很快便消散盡了,實難長久。

陳南風也并沒有遲疑,吩咐翠芝將東西交給了長孫熾,甜甜一笑,“那就麻煩表哥費心了。”

“表妹,我其實還有一事。”既然今時非比往日,長孫熾也并未浪費這個時機。

很公平!

陳南風意料之中。

“我有一位朋友想結交表妹,當然結交表妹是假,接近太子殿下是真。”

陳南風這才將視線落在了這位表哥身上,他說話一直如此直接,還是……

“表哥的朋友自然是我的朋友,然而殿下想交什么樣的朋友,我卻是不能左右的。”

楚霽是塊石頭,別說是旁人,連她也久攻不下啊。

如今她攻略太子不能說是一點進展也沒有,勉強混了個臉熟。

欲通過她搭上楚霽?

這位表哥未免也太看得起她這位太子妃了?她還想抱楚霽的大腿呢!

“這個是自然。”

長孫熾笑意溫和,似乎也不介意,“表妹這話我也會向我的朋友轉達。”

“表哥若是沒有什么事,我就先回府了。”

陳南風當然知道長孫熾口中的那位朋友接近太子必有所圖謀。

不過這些事都不在她的操心范圍之內,只要不妨礙她攻略太子,她根本沒有心思去管,她很忙的!

“表妹,這是我朋友的心意,你自個兒決定收不收吧。”

陳南風輕飄飄的看了那薄薄紙上的數目,瞳孔微動,心跳加速。

艱難的吞了一口唾沫,一派正氣凜然,“無功不受祿。還請表哥代為退回,這件事有關殿下的清譽,表妹不能收!”

這賄賂使的太顯眼!

她又不傻。

再說真心送禮還會這樣大張旗鼓?

簡直把她的智商按在地上摩擦。

“這個自然取決于表妹,表妹慢走。”

長孫熾依舊好脾氣,順道將那張銀票整整齊齊的疊好了放回了袖口之中。

陳南風前腳一走,室內墻壁上忽然開了一道暗門,從中走出一位清瘦單薄的男子,滿眼透著失望之色,“長孫兄,這次多謝你了。”

雙手一拱,端端正正的行了個禮。

“既然是朋友,自不必言謝。”長孫熾虛扶他一把,“只是此事并未能幫上你什么忙,抱歉。”

“幫不幫是一份情誼,幫得上幫不上則是天意。父皇病重,身為人子卻不能回去看一看……”說到此處,裴玉的臉色灰敗,露出幾分哀戚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