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
光數錢是不是太過分?
不對,她完全走偏了,她又不是黃世仁……
“沒想到公子按摩的穴道挺準的。”
老頭兒的聲音打碎了陳南風的美夢。
腦袋上舒服的感覺立刻消失。
楚霽已經收回了手。
“你平日里也可給她按個三四回,血脈很快就通暢了。”
老頭兒,夠義氣。
這么舒服的按摩,每日來個三四回,簡直是人間享受啊。
她也不管楚霽能不能瞧見,一直狂點頭表示很贊同。
“有勞。”
楚霽的聲音聽起來還算平穩。
“這是今日的藥,回去按時給她熬了再服下。”老頭兒的聲音聽起來熟稔。
可陳南風一想到楚霽的廚藝,忙制止道,“不如就在醫館熬了喝了,醫館的藥童掌握的火候熟練些。”
吃不飽飯就算了,再喝點焦乎乎又苦又澀的湯藥,她真的會自閉。
“也好。回去熬也麻煩。”
楚霽終于松口。
“好。你們在這里呆著,老夫去忙了。”
對于他們出手闊綽,老頭兒對熬藥是沒有什么意見的。
陳南風暗自呼了一口氣,“我有些餓,你去隔壁買只醬大鴨,然后去臨街買一包桂花糕,對了,桂花糕的對面的餛飩還不錯……”
陳南風細數著她上次照顧楚霽出門時心心念念的美食。
好歹也來了古代,這各地的美食是要嘗一嘗的。
楚霽沒有答話。
陳南風偏過頭,也看不見他站在何處,只咧著嘴笑道,“快去買吧,藥熬好了我們就回去,別耽擱。”
楚霽居高臨下的看著對著空氣傻笑的女人。
她真是沒吃飽。
他平生第一次下廚,為她煮面,沒成想她腦袋里盡是想吃外面的吃食?
楚霽想擺臉色,又憶起對方看不見。
不免嘆口氣,出了門,留著那女人獨自喃喃自語……
好機會!
塔爾只覺得上天給他的機會。
終于讓他瞅到了時機。
一襲白影徹底消失在視線人群中。
此刻他輕飄飄落在醫館后院。
這后院中的房間很多,他也并未遲疑,挨著一戶一戶查找,又見藥童端著藥前來,他便尋了一根柱子躲了起來。
“姑娘,你的藥好了,快喝吧。”
藥童拐彎進了一個房間。
聲音從房間內傳出,塔爾才追上去,透過門縫看見了一道背影。
“這藥不苦吧?”
“不苦,先生給你放了紅棗,甜絲絲的。”
“老頭兒這么好……”
那女人半信半疑的將手中的藥一飲而盡。
那藥童才收回了碗,“夫人歇會兒吧,您看不見,等片刻你相公就回來了……”
“相公?他……”
那女人欲又止,又擺了擺手,藥童這才出了門,體貼的關上了房門。
塔爾一瞬間從窗中翻入。
幾步悄聲的來到那個女人前。
偷偷打量了那女人的長相,才發覺又黑又瘦,還是個瞎子,這樣的女人也值得鳳棲桐興師動眾?
他緩慢舉起了刀。
還是得速戰速決。
殺機一閃而逝,瞳孔微瞇,忽然滿天飛來一團白粉,辣眼嗆鼻,腦袋也沉了下去。
他還未看清,腹部傳來一陣刺痛,利刃快速飛出,鮮血飚飛,下一瞬,他的兵器被踹飛,喉嚨被抵住了!
“說,你是誰!”
本是瞎子的女人此刻正看著他,雙眸冷的不像話,她根本不像是個瞎子。
難道他輕敵了?
可是周身愈無力,他的身形踉蹌。
“啊!”
腹部突然遭受重擊,他揚起手,卻發覺如墜千金,只能軟綿綿癱倒在地上。
閉上了沉重的眼皮……
陳南風將這地上昏迷的人五花大綁,已經累的一身汗,她又不解氣的踢了兩腳,才覺得對得起自己這么辛苦。
本來她是看不見的,可是眼前出現了一道模糊的性子,而后她看見了明晃晃的刀。
她想也沒想。
就先掏出了保命粉,其實上次在醫館她為保命粉做了升級,加了軟筋散,自然是重金在老頭兒處買的。
老頭兒親自改良過。
就是為了遇見這等情況派上用場的。
雙管齊下,她還不信沒有辦法對付這些古人。
此刻她視線仍舊是模模糊糊的,雖然不太清楚,可不是全然一片漆黑。
楚霽回來推門看到的場景便是陳南風昏睡在床上,地上被捆的人。
他扔下東西,三兩步來到床榻前。
忙探了探陳南風的鼻息,嘴角還掛著幾滴干涸的藥汁。
還活著。
他才意識到去手心里全是汗。
怕是喝了藥昏睡過去了,氣脈挺穩,只是見她手上沾染些粉末,而地上的刺客尤其是臉上皆是白粉。
看來是她親自捆起來的。
干的漂亮。
只是整個過程沒有驚動任何人,也實在稀奇。
楚霽解下自己的披風,將她裹了起來。
將她抱上了馬車,又召了秦風來,將那刺客關押到刺史府大牢,等著他親自審問……
這一耳光響亮而震耳。
諾木嘴角的血蜿蜒滴下,很快浸在冰涼的地板上,久久也揮散不去。
諾木這次沒有求饒。
直挺挺的跪下。
“你這一巴掌挨的不冤枉。”鳳棲桐異色的瞳孔有幾分陰。
“屬下知道。”
諾木跟著鳳棲桐的時日最久,鳳棲桐從來也不是好人,可如今大涼的十三皇子親自來要人,他暗中做主的事才敗露了。
既然敢做就敢當。
諾木是北魏的戰士,可以死,但絕不能屈辱的死去。
“主上,屬下擅自做主,違背了主上的意思,屬下這就先去一步。”
諾木麻利抽出了劍,說著便要往自己的心窩子口上捅一刀。
只有如此,才能使鳳棲桐息怒。
火光電閃之間,劍忽然被一道力氣強行的打偏了,好巧不巧的穿透過他的手臂表皮,血一下涌了出來。
諾木卻知道,這點皮外傷根本算不得什么。
“多謝主上。”
這是寬恕。
諾木知道今天自己的命算是保住了。
可……
“下去。”鳳棲桐甩袖道。
如今是在外面呆得久了,他作為王上的優越感不僅沒有得到體現,而且還有下屬敢背著他擅自做主。
如果不是諾木是他的親信,在孤立無援時,幾番陪著自己出生入死,他早就看不見明日的太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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