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子楓想到了一件事:“對了,你媽媽還沒有正式公布起訴離婚的消息,她該不會改主意了吧?”
宋致遠認為這完全在情理之中:“我媽之所以不離婚,一方面是不愿成全小三白蕓蕓,另一方面是放不下顏面,她在這段不值得的婚姻里苦熬了三十多年,不可能在短時間內狠下心來公布離婚的消息,她應該在等白蕓蕓那邊下一步的動作,不到萬不得已不會主動公布離婚的消息。”
“原來如此”,熬了幾十年熬成死心眼也不奇怪,想想慈禧婆婆一地雞毛的婚姻,楚子楓也覺得可悲,談完事情后她說道——
“學長你去運動吧,我先洗澡了。”
楚子楓用最快的速度沖了澡,之后就開始重翻宋銘駿的資料和公司的其他文件。
她之所以這樣做,不是因為工作忙,而是不愿讓頭腦有空閑的時間。
自從在電影院和蕭然重逢,她的腦海中就不由自主地浮現往日美好的點點滴滴。
昔日的甜,愈發反襯出今日的苦。
為了爭權奪利而處心積慮,為了實現目的不惜契約結婚,現在的她漸漸活成了自己曾經最討厭的樣子,越回想往事,越覺得自己的人生可悲,但此時已無回頭路,也不甘心走回頭路。
楚子楓不是善良豁達的性格,永遠無法真正放下深仇舊恨,她使勁渾身解數與楚家人明爭暗斗,不單單是為了得到錢和權,更是為了不讓公司和家產落入仇敵的手里,她不是一定要贏,但她絕對不能輸給自己最恨的人。
更何況,即便回頭又能如何,沒有人會在原地等她一輩子,她和完美的蕭然,注定不是同路人。
她清楚現實,也接受現實,但卻忍不住心痛難過,此時她唯一能做的,就是用各種各樣的事填滿自己的腦和心,竭盡全力不去回想與蕭然有關的一切。
傭人吳姐敲門后走入房間,送來一杯熱牛奶。
吳姐是楚子楓最信任的線人,會不定時地向她匯報楚家內部的種種反常事。
楚子楓正躺在床上看文件,詢問道:“出什么事了嗎?”
吳姐說道:“我剛剛在一樓健身房拍了些照片和視頻,二小姐盡快看一看比較好。”
楚子楓接過她遞上的手機,點開視頻,看到汪語琪正拽著跑步機上的宋致遠,二人以這樣的姿勢交流了大概一分鐘,之后宋致遠俯身靠近,在她的耳邊說了兩、三句話,接著汪語琪先是后退了半步,但很快又湊了上前,連續不斷地說這什么。
由于是隔著緊閉的落地窗偷怕,視頻完全沒有聲音,不過單從二人的動作和神態來看,親密程度已經超越了姐夫和小姨子的正常界限。
除了視頻之外,還有多張照片,其中有三張兩人的距離近到明顯不正常。
楚子楓早已知道汪語琪迷戀宋致遠,盡管之前宋致遠表現的對汪語琪很排斥,但是身邊有個年輕美女不斷倒貼,天下恐怕沒有幾個男人能夠把持得住。
十男九渣,這是楚子楓從自家長輩身上總結出的重要經驗,雖然她認為宋致遠不至于傻到會和汪語琪勾搭到一起,不過男人多數是xia半身掌控上半身的動物,真有不倫污糟事發生也不足為奇。
她和宋致遠并不是真夫妻,不會因此而吃醋或生氣,只是覺得宋致遠和汪語琪之間如果真發生了不正當關系,會平添許多不必要的麻煩,不由得還是皺了眉頭。
“二小姐,我之前就發現汪語琪對二姑爺過分殷勤,這個女人真是一點分寸都沒有,不過是個在楚家蹭富貴的拖油瓶,平時架子擺的比真正的豪門千金還要大,一天天打扮的花枝招展,一看就是招蜂引蝶的狐貍jing,連姐夫的主意都敢打,實在是太過分了!”吳姐對汪語琪極度不滿,并建議道——
“這樣的事可不能放任,不然哪天丑事鬧大傳了出去,整個楚家都會顏面掃地!”
“把視頻和照片都發給我,然后…”楚子楓手捧溫熱的牛奶杯,理智思索解決對策,很快便有了主意——
“明天你用這段視頻威脅汪靜和汪語琪母女,開價十萬,用這個方法幫我探一探她們的反應。”
楚子楓之前用旁敲側擊的方法提醒過汪靜,本以為她會好好管束女兒汪語琪,誰知道情況完全沒有變化,不知道是汪靜沒有領會她的意思,還是汪語琪膽大包天、毫無廉恥。
眼下汪靜還有用處,楚子楓不想和她撕破臉,于是就派傭人以視頻威脅,目的是讓這對母女好好長一長記性。
正在這時,宋致遠回到了房間,直接走向浴室洗澡。
楚子楓的雙眼暗暗隨著他而動,特別留意觀察他的神情,并沒有發現反常之處。
宋致遠和汪語琪在健身房里究竟說了些什么,她雖然滿心好奇,但最終決定不向宋致遠追問,因為大概率問不出實話,沒有必要白費功夫。
煩心事太多,楚子楓的頭有些疼,她合上文件夾,躺下閉上了雙眼,眼前雖是一片黑暗,但思緒卻很難平靜。
蕭然和宋一蓉手挽著手的畫面,在她腦中揮之不去,盡管她知道蕭然終有一天會和其他女人在一起,可是真正直面這一場景,她卻遲遲無法接受。
假如和蕭然在一起的,是一個真正的好女人,她也許可以努力說服自己祝福他們,可那個女人偏偏是宋一蓉,是有意爭奪宋家財產的私生女,她實在沒有辦法不擔心蕭然。
輾轉反側了近半個鐘頭,根本沒有辦法入眠,她在頭疼難忍間猛然坐了起來,下床走向茶幾邊柜,打開最上層的抽屜,在多個藥瓶中取出安眠藥,取出兩片囫圇吞了下去,舌根殘留的苦味莫名讓她的心情平靜了一些。
剛準備上床的宋致遠被她的動作嚇了一跳,見狀倒了一杯熱水遞給她,并問道:“你在吃什么藥?”
“維生素。”楚子楓并沒有說實話,也沒有喝水,重新回到床上,重重躺了下去。
她不想解釋吃安眠藥的原因,現在的她什么都不想說,只想用夢境逃避現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