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卷一←→:、、、、、、、、、、、、、、駱君搖也不知道這一覺睡了多久,醒來的時候外面天色依然明亮,只是身體莫名的有些酸軟乏力,讓她忍不住躺在床上毫無形象的伸了個懶腰。正要坐起身來,就聽到謝衍的聲音從不遠處傳來,“醒了?”
駱君搖扭頭看過去,才看到謝衍正坐在另一邊靠著窗邊看書。
聽到這邊的動靜,便隨手將書放到一邊桌上,起身朝床邊走了過來。
駱君搖揉了揉眼睛,從床上坐起來,問道:“什么時候了?我睡了多久?”
謝衍輕笑了一聲,道:“你睡了七個時辰了,現在是早上。”
七個時辰?那不是十四個小時?!
她有些震驚不信,探頭越過窗口往外面望去,確實是清晨了。
“我怎么睡了這么久?”駱君搖疑惑地道。
謝衍輕嘆了口氣,走到床邊坐下抬手摸了摸她的額頭道:“你病了,沒有感覺么?昨晚發了半夜的熱。”
駱君搖仔細感受了一下,除了身體有點酸軟乏力,還真沒什么感覺。
一點兒也沒有昨晚的記憶。
“我沒事了。”
謝衍輕聲道:“我讓人送飯菜和湯藥過來,要不要再睡一會兒?”
駱君搖連忙搖頭,她才剛醒過來,哪兒睡得著?
再看看謝衍眉宇間還有顯見的疲憊,心知他恐怕為了照顧自己一夜都沒怎么睡好,“你是不是昨晚沒睡?要不你先休息一會兒吧?”
謝衍道:“無妨,我不累,餓不餓?”
駱君搖老實地點頭,睡了十幾個小時,能不餓嗎?
不一會兒功夫,秦藥兒就帶著菜飯和剛剛熬好的藥過來了。
飯菜都是清淡好消化的粥和小菜,那藥味兒卻只讓人覺得滿屋飄香,鼻間除了藥味兒什么都沒有了。
駱君搖忍了忍,道:“要不你先把藥給我吧?”喝到肚子里就不那么難聞了。
秦藥兒瞪了道:“王妃你好久沒吃東西了,怎么能喝藥?”
駱君搖苦著臉,你這弄得滿屋子味道,我吃不下飯啊。
謝衍掃了秦藥兒一眼道:“先端出去,等搖搖用過膳之后再讓人重新熬藥送來。”
秦藥兒想了想,點頭道:“也行,反正也不是什么急藥。”
于是便真的將藥拿出去了。
駱君搖一邊吃著飯,一邊問轉身進來的秦藥兒,“我怎么了?感覺沒什么問題啊。”
秦藥兒趴在桌上,看了一眼坐在旁邊的謝衍道:“大概是太累了吧?你身體不大好,需要好好休息。”
“……”我身體哪兒不好了?
對上她質疑的目光,秦藥兒道:“總之你要聽大夫的話啦,你身體跟那些千金小姐比確實不算差,但也沒多好吧。這段時間到處跑來跑去太辛苦了,突然閑下來稍微有點發熱,不是什么大毛病,稍微調理一下就好啦。”
“那就好。”駱君搖聽了也覺得有些道理,她這身體原本也就是個會點花拳繡腿的千金小姐,認真鍛煉也是近幾個月的事情。
這段時間上山下海,天南地北的,偶爾生點病也沒什么。
駱君搖看向坐在旁邊的謝衍,“藥兒都說了我沒事了,阿衍,你不忙嗎?”
“燕南的戰事有顧玨,涼州有謹行,確實沒什么要忙的。”
駱君搖有些懷疑地看著他,“有事就去辦,我沒什么不舒服的地方,不用人陪著。”
謝衍無奈地抬手揉揉她的發絲,道:“顧玨若是連曹節都對付不了,這鎮國軍主將他也別當了。高虞王城那邊已經沒什么問題了,我自然也沒什么事了。”
“你還沒跟我說,你去高虞做什么了呢?”駱君搖好奇地道。
她只知道謝衍帶著曲放去了高虞,卻不知道謝衍去高虞具體做了什么。
謝衍道:“也沒什么,幫了賀若丘提一把。”
“你殺了高虞王?!”駱君搖睜大了眼睛。
謝衍無奈道:“現在殺了高虞王,只會讓高虞各族更加團結,也更加敵視大盛。”
“那你做了什么?”
謝衍道:“高虞王室和各大部族的勢力本就是此消彼長的關系,賀若穆提在關內幾乎全軍覆沒,高虞王的勢力自然也會大損。另外,涼州那邊鎮國軍和謹行也選擇性重創了直屬于王室的兵馬。”
“所以,現在王權勢弱?”
謝衍點頭道:“可以這么說,原本高虞王也不至于穩不住局勢,不過我又幫他們加了一把火。”
“你做了什么?”
謝衍道:“我只是告訴高虞那位寵妃,她兒子在我手里。”
駱君搖換了個問法,“那位高虞寵妃做了什么?”
“她在高虞王和王后相爭的關鍵時候,在背后捅了高虞王一刀。現在賀若穆提的王妃娘家父兄被殺,全族成為了格勒氏的奴隸。高虞王和王后相持不下,被迫同意立賀若丘提為太子。”
“這么容易?”駱君搖有些驚訝。
“高虞本就是部落聯盟聚集而成的王國,誰的勢力大,誰說話就算數。就算是高虞王,若是勢力弱于臣下,被取而代之也不是什么難事。如今高虞王和王后各掌一半的權力,將來王位由賀若丘提繼承,已經是最好的選擇了。”
高虞人并不像中原人對皇權十分敬畏,換個當家人對他們來說都不算什么大事。
雖然中原王朝一直以高虞稱呼,但高虞王換過幾個姓,恐怕他們自己都不一定記得清楚。
駱君搖皺眉道:“可是,賀若丘提……”賀若丘提實在不像是個英主的樣子。
謝衍笑道:“這就是將來的事情了,高虞王一時半會兒還死不了。”
“那賀若穆提怎么辦?”駱君搖眨了眨眼睛,“我是不是多余留他性命了?”
謝衍搖頭道:“不,你做得很對,等燕州徹底平定了,就放他回去。”
現在高虞王一半權力旁落,被迫立賀若丘提為王太子。
賀若穆提算是導致高虞王失敗的導火索和最大的責任人,但他又是高虞王最看重的繼承人。
賀若穆提還有自己的野心,如果大盛再給點支持什么的,可以想見未來許多年里,高虞王城都會十分熱鬧。
用過了早餐,駱君搖被謝衍拉著出門散步。
才剛出了院門,遠遠地就看到了韓氏的身影。
不知道是不是昨天被嚇到了,韓氏這次并沒有上前來,只是遠遠地朝兩人行了禮,就面帶驚慌地退開了。
那急匆匆的背影,仿佛后面有老虎在追她一般。
駱君搖思索了一下,有些明白過來了。
昨天傍晚她才剛對江觀牧和韓氏發過脾氣,結果晚上就病倒了。就算謝衍不說什么,韓氏恐怕也會懷疑她生病是不是跟昨天傍晚的事情有關。
畢竟權貴人家名門貴婦還挺容易“氣病”的。
如此,哪里還敢湊上前來。
建陵城已經恢復了往日的平和,只是來往的商旅還沒能恢復到原本的程度,顯得有些冷清。
但街上的行人和攤販們,臉上卻沒有什么驚慌擔憂之色,顯然是覺得這場突如其來的戰亂已經離他們遠去了。
兩人攜手走在大街上,自然引來了不少人的注目。
兩人衣著容貌都極其極其出色,尋常人也不敢上前搭訕。
駱君搖興致勃勃地拿著一支冰糖葫蘆,一邊走一邊吃著,甜蜜蜜的味道讓她心情十分不錯。
“燕州沒事了,咱們下一步要要離開燕州了嗎?”一邊走,駱君搖一邊問道。
謝衍低頭看著她,點頭道:“去見青州的事情處理了,就該回上雍了。”
一提起上雍,駱君搖突然就覺得背脊有些發涼。
駱大將軍肯定已經知道她這段時間的豐功偉績了,駱君搖有些忐忑著:不知道老爹會怎么看她這個奇怪的女兒呢?
仿佛知道她在擔心什么,謝衍牽著她的手,輕聲道:“駱大將軍一定會為你驕傲的,駱家的姑娘也是巾幗不讓須眉。”
駱君搖笑了笑,重重地咬了一口冰糖葫蘆,沒有說話。
兩人一邊走著,一邊說起分別這段日子各自的事情。
不知不覺一路走到了城樓下,正好看到江觀牧從城樓上下來。
“末將見過王爺,王妃。”江觀牧恭敬地拱手行禮。
謝衍點下了頭,道:“事情辦得如何了?”
江觀牧遲疑了一下,“啟稟王爺,交接事宜已經與鎮東將軍辦得差不多了。”
謝衍道:“很好,等到交接事宜辦完,悅陽侯就可以啟程回京了。”
江觀牧道:“王爺,建陵城諸事繁雜,鎮東將軍還要負責赤霞關防務,是否需要末將留下,協助一段時間?”
謝衍道:“不必如此,盧昊常年駐守邊關,這些事情難不住他,等燕南戰事結束,姜延會長期駐守赤霞關。”
江觀牧低下了頭有些羞愧,“末將和燕州軍讓王爺失望了。”
高虞人能不費吹灰之力攻入關內,除了吳懿投敵,燕州軍軍心渙散也是一個很大的原因。
在軍階上江觀牧略低于吳懿,但他身為勛爵影響力并不比吳懿低。身為燕州軍副統領,他除了守住了建陵城,其實什么也沒做。
若不是姜延和顧玨來得及時,說不定連建陵也未必能守住。
如今攝政王親自調了鎮國軍的主將之一來鎮守燕北,可見對他們的不滿和失望。
謝衍神色淡然,并沒有什么怒色,“這些年本王一直關注西北,對燕州多有忽視,才令高虞人以為有可趁之機。悅陽侯能守住建陵,本王甚是欣慰。你駐守燕州近十年,也該回去了。”
“是,多謝王爺。”
江觀牧心中暗嘆了口氣,再次向兩人行禮后方才告退。
“江觀牧要回上雍了?”駱君搖問道。
謝衍點點頭,道:“燕州軍軍心渙散,實力不堪。我調了鎮國軍來駐守燕北防備高虞人,也可重新整頓燕州軍。江觀牧本就已經到了該回京的時候了,還是回去得好。”
江觀牧在公事上也沒什么失職之處,面臨危難也肯堅守。
謝衍甚至不懷疑,如果真的到了城破的時候,他會以身殉國。
但除此之外,他這些年在燕州也并沒有更多的作為了。
燕州如今和往后的形勢,確實不需要一個只會得過且過的將領。
當初選擇吳懿執掌燕州軍而不是身份更高的江觀牧,也有這方面的原因在,江觀牧不是紈绔,卻也少了一些進取心。
兩人登上了城樓,駱君搖忍不住嘆氣道:“等他們回去,恐怕又是一場風波。”
謝衍低頭看著她,駱君搖靠著他的肩膀道:“我知道你覺得這不算什么大事兒,但是……我要是悅陽侯夫人,絕對會將江觀牧給安排的明明白白!”
謝衍聽出了她語氣中的怨念,不由低笑了一聲:“王妃打算如何安排?”
駱君搖抬眼朝他笑了笑,道:“閹了他!然后休了他,把他趕出家門,讓他和那真愛好好恩愛一生。”
謝衍搖搖頭道:“悅陽侯才是占據主動權的那個,除非他自愿,否則……想將他趕出家門,就不大可能實現。”
駱君搖瞥了他一眼,沒有說話。
謝衍立刻改口道:“搖搖說得對,將他趕出家門。”
駱君搖嘆了口氣,她當然知道謝衍在哄自己。
不過她也沒有興趣為了別人的事情跟謝衍賭氣,偏了偏頭道:“希望悅陽侯夫人能想開一些,莫要為了不值的的人傷心。”
“出門前搖搖給疊影的信,就是給悅陽侯夫人的?”謝衍問道。
駱君搖也不否認:“不錯,我將江觀牧的事情告訴了悅陽侯夫人。提前知道,總比被人殺了個措手不及好。”
“信里還寫了什么?”
駱君搖眼睛轉了轉,沒有說話。
謝衍也不逼她,只是輕聲道:“不必擔心,有江澈在,悅陽侯夫人的日子不會難過的。”
駱君搖道:“你說得對。”只要悅陽侯夫人能想得開,她的日子確實不會難過。
怕就怕她陷于曾經那些虛無縹緲的夫妻之情里,自己為難自己。
謝衍伸手將她攬入懷中,輕聲道:“悅陽侯夫人能獨自一人支撐起整個侯府,不是軟弱之人。”
“本王不是江觀牧,不會如他那般。”
駱君搖忍不住抬起頭來瞪著他,道:“你當然不是他,江觀牧哪里配跟你相比。”
謝衍輕笑,低頭將額頭抵著她的額頭,柔聲道:“我還以為搖搖是在擔心呢。”
駱君搖看看四周沒人注意,忍不住踮起腳來,在他唇上咬了一下,咬牙道:“我也不是江夫人,你敢跟江觀牧一樣,我就殺了你。”
“不敢。”謝衍輕嘆了口氣,將她攬入懷中道:“等阿騁親政了,我也不必管這些事情了。到時候搖搖想去哪兒,我們就去哪兒。”
駱君搖眼睛一亮,立刻忘記了之前的不爽,“那我們去嶂州,跟著舅舅的商隊一起出海玩兒?”
謝衍點頭道:“搖搖喜歡的話,自然可以。”
“一言為定?”
“一言為定。”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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