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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子!”
謝語盈的侍婢不禁剁了跺腳,喊了自家娘子一聲。
娘子真是的,還嫌不夠丟人嗎?
不過,看來娘子的酒多少醒了一些了,把平遠侯世子說的那個夫人的身份記住了。
他們家三娘子嫁的是何等尊貴的人物,三娘子的孩子的滿月宴,又豈是一般人可以參加的?
也幸好那女人是大都督的夫人,否則她連韓家的門也沒資格進。
時顏聽到韓府兩個字,嘴角笑容微微一僵,方才好不容易才掩下去的悲痛和戾氣又有卷土重來的架勢。
方才謝語盈說,她大姐嫁給了韓家二郎韓修旭,這一點,她怎會不知。
畢竟這場婚事在她上輩子還沒死的時候,就已經在籌備了。
那時候,韓修旭只怕一邊在準備成親的事宜,一邊在用花言巧語迷惑她身邊的青蔓呢。
真是諷刺。
青蔓青婉是她入宮沒多久時,太皇太后賞給她的。
韓圻年見她那時候情緒不穩定,怕她身邊都是他的人的話,會把她逼得太過,又見青蔓青婉不過是兩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小丫頭,也就默許她們待在她身邊了。
青婉性子穩重,青蔓比較膽小怯弱,但又生得美,從很久以前開始,韓修旭見到青蔓便十分輕浮,說了許多侮辱輕慢青蔓的話。
而青蔓也因此,每每見到韓修旭就猶如鳥兒見了貓,更是時常做出一副要為了時顏忍辱負重委身韓修旭的模樣。
時顏因為維護她,和韓修旭起了不少口角。
她又哪里能想到,這兩人最后竟會暗度陳倉,狠狠坑了她一把?若青蔓先前表現出來的一切都是做戲,她只能認栽。
是那時候的她太愚蠢,技不如人。
她掩下眼底的痛苦和仇恨,勉強維持住了嘴角邊的笑容,點了點頭道:“好。”
她如今是恒景的夫人,而韓修旭是韓圻年的嫡次子,向來備受重視,他膝下嫡子的生辰宴定是不會敷衍了事,到時候只怕望京城一半的貴人都要被請去。
她跟恒景自然也是十有八九會被邀請到的。
時顏交握在身前的手,不自覺地收緊,眼底浮起冷厲的光。
這是她重生以后,第一次有機會接近韓圻年和韓家其他人。
謝語盈哪里知道時顏復雜的心情,聽她應下來了,立刻露出一個心滿意足的笑容道:“那我們說好了,夫人!
也不知道那個鋼鐵直男到底走了什么狗屎運,竟能娶到你這般好的夫人!
咱們、咱們到時候見!”
聽到她脫口而出的鋼鐵直男四個字,時顏一愣,忍不住無奈地揚了揚唇。
這謝七娘竟然連她隨口吐槽恒景的話都記住了。
那是她十六歲生辰的時候,剛從邊疆回來的恒景給她呈上了一根據說用青耳族皇室的夜明珠做成的簪子。
三顆嬰兒拳頭大小的夜明珠就那樣沉甸甸地墜在簪頭,讓時顏覺得,她便是能忽略這玩意兒的美觀度十分英勇地把它戴上,也要被這些珠子壓得頭疼。
當時,她半真半假地嫌棄了這根簪子一番,嘴上雖然說著要把它送人,但還是有些不舍的,最后讓青婉把它收起來了。
那時候,她暗中嘀咕了一句“鋼鐵直男”,只怕是被謝語盈聽到了,記到了如今。
平心而論,恒景雖然審美直男了點,其他方面,還是用不上鋼鐵直男這四個字的。
看著謝語盈被云可逸小心翼翼地攙扶著離去的身影,時顏嘴角微抿,心里突然涌起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
說不上是失落,也許是某種經歷了世事滄桑,忽覺物是人非的感慨。
謝語盈說,她要一輩子侍奉她,天知道,她多害怕一輩子這個詞。
曾經,她以為能跟少時的伙伴一起,安安穩穩地過完這輩子,不求大富大貴,只求溫飽無憂,平安順遂,最后卻落得一個四離五散,甚至……生離死別的下場。
后來,她費盡心思培養起了自己的勢力,滿心以為只要她有足夠的耐力,就能推翻韓圻年,報仇雪恨,為自己和身邊的人創造出一個適合生存的環境。
誰知道,一覺醒來,她身邊的伙伴含冤而死,家破人亡,其余伙伴,至今不知去處。
她一直知道這條路是艱辛的,也無比深刻地理解到了古代帝皇為什么用“孤”自稱。
只是,看著謝語盈被人這般呵護著離去,她竟忍不住矯情了起來。
不管什么時候,身邊有一人相伴,都是極好的。
即便,你永遠不知道這個人能陪你走多遠的路,會不會走著走著,就離去了。
見他們的身影消失在了門口,時顏才收回視線,坐下給自己倒了杯熱茶,看向一旁的喜兒淡淡笑道:“等世子身邊的人買衣服回來還要一段時間,你也坐下喝杯茶水,休息休息罷。”
另一邊。
云可逸把謝語盈扶上了馬車,自己也坐了上去,馬車很快緩緩跑動起來。
云可逸靜默片刻,看了看身旁靠著他的肩膀已是呼呼大睡的謝語盈,眼神慢慢變柔,突然低聲道:“玄影。”
外頭立刻傳來一個低沉平直的聲音,“主子,有何吩咐?”
“沒什么,就是……今天那個都督夫人,讓我有些在意。”云可逸閉了閉眼睛,輕聲道:“我本來覺得,那是顆毫不起眼的棋子,如今看來,卻似乎不是那么一回事。
如今,韓圻年與恒景之間已是劍拔弩張,事情應該在我掌控之中,我絕不允許突然出來一個意外。
你想方法探探都督府最近都發生了什么,特別是那都督夫人,身上可是發生了什么特別的事。”
“是!”
外頭的人應了一聲,便再沒有了聲音。
馬車里,再次恢復了一開始的寧靜安逸。
云可逸偏頭,輕輕咳嗽兩聲,眼底暗芒微轉。
自從三年前那個女帝薨逝后,大興便只剩下韓圻年和恒景這兩只老虎,兩虎相爭,必有一傷。
只不知道,最后存活下來的,會是誰。
云可逸突然,低聲喃喃道:“先前那個女帝,也是個不容小覷的人物,可惜了啊……”
若她還在世,這天下的格局,只怕又要變上一變。
她跟韓圻年之間天然的不對等,讓她的生存環境異常艱難,她能在那樣的環境下,籠絡那么多能人,逐漸形成規模,也是非常人所能。
若她還在世,連他也無法預料,這天下的格局,會往什么樣的方向發展。
他微微轉頭,看著身旁睡得無憂無慮的明艷女子,嘴角微揚,抬手輕輕整理了一下她的鬢發。
而他所求的,也不過是,不管世事如何變遷,他都能守住身邊的人,以及他應有的一切。
僅此罷了。
時顏換好衣服后,便徑直去了先前安置那個女子的醫館。
那個女子已是起來了,只是,她顯然還余驚未消,臉上滿是驚恐不安的神情,在時顏回到去之前,她一直拒絕任何人的靠近,整個人瑟瑟發抖地縮在角落,看著就像個小可憐。
見到時顏,她的眼淚立刻就下來了,帶著哭腔喚了一聲,“夫人。”
時顏安撫地朝她笑笑,在她身邊坐下,把在街上買的幾個還熱氣騰騰的包子遞給她,輕聲道:“沒事了,我說了,我會送你回家,就不會食言。
你餓了吧,先吃點東西。
一會兒,我有些問題想問你,你能回答我嗎?”
那女子接過熱乎乎的包子,有些怔然地看著面前笑容柔美中帶著某種力量的女子,只覺得那包子的溫度仿佛順著她的手,一直暖到了她心里,重重點了點頭,哽咽著道:“夫人救了我,就是我的救命恩人,不管夫人問什么,我都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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