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云莫離不自覺脫口而出。
她突然納悶這是哪門子的事情,怎么連一點兒印象都沒有呢?
“怎么,有意見?”楚懷沙冷然問道。
與此同時,他那一雙深邃的鳳眼正緊緊盯著云莫離看,讓云莫離一時之間覺得渾身好不自在。
驀地,云莫離似乎想起了什么:“哦哦,不不不,我肯定去。”
云莫離這才反應過來,她早已把要給楚懷沙洗衣裳的事忘得一干二凈了。
“嗯。”楚懷沙拂袖轉身離去,沒多說一句話。
云莫離瞧著楚懷沙逐漸遠去的背影,翻了翻白眼,心里道:“真的是,自己有手不會洗啊?敢情你是專程來催我洗衣裳的,救我也只是順路,哼,什么人吶!”
當然,不樂意終歸不樂意,戲還是得繼續演下去的。
于是,第二日一大清早,云莫離便來到了楚懷沙的清月居。
在來之前,她本想著這次一定要敲門并且看好情況再進屋,以免又遇“酒鬼”。
可誰知,她離老遠兒的時候就看到清月居門口正站著一個人,這個人的身邊還放著一個桶,毋庸置疑,是楚懷沙,他已經在門口等著云莫離了。
真的是,他有大病吧?叫人洗個衣裳,難道還要監督不成?
云莫離在心里抓狂道。
可現在想溜也來不及了,因為楚懷沙一眼就看到了云莫離,所以云莫離只得硬著頭皮快步走了上前。
”師傅早!“云莫離皮笑肉不笑道。
對著這么一張說不上是什么表情且極其詭異的人皮面具,她可真笑不出來,更何況,這人皮面具下是楚懷沙。
”嗯,來了?”楚懷沙淡淡道。
什么玩意兒,他這回的是什么話?我個大活人就在他眼前,他還問“來了”?
云莫離在心里無語道。
雖然心里這樣想,但嘴上只能應道:“嗯,師傅,我來了!”
“好,洗吧!”楚懷沙說著,伸出修長且白皙的手指了指身邊的木桶。
“哦。”云莫離道。
說著,她提起了木桶。
然剛想走,卻被楚懷沙忽然叫住:“你去哪?“
”我去洗衣裳呀,師傅。“云莫離回道。
”不用走,就在這洗。“楚懷沙用目光示意了一下。
”這里?清月居?”云莫離怔了怔。
隨即反應過來,接著在心里罵道:“好你個楚懷沙,還真要監督別人洗衣裳啊?”
“這、這不太好吧,師傅?在清月居洗,也太打擾您了!我還是出去洗吧!”云莫離忙找借口道。
她原以為這個借口已經足夠充分,卻不料——
“無妨,水缸在那里。”楚懷沙又伸手指向院內的另一個方向。
云莫離順著楚懷沙手指的方向一看,嘴角立即微微抽動了幾下,心里道:“還真是來監督我洗衣裳的,連水缸都給我準備好了,這楚大宗師還真是'貼心'啊!”
而此時一旁的楚懷沙在捕捉到了云莫離這細微的表情后,其嘴角不自主地勾起一絲不易被人覺察的笑容。
他清了清嗓子:“莫離,看見了嗎?”
“嗯,看見了。”云莫離偷偷撇了撇嘴后提著木桶走了過去。
舀水,坐下,她開始洗起衣裳來。
忽而一陣風吹過,幾片相思花瓣飄落至云莫離的木桶里。
不知怎的,云莫離的心頭驀然一顫。
她趕忙穩了穩神兒,隨即將花瓣撇到桶外。
而就在她撇開花瓣的一瞬間,余光掃見了楚懷沙。
只見楚懷沙正站在相思樹下,仰頭凝望著,一動不動,仿佛就像是一座高大而消瘦的人物雕像。
沒有人看得見他此時的表情,也沒有人能猜得出他此時在想什么,包括云莫離在內。
“裝什么深情,對著樹詛咒我呢吧?”云莫離在心里不屑道。
正想著,楚懷沙突然轉身向云莫離這邊走來。
遭了,他過來了。
云莫離趕緊低下頭,繼續搓起衣裳,并時不時地偷偷用眼睛去瞄楚懷沙的一舉一動。
楚懷沙踱著步,緩緩走來,最后在云莫離身邊停下。
而后他又緩緩彎下身子,將被云莫離撇到地上的相思花瓣一片片拾起,并放于手掌心中。
他的動作小心翼翼,就好像他拾起的是這個世上最珍奇的寶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