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緊張地摳著自己的指尖,也不知道未來會有什么樣的日子在等著她……
經歷過第二次生死,她更加在乎自己與北宮騰霄旳情感了。
只要活著,才有在相遇的可能,她已然不再奢求太多了,上天給了她兩次活下去的機會,可不是讓她怨天尤人的。
想罷,她握緊了拳,輕輕呼出一口氣。
眼下應當要把傷養好才是。
翌日,清晨。
項旖旎一襲華貴的盛裝,趾高氣昂地來到項侯府。
“太子妃娘娘。”
“太子妃娘娘。”
一路上的丫鬟家丁皆對她跪拜行禮,無不敬重。
項旖旎美眸微瞇,便是曾經身為那高高在上的項大小姐,也沒有這樣的待遇。
踏進廳堂時,迎面走來了笑得燦爛的項乾庭。
他彎著腰朝項旖旎道:“哎呀,太子妃娘娘真是大駕光臨,得虧你還沒忘記我這個爹。”
項旖旎滿是嘲諷地睨了他一眼,便面無表情地坐在了椅子上。
項乾庭走到她身旁坐下,親自給她斟了一杯茶,道:“今時可不同往日了,娘娘一身貴氣,比之前看著端莊大器多了,真不愧是我項乾庭的女兒,不枉我們項侯府這般費心培養你,真是值得呀。”
項旖旎聽到此言,內心不由得舒坦了些許,只是她欲抬手端起身旁的茶盞,眉頭卻微不可見地輕蹙。
差點忘了,這手……已經廢了……
她咽了咽口水,望著前方,沒有說話。
見此,項乾庭尷尬地笑了笑,道:“如今娘娘身居高位,看來已經不將爹爹放在眼里了,怕是也不愿再幫襯項侯府了吧?”
項旖旎下巴微抬,右手用力掐著左手手背上的皮肉,道:“你不是說,本宮丟了項侯府的臉么?”
“這是哪兒的話?”項乾庭尷尬地笑道,“我們都是親人,留著相同的血脈,你可是我的女兒啊。”
項旖旎露出未達眼底的笑意,道:“是么?侯爺還記得,有我這個女兒么?”
“那是自然,為父曾經對你說的那些狠話,都是恨鐵不成鋼呀。”項乾庭笑著道。
項旖旎緩緩轉過頭,淺笑著道:“我相信爹爹。”
聞言,項乾庭也終于松下了一口氣,道:“我就知道,旎兒是明白爹爹的良苦用心的。”
“所以,現在應當換本宮恨鐵不成鋼一回了。”
項乾庭微愣了一下,道:“什么意思?”
項旖旎微微瞇起雙眸,道:“希望這項侯府也能有所長進,不要拖累本宮才好。”
語落,她便起身離去。
望著她背影的項乾庭緊緊捏著雙拳,北宮騰霄的實力可比北宮千嶺強太多了,若是北宮騰霄沒回來,他在朝中自然是得力的。
可眼下北宮騰霄立下戰功凱旋歸來,北宮千嶺明顯處于弱勢,此刻若是項旖旎將項侯府一腳踢開,那他項乾庭可就完了……
他有些悔不當初,若是曾經對她好點兒就好了!
但眼下說什么都為時已晚,既然是自己得到的結果,他就得受著,只希望她不要太絕情才好。
項旖旎走到庭院中,坐在石椅上輕輕嘆了一口氣,眼底滿是落寞之色。
她好希望自己還是那待字閨中的項家大小姐,知書達禮、賢良淑德,是眾人追捧的,全帝都最完美的女孩兒,在這庭院中品茗、彈琴、念詩……
現下的她確實如愿以償地當上了太子妃,在這項侯府,也終于揚眉吐氣了一回!
可她過得一點兒也不幸福,這其中的心酸,又有誰知道呢……
她的右手始終抱著自己完全提不起勁的左手,便是掐著再大的力道也沒有知覺。
每每想到,她便恨得咬牙切齒。
對于北宮騰霄,她憎恨,更是恐懼,表面上這般光鮮亮麗的她,也只是金玉其,外敗絮其中罷了!
“大姐姐,你來了。”身后傳來項迤邐的聲線,她輕輕蹙起了眉。
她可好久沒有聽到她的聲音,與她說過話了。
她緩緩轉過頭,便見到了面帶笑意的項迤邐走了過來,坐在了自己的身旁。
望著她愉悅的笑意,她有些不解地挑了挑眉,北宮騰霄回來,對北宮千嶺百害而無一利不是么?為何她還笑得出來呢?
難道……是同項乾庭一般,要恭維她么?
“大姐姐,恭喜你,終于當上太子妃了。”項迤邐笑意溫柔友好,并無半點諂媚之意。
項旖旎眼底劃過一絲疑惑,道:“你……真的恭喜我?”
“當然了。”
“我們曾經,可有過一些不愉快。”項旖旎提醒道。
項迤邐輕笑一聲,道:“過去的事情,邐兒已經忘得差不多了,邐兒只記得,你是我的姐姐,從前我們那么要好,怎
么可以說決裂就決裂呢?若非如此,邐兒也不會求父親幫助你的。”
“可是,之前我也來過幾回項侯府,也不見你過來找我。”
“我知道,姐姐你好面子,那時候窘迫的境地,邐兒的出現會讓姐姐誤以為是來落井下石的吧?眼下好了,姐姐過得風光了,邐兒也可以放心來找你聊聊天了。”
聞言,項旖旎微微一頓,雖然有些感動,卻還沒有卸下防備,她抿了抿唇瓣,道:“是么?謝謝你……”
“眼下,邐兒只有一個小小的愿望,希望大姐姐能夠幫我實現。”
狐貍尾巴這么快就露出來了么?她輕輕呼出一口氣,下巴輕抬,道:“說吧。”
項迤邐有些緊張地攢著自己膝上的裙擺,低著頭道:“邐兒現下已經尋找到了自己的幸福,希望能得到大姐姐的祝福,過些日子就是我和千嶺哥哥的大婚了,希望……你能來參加。”
項旖旎怔了一會兒,不解地蹙起了眉,道:“就這樣?”
項迤邐抬頭望向她,有些茫然地道:“那……大姐姐覺得我會說什么呢?”
項旖旎別過頭去,望向遠方的盆栽,道:“我以為你會說,讓我和殿下求情,別把二皇子逼得太狠呢。”
聞言,項迤邐笑著搖了搖頭,道:“朝政上的事情,莪不懂,我只是喜歡千嶺哥哥這個人,在國子監念書的時候,便喜歡上了,大姐姐,相愛的人在我身邊,我覺得我現在很幸福,已經別無他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