釀酒師

35 遲早要分手

蘇青黛不想再聽蔣亦成講原來。

蘇青黛放下筷子,“我現在腸胃不好,不能吃辣,也不能辣的冰的混著吃,所以我只能吃微辣,不喝奶茶。”

蔣亦成愣了一下,小聲說:“你去醫院看過了嗎?”

“看過,之前胃穿孔的后遺癥。”

“你為什么……”

蘇青黛打斷蔣亦成的發問,“而我原來讓你給我買烤冷面或者關東煮只因為你已經吃完了,我不想浪費你的時間等我,你買回來我就不吃粉了,餓了我還有其他東西吃。”

“我……我不覺得等你吃東西是浪費時間啊。”

“等我吃東西的十分鐘時間,你不是忙著看書就是拿出電腦來看文獻,確實不覺得浪費時間,因為時間你都利用了起來。”

蔣亦成細細回想,好像的確是這樣的,他真的從來沒覺得等蘇青黛吃東西是浪費時間嗎?

蘇青黛重新拿起筷子,“今天我想慢慢吃完一碗粉,你要是有其他事要忙就先去忙吧。”

蔣亦成呆坐在位子上沒有說話,看著一手抓著頭發慢慢吃粉的蘇青黛,兩年多時間,自己好像真的沒有好好看過蘇青黛吃東西是什么樣的。

也想起了自己曾經說教蘇青黛,“吃不完一碗粉就點半碗好了,每次都剩那么多,粉都沒吃完,又要吃這吃那的。”

當時蘇青黛是怎么回答的?只是笑著說,知道了,不會再浪費了。

自己怎么就從來沒想過,蘇青黛要是連一個小碗的粉都吃不完,怎么可能回到出租房里還能吃完一整份烤冷面或者一滿杯關東煮呢。

蘇青黛慢悠悠地吃完一碗粉,把漏在湯里的碼子都用勺摟了個精光,“啊,果然精華都是剩到最后的。”

重新帶好口罩,蘇青黛說:“我好了,我們走吧。”

蔣亦成腦子有點木,蘇青黛剛剛說的話信息量有點大,他一時有點接受不過來。

蘇青黛把小吃街街頭走到了街尾,只是買了一小袋糖炒栗子抱著,準備晚上當下酒菜。

蔣亦成要付款,蘇青黛搶先掃了碼。

蔣亦成幫她拿,蘇青黛直接接過來。

蔣亦成想送她,蘇青黛招停出租車。

看著絕塵而去的車,蔣亦成內心涌起了一陣強烈的挫敗感。

一個電話打給了好兄弟田競予。

“喲,你不是下班就去找蘇青黛了嗎?怎么有空給我打電話。”田競予接起電話就是戲謔。

“你在哪?”蔣亦成問。

“我還能在哪?剛從實驗室出來,準備去一趟超市回家。”

“多買點酒,我馬上到。”

田競予愣住了,蔣亦成喝酒?那可是四五年以前,蘇青黛走那天的事了。

“怎么回事啊你,有好事要慶祝?”

“我到地鐵站了,掛了。”

蘇青黛并沒有直接回酒店,而是到了曾經蔣亦成租房的那個小區門口。

說不感概是假的,但是有些情緒,獨自消化就好了。

曾經她以為他們分開是因為蔣亦成父親去世,自己父親用投資逼蔣亦成盒自己分手的。

知道分手這事是蔣亦成自尊心作怪之后,蘇青黛也并沒有怨恨埋怨蔣亦成,反而釋懷了。

在當志愿者包括旅行那段時間,蘇青黛想了很多。

其實,當時蔣亦成沒有因為自尊心和她分手,他們也不會長久吧。

蘇青黛不知道一段長久的關系應該是什么樣的,但她確定不是曾經他們那樣的。

在蔣亦成面前,蘇青黛從來都是自卑的,不說不代表不存在。

而蔣亦成,或者不光在蘇青黛面前,他一直都是驕傲自負的。

這樣的兩個人在一起,怎么可能會長久呢。

蘇青黛沿著自己走過很多遍的人行道一邊消化自己的情緒,一邊暗嘲自己那時候果然太年輕。

蘇木的電話打斷了蘇青黛的思緒。

“喂,哥。”

“吃飯了沒?”蘇木問。

“吃過了,在外面散步呢。”

“策劃書我看過了,我這邊有一些問題想問你,你現在方便講電話嗎?”

蘇青黛抬頭看了看路邊,估計了一下距離酒店的位置,打車也得二十分鐘才能到,不過路邊有一家便利店,外面的休息區沒人。

“方便的,你說吧。”

其實很多問題根本不是蘇木要問的,而是蘇父看了之后讓蘇木來問的。

“你指出了酒莊現在存在的一些問題,針對這些問題你的解決方案不夠打動人,問題有很多,雖然不能全部解決,但也不能只解決一個兩個。”

“況且你的解決方案……太簡單了,要是這么簡單就能解決,還會留到現在嗎?”

蘇木給她提出了很多問題,還交給她了一個最基本的商業分析辦法。

“兩條路徑,從供應鏈和價值鏈來分析你這個項目的可行性,你現在寫出來的這個策劃書,怎么說呢……學院派?就用那些教材里的分析模型硬套,那些模型在實操中太不務實了。”

幸好蘇青黛有隨身攜帶記事本的習慣,蘇木說著她寫著,一個電話打了快半個小時,巴掌大的記事本也寫了好幾頁。

“我回去就改。”

蘇木頓了頓,“如果我是你,我會選擇重新,改的話你會不自覺又跟著原來的思路走了。”

蘇青黛一想,是那么回事,要改動的東西太多了,這種改下來,還不如重新寫來得快。

“知道了,那就先這樣,我先回去。”

“你還沒回去?快去快去,一個人注意安全。”

“哥,我現在回國啦,九點都還沒有,注意什么安全。”

“在國內一個女孩子也要注意安全,到酒店給我發消息。”

“知道了。”

蘇青黛這邊策劃書聊好了,蔣亦成那邊酒也喝上了。

田競予和蔣亦成是大學同學,從大一到現在,從本科宿舍一起住到了博士樓,又一起住到了研究所的家屬院。

田競予看著垂頭喪氣的蔣亦成,擔心之余又有些看好戲的心理。

”怎么回事?如喪考妣。”

蔣亦成外套一脫,直接坐到了沙發前面的地上,伸手拿過一罐田競予買回來還沒來得及放進冰箱的啤酒。

田競予看好戲的心收了起來,蔣亦成什么時候那么不顧形象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