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言涼

第五章 起點太低不關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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咕嚕——

胃里突然一陣抽搐,把言景深從回憶中拉了回來。

走幾個小時的路對他而言只是小菜一碟,但空空如也的肚皮真是扛不住了。

前方的客棧規模不大,卻意味著熱飯熱菜,他一秒鐘都不想耽擱。

“魔鬼椒,天都快黑了,咱們今晚就在這小客棧里住下吧。”言景深上前一步握住夏月涼的胳膊。

一路上兩人幾乎沒有說話,這突如其來的觸碰著實讓人很不適應。

“你干什么!”夏月涼掙扎了一下。

“我什么都不想干,就想趕緊吃飯!”言景深手上加了點力,拉拽著她往前走。

看清楚來人的形容,他滿臉堆笑迎上前:“‘二位客官是用飯還是住宿?”

照言景深的意思,當然是先填飽肚子再論其他。

小客棧地處偏僻,生意一直都不是很好,加之今日天色已晚,一個吃飯的客人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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倚在門邊打盹兒的店小二聽見腳步聲,身子一抖就醒了過來。

“二位里面請。”店小二越發笑容滿面,熱情地招呼著他們請進了客棧。

這兩位客人年紀不大衣著寒酸,他本想著沒有什么油水可撈。

但他太了解夏月涼的脾性,這女人不把自己收拾干凈是不可能吃得下飯的。

“給我們安排兩間房,熱水和飯菜送到房間里就行。”

歡喜之余,店小二倒也沒有忘記正事。

“煩請二位客官登記一下姓名籍貫,去往何方。”

誰知人家一開口就要兩間房,大熱天兒還要用熱水,分明是富家子弟假扮的窮小子。

只要用心伺候,他們手指縫稍微那么一漏,小翠看上的那根簪子就有著落了。

小客棧是一個農家院子改建的,大部分房間都是為手頭拮據的人提供的大通鋪,真正能夠被稱作客房的只有五六間。

房間的布置一模一樣,都是一桌一椅一床,雖然簡陋倒還算干凈。

這是住店的規矩,言景深沒有多想,隨意道:“姓景,臨城人氏,正打算回鄉探望父母。”

像這樣的鄉野小店,所謂的登記也就是走個過場,店小二在賬簿上胡亂畫了幾筆,喜滋滋地帶著兩人去了后院。

將送飯菜的店小二打發后,言景深端著一個大大的托盤走到對面房間的門口,剛抬起腳就發現門根本就沒關嚴實。

“這女人真是……”他小小嘟囔了一句,用手肘把門輕輕推開。

熱水很快就送來了。

夏月涼洗過臉,迫不及待地脫了鞋襪,把腳伸進了木盆里。

夏月涼抬起頭,睡眼惺忪地看著他:“怎么了……”

言景深一邊關門一邊忍不住數落:“我從前沒覺得你心這么大啊,出門在外一點警覺性都沒有!”

只見夏月涼雙腳泡在水里,頭一點一點的都快要從椅子上摔下去了。

言景深把托盤放在桌上,趕緊伸手扶住她。

興許是肚子餓了,這些油膩且重口味的菜品,成功地勾起了她的饞蟲。

快速擦干腳洗過手,夏月涼拿起勺子先喝了一口湯。

夏月涼知道自己理虧,也不和他分辯,偏過頭看著桌上的飯菜。

兩碗湯面四個大饅頭,外加一只燒雞和一盤醬豬肘,另有一小碟豆腐干算是唯一的素菜。

胃里有了食物,兩人的jing神和體力得到了部分恢復,看著對方好像也沒有之前那么礙眼了。

尤其是夏月涼,甚至生出了些想和言景深聊一聊的興致。

溫熱咸鮮的湯水順著嗓子流進胃里,她感覺自己又活過來了。

言景深可顧不上講究這么多,夏月涼的半碗面還沒吃完,他那邊面和一個饅頭已經沒了蹤影,燒雞和肘子也吃了不少。

“我知道你現在叫什么啊?”

“剛才不是都說過了,姓景,臨城人氏!”

“喂!”她輕輕踢了他一下。

言景深把嘴里的食物咽下,沒好氣道:“我沒名字的么?”

“真不姓言?”夏月涼又問了一遍。

“你是耳朵有毛病還是腦子有毛病,未必你依舊姓夏我就一定還得姓言?”

“不姓言?”

言景深不太明白她為何要計較這個,只是搖搖頭。

言景深的后背倏地一下,這畫風不對啊!

他也輕輕踢了她一腳:“魔鬼椒,你是幾個意思?”

夏月涼用筷子戳了戳碗里剩下的面條。

早知如此,這些年她就不用浪費那么多的jing力了,唉……

但他很快就發現了問題的關鍵。

“難不成他也姓……言?”

夏月涼像是看怪物一樣看著他:“你又不是今天才穿過來的,居然不知道奉國皇帝姓什么?”

“老子管他姓什么!”言景深相當豪氣地吼了一句,就差拍桌子了。

夏月涼有些想笑。

這家伙穿越一回把姓氏都給穿沒了,就是想冒充皇親國戚也沒機會了呀!

真特么的玄幻!

言又不是什么大姓,居然還能混到那個位置上?!

“喲,那還真是挺巧的。”夏月涼再也忍不住,笑得都快趴桌子上了。

言景深差點罵人。

“你別光說姓啊,名呢?”

“還是原來那個。”

他斜睨了夏月涼一眼:“因為皇帝姓言,你這些年沒少折騰吧?”

夏月涼笑不出來了。

巧個屁啊!

天知道他為了保住這個名字,嬰兒時期就開始耍手段了!

夏月涼不想搭理他,伸手給自己續了杯茶。

“我也要。”言景深把自己的杯子推過去。

人太熟了就是容易把天聊死……

言景深又道:“你不就是擔心我穿成皇帝王爺什么的,讓你沒得混么?”

言景深端起茶抿了一口:“這輩子起點太低,哪兒還有閑心關心這些。”

夏月涼險些又被他逗笑,卻也有些好奇。

這次夏月涼并沒有拒絕,一路上言景深對她頗多照顧,她不想欠人情。

把茶杯推回他面前,她嘆道:“你的變化還真是挺大,從前總是時事政治國際風云掛在嘴邊,如今卻連皇帝姓什么都不知道。”

言景深看著她:“我說了你肯定又要笑。”

“你們家是做什么的?”

他所謂的起點太低,究竟是什么樣的家庭。

“我吃飽了撐的整天笑啊?”

“我們家從前是開鏢局的。”

“哈哈……”夏月涼今天第二次打臉,直接笑出了眼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