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靜婉坐個小月子,一直在思考一件事。
如何設計讓衡親王同齊言嫣私會,當場抓到齊言嫣害衡親王的證據……這事困擾了她很多天,還是想不出合適的路子。
林貴人又來看她,建議道:“只要衡親王配合,這事不就輕松了嗎?”
姜靜婉尋思著,確實如此。
“你去跟衡親王通個氣兒,
把事情原委都告訴他。”
林貴人為難道:“娘娘,妾身人微言輕的,王爺哪里會相信我……”
姜靜婉很不滿的瞥她。
林貴人又很突兀的說:“況且王爺入宮來大多數時候,都是去于太后宮里,妾身位卑,哪里敢去于太后那兒叨擾。”
這話提醒了姜靜婉,衡親王可是過繼給于太后的養子啊。
衡親王同于太后的關系,要比皇上親密的多。
也正是因此,
姜靜婉那時候才會去糾纏衡親王。
林貴人又道:“娘娘您小產那一天,
皇上挨了于太后的訓斥呢。”
姜靜婉思索了下。
這前朝后宮,畢竟都是于太后的天下,得到皇帝的寵愛是不夠的。
她親自去揭露齊言嫣的真面目,不僅能在皇上面前展露自己的聰明,還能接機跟衡親王搞好關系,也討好了于太后。
那好處,真是不能衡量的。
“本宮親自見一見衡親王吧。”
姜靜婉輕而易舉的約到了衡親王。
清涼閣中,玄景慰問了下她的身體:“沒記錯的話,你還沒出小月子吧?”
姜靜婉濕漉漉的眼睛看著他:“王爺還是很關心我的,都記得我出事到今日是幾日。”
玄景只是聽母后說,等姜靜婉出了小月子,要問責的,可她眼下看起來還沒受罰,那肯定是沒出小月子。
“怎么不在屋里呆著,
穿著宮女衣服出來瞎跑?”
她身為嬪妃,又在小月子里,肯定不能光明正大的出來,太受人矚目了。
因而換了宮女的衣服,便走哪兒都無人留心。
“王爺,”姜靜婉真情實感道,“我不該亂跑的,可我實在擔心你。”
“擔心我?”玄景挑眉。
“是啊,王爺,你知道我為什么會小產嗎?”
“為何?”
在這片刻之間,玄景已經給她設想了多個說辭,八成是要說,她被阿言害了才會小產的。
這個女人對阿言的針對,玄景早已領教過,也警告過,仍然不知悔改。
姜靜婉哽聲,“是齊言嫣。我的孩子沒了不要緊,可是她要害你啊,王爺!”
“哦?”
玄景稍顯病弱的臉上,眼中的冷冽鋒芒一閃而過,語氣卻異常溫柔:“她要害我?”
姜靜婉還沒開口訴說,就先哭著軟綿綿往他懷里靠。
玄景捏著她肩膀,把她拎開,
好聲好氣的說:“你要是站不住,我幫伱喊太醫?”
姜靜婉不再腿軟,立馬站得穩了。
一抹淚,委屈道:“王爺,你以為齊言嫣還對你情深意重呢吧,她為了想擺脫你,想害死你呢。”
玄景挺想笑的。
說的什么狗屁不通的話。
阿言接到旨意那一天夜里來找他,他們相依相偎坐在樹下一整夜,天亮之前告了別,說好分開。
之后他再也沒有找過她,她看見了他,也是避開走,眼神都沒有再交錯過。
沒有糾纏,何來什么擺脫。
不過玄景還是順勢問:“你如何知道,她要害我?”
“那一日,齊言嫣得到王爺要去藏書閣的消息,就派人在藏書閣里動了手腳。”
“我是得知了消息,才跑去藏書閣找王爺你的,我情急之下趕去救王爺,誰料臺階上抹了清油,才從臺階上摔了下來。”
姜靜婉咬著唇,大顆大顆的眼淚洶涌而出,悲痛又憤恨。
玄景尋思著,穿著大紅舞衣去救他?
況且,藏書閣他根本就不會去,更別提阿言去藏書閣里動手腳了。
“這些隱情,你怎么不去告訴皇帝和太后?”
他的反應極其平淡,姜靜婉看不出半點知道真相的驚愕,也料不準他到底是信還是不信。
“口說無憑,我怕皇上和太后不信,到時候我成了誣告又打草驚蛇。”
玄景心想,你也知道口說無憑啊,看來這是想借他的手,給阿言挖坑。
能找到他來做這件事,怪不得阿言總說姜靜婉是個草包。
“說說看,你想怎么做。”玄景很有興趣。
玄溯這些天很勤奮,在勤政殿中很積極的,拿著一本又一本奏折請教于初夢。
于初夢也不吝嗇,把自己的想法毫無保留的說給他聽。
每每玄溯有獨到的見地,于初夢會特別高興。
玄溯有一點倒是沒變,容易困,經常看著折子,就犯困,靠在手臂上睡過去。
雖然天氣熱,勤政殿中四只大冰窖帶來涼意,睡著了也容易著涼。
是于初夢動作很輕的,給他披了件衣服,看著他熟睡的模樣發會兒呆。
腦中是他從小到大,很多很多的畫面。
他第一次會爬,胖胖的手臂像藕一樣,爬了兩次,抬起頭沖她和薇薇咯咯咯笑。
他第一次開口叫母后,奶聲奶氣口齒不清的,翹舌特別嚴重,她和薇薇爭論了好一會兒,都說他第一聲母后是喊自己呢。
他第一次會走路了,薇薇把他抱過來,叫他走給自己看,他就兩只手張開,搖搖晃晃的,走幾步撲進了她懷里。
他的每一個特別的成長,薇薇都會特別驕傲興奮的分享給她。
不得不承認,從小到大,這個孩子給了她和薇薇很多的甜蜜。
是一種無法描述的,濃郁的滿足幸福。
孩子終究得長大,大了,他要自己的空間,有自己的思想。
也學會了猜忌,忌憚,偽裝。
宮人在這時進來稟報。
“太后,靜嬪娘娘求見。”
玄溯聽見這一聲,醒過來,抬起頭:“靜婉不是在小月子里?”
沒出小月子就亂跑,那必是有些要緊事了。
于初夢道:“讓她進來。”
姜靜婉進來,跪在地上,急聲稟道:“太后,皇上,言嬪在清涼閣與人私通!”
聞言,于初夢下意識的看向玄溯。
玄溯生硬提了提嘴角,語氣稍厲。
“你小產后神志不清,總說些胡話。回去養著,不要來太后面前發瘋!”
姜靜婉不知道皇上為何說她神智不清,也無暇去顧及這個場合有多不合適。
太后和皇上都在這里,沒有什么比這個時機更好不過的了。
“嬪妾所言屬實,是季貴人親眼所見,言嬪和一個男子一前一后進了清涼閣,里頭隨后便傳出靡靡之音!嬪妾怕請來太后和皇上為時已晚,便擅做主張,吩咐反鎖了清涼閣,把人關在了里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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