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來來,周主簿你做記錄。”沈舟橫對著周斯年點點一旁的小木桌道。
“是!”周主簿拱手行禮道,走過去坐了下來,擺好了筆墨紙硯,拿著毛筆蘸了蘸墨汁。
沈舟橫黝黑的雙眸看著高氏食指點了點木桌道,“說說吧!咋回事?”
“說什么呀?”高氏故作驚訝狀的看著沈舟橫說道。
“這三更半夜,孤男寡女共處一室不好吧!”沈舟橫平和的目光看著她說道,“對你說的是新寡,這寡婦門前是非多啊!”
高氏手捏著手帕,嚶嚶……擦擦眼淚道,“沈大人以前這句話在奴家眼里只是普通的一句話,現在短短的時間內,奴家真真體會了這話的苦楚。”
哭哭啼啼的又道,“奴家就是不想讓人誤會,避嫌,才避開白天的。沒想到還是讓人誤會了。”
沈舟橫雙手交握放在木桌上,眉峰輕挑看著她問道,“誤會?”
“沈大人真的誤會了。”高氏伸著手急急地說道,感覺姿態不雅,雙手交疊放在腿上,優雅地又道,“奴家的表哥,要參加今年的秋闈,無奈家境貧寒,急需用錢,所以來找奴家借錢的。”雙手放在小腹上,看向莫雁行福了福身道,“在這里要感謝大伯子體恤,讓奴家在賬房預支銀子了。”
沈舟橫微微瞇著眼睛看著高氏,這是赤果果的挑釁了。
“你放屁,什么狗屁表哥,姓付的曾經跟你定過親,分明是不知廉恥的奸夫**。”莫雁行氣得直跳腳破口大罵道。
“莫縣丞!”沈舟橫低喝一聲,毫不掩飾自己的怒意。
言多必有失!
高氏黑眸晃了晃,桃花面脹的通紅,期期艾艾地說道,“莫縣丞您含血噴人,奴家沒有跟表哥行……行……”微微低頭羞怯地說道,“行茍且之事。”從袖籠里拿出一張紙道,“這是昨日表哥寫給奴家的借據。”雙手呈上道,“請大人明察,奴家和表哥清清白白的。”
期期艾艾地又道,“奴家有錯,錯在不該為了避嫌而夜晚行事,應該大大方方的將表哥迎進家里,親戚之間有什么不好說的,在眾目睽睽之下才不會讓人誤會!”
莫雁行怒極反笑,真是活見鬼了,沒見過這般能狡辯的婦人。
沈舟橫朝差役使使眼色,結果差役聽得入迷,他食指敲敲木桌。
差役回過神來,趕緊上前兩步將高氏手中的借據拿了過來,雙手呈給了沈舟橫,“沈大人。”
沈舟橫接過借據從頭看了一遍,確實是五百兩銀子的借據沒錯。
“借據,我馬上就能給你寫十個八個,這也能算證據。”莫雁行嗤笑一聲不屑地說道。
高氏鎮定自若地看著莫雁行說道,“莫縣丞,您也沒有證據,證明奴家失德。”
莫雁行氣急敗壞地說道,“好個刁婦,國法治不了你,家法卻治得了你。高氏守喪期間夜半與人私通,該浸豬籠。”
高氏聞言臉色微變,惱怒地看著莫雁行道,“敢問莫縣丞闖如奴家的房間時,奴家和表哥可有任何親密之舉。”
莫雁行雙手緊攥著,極力的克制著自己的怒氣。
高氏等了半天不見莫雁行回應,抬眼看向了喬大勇,“喬縣尉,您進去時,奴家和表哥是在廳堂,還是在臥房。”
“呃……”喬大勇猶豫著看向了沈舟橫,這叫我咋回答啊!
沈舟橫迎向喬大勇的目光,微微點頭。
喬大勇抿了抿唇如實說道,“在廳堂。”
“當時是何情況?有無親昵?可有衣衫不整?”高氏美目輕瞟著喬大勇繼續問道。
“當時你和付秀才分別坐在八仙桌兩旁,并……并無親……”喬大勇磕磕絆絆地地說道。
“喬大勇!”莫雁行看著他怒喝一聲道。
喬大勇給了莫雁行一個抱歉的眼神,這只能說實話,那么多人看著呢!
“大伯子這是惱羞成怒,要陷害奴家不成。”高氏握著手帕擦擦眼角道,“六郎你怎么就走了,留奴家獨留在這世上,受人欺負。”嚶嚶……“六郎對不起,奴家沒留下一男半女,現在也守不住偌大的家業。”
這是明目張膽的指控莫雁行為吞下莫利行的家業,誣陷高氏了。
沈舟橫幽暗深邃的雙眸上下打量著高氏,在心里腹誹道:真是好厲害的婦人。
莫雁行面對高氏的指責是百口莫辯,氣的呼哧帶喘,胸部劇烈的起伏。
“別哭,高氏別哭。”沈舟橫好言好語地看著她勸道,“你這命真是苦啊!”
“沈大人,為什么這事情都落在奴家頭上,現在還冤枉奴家不守婦道,奴家冤啊!”高氏哭哭啼啼地說道,“天理何在!”
“你這樣啊!你別哭了。”沈舟橫站起來和顏悅色地看著她說道,“你把你所有的,你叫什么名字,家住哪里,都說說,讓人記錄一下。”緊接著又道,“這我們也不能聽信你的一面之詞,我們也得問問付秀才是不是。你在這兒等著吧!”然后招呼其他人出了審訊室。
就在高氏驚訝中,沈舟橫、喬大勇、莫雁行三人出了牢房,獨留下周主簿記錄。
出了牢房,莫雁行面色陰沉的看著沈舟橫道,“沈大人,你這審案的方式,就高氏那刁婦,你審不出啥來的。”語氣非常的不善。
“那莫縣丞說該怎么審?”沈舟橫目光溫和地看著他說道。
“像她這種刁婦不見棺材不掉淚。”莫雁行不客氣地說道。
“你還沒上刑呢!人家就說你這個大伯子為了弟弟的家產,陷害了。”沈舟橫手背拍著手心兒說道。
“不用上刑,老子有的是方法讓這個毒婦生不如死。”莫雁行眼神冰冷地看著他們說道。
“高氏聰明現在只承認與表哥私會,只能以家法論處。可令弟的事情將永遠不會大白于天下了。”沈舟橫目光凝視著莫雁行道,“莫縣丞如果覺得只要高氏浸豬籠,死了就得了。那我無話可說。”提醒莫雁行道,“可別忘了還有付秀才呢!他有秀才的身份,我們并沒有捉奸在床的鐵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