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價,不多,有頓飯錢就成。”齊夭夭眉眼彎成小狐貍看著沈舟橫說道。
“飯錢?這可大可小的。”陳氏目光看向沈舟橫說道。
“粗茶淡飯,兩個雞蛋總可以吧!”齊夭夭手指比了個二看著沈舟橫道,好半天不見他吱聲,“不是兩個雞蛋都給不起吧!”
“給得起,給得起。”沈舟橫忙不迭地應道,“兩個雞蛋,是雞蛋呢?還是折合成銅板。”
“雞蛋吧!”齊夭夭認真的想了想看著他說道。
沈舟橫眼底閃過一絲詫異,不太相信地看著她。
“咋了,對于我的選擇很驚訝?”齊夭夭這粉粉嫩嫩的小臉浮起笑意看著他說道。
“是有點兒。”沈舟橫清澈的目光看著她說道。
“我也是看菜下碟的,誰讓這平邑縣……”齊夭夭給了他一個你懂的眼神,這么窮呢!
沈舟橫聞言搖頭失笑,配合她道,“多謝娘子手下留情了。”起身道,“我去前衙了,這惠民告示得盡快做起來。”
“嗯嗯!”齊夭夭高興地點點頭道。
沈舟橫朝齊夭夭她們倆拱了拱手,轉身離開。
“兒媳婦,你忙吧!”陳氏慌忙站起來抬腳追著沈舟橫走了。
“橫兒,橫兒。”陳氏腳步匆匆的追著沈舟橫穿過庭院,出了月亮門。
“咋了?”沈舟橫回頭看著步履匆匆的她道,“這大熱的天您出來干什么?”
“走走走,前面樹蔭下說兩句。”陳氏指指前方高大的槐樹道。
“啥事呀?非得現在說?”沈舟橫走過去站在樹下看著跟過來的她道。
“對你來說是好事。”陳氏高興地看著他說道,“你終于守得云開見月明了,兒媳婦心里有你了,高興不!”
沈舟橫聞言滿臉燦爛的笑容看著她說道,“我還當什么事呢?我又不傻,這我還能看不出來嗎?您兒媳婦眼里都是我的倒影。”
“臭美。”陳氏沒好氣地看著他說道,這嘴都咧到耳朵根兒了,別以為她看不見。
“終于不再是熱臉貼人家冷屁股了。”陳氏語氣酸溜溜地看著他說道,“都已經成親了,至于嗎?屁股后面跟著人家。”
“娘,咱說話斯文地兒行不。”沈舟橫輕蹙著眉頭看著她說道。
“咋了,嫌棄我說話粗俗啊!”陳氏雙手掐腰指著他說道。
“沒有,沒有,換個詞不就好了。”沈舟橫淺褐色的雙眸看著她小聲地說道。
“行了,咱倆說話,不用那么講究,話糙理不糙。”陳氏看著他不太滿意的樣子,“在外面我會注意的。”
“娘,在家里不注意,在外面能注意,您不怕禿嚕嘴啊!”沈舟橫無奈地看著她說道,“這習慣來自平常之中。”
“這說夢話都是這味兒,你就別苛責我了。”陳氏直接耍賴道,“我出去的時候也很少啊!”不耐煩地揮手道,“行了,我的話說完了,你趕緊走吧!”
“那我走了。”沈舟橫看著她搖頭失笑道。
轉過身去的沈舟橫臉上高興之余,這心里可沒有娘親那么的樂觀。
在他看來,他跟夭夭可遠沒有達到兩情相悅的程度。
以常人來說,盲婚啞嫁這都成親了,孩子都有了,那么以夫為天是自然而然的,這輩子都拆不開了。
可他不想,也許有人會笑他冒傻氣,固執,簡直與世俗格格不入。
可他就是想詩歌中美好純粹的情感。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生者可以死,死可以生,生而不可與死,死而不可復生者,皆非情之至也。
對她有的僅僅只是單純的一見鐘情,輾轉相思。
想她回以同樣的感情,想與她舉案齊眉,白頭偕老,長相廝守。
時光靜好,與君語;細水流年,與君同;繁華落盡,與君老。
心悅與她,只是因為心悅她。
而獨自長大的夭夭面對一切倚靠的只有自己,從小就得學習討好別人,明明有最尊貴的身份,那日子卻過的還不如普通人,跟犯人似的。
他希望將來有一天自己也能為夭夭撐起一片天。
很傻氣的想法,可這就是自己所想!
現在認真說起來算什么呢?夭夭看似和顏悅色,溫柔如水,卻可以隨時抽身的。
別看一道圣旨,綁住人,它卻困不住心的。
夭夭只是習慣他的存在而已,以她的經歷,更想孩子從小有爹爹疼愛,而委屈自己。
換任何一個男人都可以,只要想到這些沈舟橫這心就跟被鐵錘哐一下砸了個大洞似的,血汩汩的向外流淌,疼的撕心裂肺,空落落的沒有著落。
這心七上八下的,定不下來。
他希望的是,夭夭可以對他任性、囂張、張揚、恣意,甚至是飛揚跋扈的。
而不是現在客客氣氣的,像是隔著一層霧朦朦朧朧的,很美,卻沒有真實感!
感覺隨時會幻滅似的,見識了不同的她,更想緊緊的握住,不撒手。
沈舟橫坐在了書案后,伸手使勁兒的搓搓臉,打起jing神,拿起毛筆,打開了卷宗。
夭夭說的很有道理,惠民告示,避免很多悲劇。
想必這些莫縣丞他們不會反對的。
二堂的大堂上,沈舟橫將寫兩天的卷宗遞給了莫縣丞他們三人一人一份。
“滅鼠?”莫雁行翻開看著標題毫不掩飾自己的驚訝道。
“抓耗子,這還用討論嗎?”喬大勇感覺小題大做,這事縣令大人該干的事嗎?
這周斯年直接看向沈舟橫嘴上沒說什么?這心里揣測這是想干什么?
新官上任三把火,這第一把火燒向耗子。
沈舟橫放下手中的茶盞,將含在嘴里的茶葉梗給,歪頭吐了,回頭看著他們道,“這冬春季節青黃不接的,老鼠也沒那么多。這剛剛夏收完,家家戶戶手里都有糧了,可不能讓耗子給霍霍了。”
“這是應該的,我家三更半夜還能聽見耗子的嘰嘰聲。”喬大勇聞言立馬說道,“我扔了只鞋才老實了,我早上過來的時候,讓家里的下人把那惱人的耗子給逮著了,就地正法。”
“可這也不用以縣衙的名義張貼告示吧!”莫雁行不解地看著他說道,“家家戶戶都警醒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