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沈舟橫不敢置信地看著他，心里嘀咕這風月場所這么猖狂嗎？
“啊什么啊！”小二白了他一眼道，“我好心提醒你。”
“多謝啊！”沈舟橫拱手道。
小二看著眼前彬彬有禮又老實巴交地家伙又道，“我跟你說啊！這事你和你同僚商量好了，別讓你們的上峰知道了。”
“上峰？”沈舟橫眨了眨困惑地雙眸看著他說道。
“縣太爺啊！”小二提醒他道。
沈舟橫聞言心里那個尷尬，本尊就在你眼前站著呢？忽然想起來道，“這事鬧著這么大,這知府衙門？”
“他們呀！只要不出人命誰管你。”小二輕哼一聲道。
“可這官員不準狹妓的。”沈舟橫又小聲地說道。
“嘁……哪個官員啊！穿官服了嗎？鄉下來的誰認識你們啊！”小二沒好氣地白了他一眼道，“記住了，沒人告，官不究。”
“多謝小二指點。”沈舟橫又拱了拱手道。
小二看了看懂事的沈舟橫，然后繼續敲門去。
“等一下，等一下，這天香樓，在哪兒啊？”沈舟橫緊追了兩步看著小二說道。
小二聞言回頭看了沈舟橫一眼連連搖頭，看著從房間出來的人，指了指道，“跟著他們走就好了。”
“哦！”沈舟橫看著陸陸續續從房間內出來的人。
一個個都沒睡醒，打著哈氣，彼此見面頗有些尷尬。
這叫什么事？半夜三更去勾欄院里贖自家老爺。
奶奶的，好事沒有自己，這丟人的事情，上趕著來找。
然而他們不約而同齊刷刷的看著沈舟橫，投向同情的目光。
上峰贖自家下屬，實屬第一人！
沈舟橫滿臉疑惑地看著他們，“你們看著我干什么？快走，這事要是解決不好，府臺大人要是召見就麻煩了。”
此話一出，哎喲！個個都徹底的清醒了過來。
他們趕緊去大通鋪叫上人架著馬車，在黑夜中噠噠的朝天香樓走去。
幕藍色的天空新月如鉤，繁星點點，整個州府安靜的很,只有一條街道那是燈火通明，恍如白晝。
馬車還未到,便有香風拂來，鶯鶯燕燕之聲傳來。
整條花街那建筑物最最氣派的就是天香樓，紅紅的燈籠掛著，將整個樓都給染紅了。
門口的姑娘們穿著單薄，香肩半露，紅色的肚兜若隱若現，手中的帕子輕輕拂著，看見面前大腹便便的員外道，“喲！張員外可有些日子沒來我們天香樓了。”上前拉著張員外的胳膊嬌媚地又道，“是不是把我們姐妹給忘了，我們可是想死您了。”
“春花姑娘多日不見變漂亮了，這小嘴跟抹了蜜似的。”張員外色瞇瞇地掐了她臉頰一下。
“張員外見笑了。”春花姑娘轉頭看向身后的姐妹道，“快，快給張員外帶路。”語氣輕快，眼底可沒有一絲笑意，臉上甚至冷冷的，拍著自家姐妹的肩頭,特地囑咐道，“好好招呼張員外。”
“你放心吧！春花姐姐,保證伺候的張員外舒舒服服的。”兩個小姐妹歡喜的應道。
沈舟橫看見這架勢,有點兒想打退堂鼓，贖人而已，他從袖籠里摸出從莫雁行包袱搜刮來的兩張銀票，拉住了身旁的人道，“這位小哥，我把銀票給你，我在外面等你們出來。”
“沈大人，見多了就不怪了，她們也是討生活。”
“咱是去贖人，又不是進去喝花酒，沒關系的。”
“眾生皆苦，不分男人還是女人。”
“都是沒辦法才來這里的。”
沈舟橫閉了閉眼，攥緊了拳頭跟在他們身后朝天香樓走去。
春花看見他們笑臉盈盈地迎了上去，“幾位大爺？”
“哎！我們可不是大爺，不是有錢的大爺，我們是來贖人的。”
春花聞言這臉立馬耷拉下來，側身讓開，“幾位爺請。”揮著手帕看著門內的小廝道，“小四兒，來給幾位爺帶路。”
“來了。”小四兒機靈的跑過來道。
沈舟橫目不斜視的跟著他們踏進了天香樓。
小四兒邊走邊介紹道，“幾位爺，您的朋友喝花酒，叫姐姐們作陪，這不能不給錢吧！姐姐們掙的也是辛苦錢，不能讓人白嫖吧！”小嘴巴巴地又道，“這爺都是有頭有臉的大人物，這嫖資不能讓咱上趕著堵門吧！這多不好看是吧？”弓著身子哈著腰，“煩請幾位爺將賬給結了，將有錢的大爺給領走了。”
人家還特意的點出有錢的大爺，可把沈舟橫他們給臊的滿臉通紅。
小四兒領著沈舟橫直接繞過了大堂去了后院的一間廂房。
小四兒朝看門的兩個膀大腰圓的大漢拱拱手，“二位哥哥，他們是來贖里面幾位有錢的大爺的。”
“進去吧！”他們倆直接推開了門。
小四兒打了手勢道，“幾位爺，里面請，我去找人來算賬。”
沈舟橫他們進了廂房，各自找到了自己要找的人。
這屋子里倒還干凈，只是莫雁行他們歪七扭八的趴在圓桌上，衣衫不整的，露著胸，敞著懷。
身上帶著濃郁的脂粉味兒，這臉上還有女人的紅色的口脂。
這樣子真難看的，沈舟橫眼底毫不掩飾自己的厭惡。
大約一盞茶過后，一陣香風襲來，走進來一個裹著嚴實的女人，有些年紀了，三十上下，不施脂粉，倒也眉清目秀的。
“很抱歉將幾位爺請來，實在是他們喝醉了，萬一這酒后失態，驚擾了其他的客人，可就不美了。”
姑娘的態度友好，言語還中聽，一切都是為了你們好，這酒后失態可大可小。
“姑娘，結賬就行了，差多少錢？”
語氣中濃濃的不耐煩，少說那些場面話，大家彼此心里都清楚。
“不多，二百兩銀子，他們荷包里只有一百兩，還差一百兩。”
“這么多？”
“多？他們五個人，叫了一桌上好的酒菜，菜錢不貴，十兩銀子。”姑娘小嘴噼里啪啦算起賬來，“這酒是上好的女兒紅，兩壇五十兩，一人兩個姑娘作陪，一百五十兩，那十兩看他們初來乍到，算便宜點兒抹去了。這還沒有留宿呢！留宿的五十兩銀子起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