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曜都經過了五六鎮,他們最終來到了王城所有的曦晨鎮。
這個鎮子整個看起來別有風味,房子隨著地勢由南向北漸漸向上。王宮在鎮最北側,隨山勢而上,許多宮殿都建在崖壁之上,站在鎮里,隨處都可以看到王宮的一部分。
蕭璀一行人剛到曦晨鎮門口,已經有人在等他們了,來人正是巨石。
“我家主人說,幾位兩次救他,今日到了曜都一定是得盡下地主之宜,請各位就住在我們府上,此刻已在府里等了。”巨石對領頭走在最前面的鳳漓說道。
鳳漓趕緊走到馬車前向蕭璀回稟此事。此刻月九幽也在車中,自到曜國以來,她終于女裝示人,也常在馬車中坐。
“主上,這昭寒打的什么主意?”月九幽問。
蕭璀搖搖頭表示不知。
“那拒絕好了,還是在自己的地方比較放心。”月九幽咽下蕭璀塞過來的一片桔子,說道。
“不用,去會會才知道他打什么主意。有你在還怕不能全身而退?”蕭璀搖頭表示不同意。
雖然他們一路過來并沒有什么不妥,曜國似乎很平靜。但在別人的地盤肯定還是擔心的,而且他們沒有后援,只有這些人,如果真有什么事恐怕還真的難以全身而退,她再能打,也只是一個人而已。
蕭璀見月九幽不答話,知她擔心,她卻不知道這蕭璀怎么可能是個沒有后著的人。他拍拍她的手,對車外的鳳漓說:“那就請他前面領路。”
巨石得令顯得非常開心,他大步走在車隊前面領路,進了主道,街上人很多,但不知為何,都避在街道兩側,路面上一個人也沒有。好像是提前安排好了,讓路人避開,好讓他們的車隊經過。
車隊一路跟著巨石,沿路都是這樣的情況,他們一直向北,直走到曦晨鎮的中心,還在往北走。這再往北可就是王城的范圍了。據蕭璀所知,王城內沒有住普通的人家,越靠近王城范圍住的人身份地位就越高。王宮里只住王上及家眷,三位成年的王子都在王宮下王城內有單獨的住所。
原以為這昭寒只是非富即貴的人,沒想到,巨石直接領著他們進到了王城下。
巨石在一扇巨大的紅漆木門前停下,他指示:車和貨物得留下不能進了,下人不能進了。他們會安排在王城外單獨的住處。于是蕭璀、月九幽、月冷池、月冷河、鳳漓、宇凰、冥藥這幾人跟隨巨石進了城門。
城門口早就停了馬車等他們,馬車很寬大,七個人坐進去綽綽有余,又搖搖晃晃走了一段時間,才停住。
“各位,到了!”巨石掀起車簾。
眾人下車,見到一座巨大的宅院,這個宅子與曜國的石木風格完全不一樣,而像是燁國的宅院樣式。
蕭璀抬頭望去,門牌匾上書:昹王府。原來他是曜國大王子昹王,那他應該姓路,名為路昭寒。
除了蕭璀,其他人還是頗為吃驚,特別是月九幽,想到她曾一腳踹在這大王子身上就輕輕笑了。
“笑什么,說來聽聽。”蕭璀輕輕問,一邊跟著巨石往宅子里走。月九幽搖搖頭,快步走到他身前兩三步遠的地方,先一步進了院子,手一直放在劍上沒有離開,臉色也在進院子的那一刻變回了殺手。
這宅院的制式均按照燁國宅院來造,幾進院落,側院,回廊,荷池,假山,一應俱全,真像他那天說的,愛極了燁國,所以將自己的院子也按照燁國的宅院來建了。
路昭寒正在大廳里等著眾人,見了眾人忙過來迎接。
“尉遲嘯拜見昹王殿下。”蕭璀先向路昭寒行禮。
“尉遲公子多禮了。之前在燁國也不便表明身份,所以還請見諒。”路昭寒也拜道,“怕你們在外面住不慣,我這里是按燁國的宅子建的,你們怕是慣些。在我這里就像是在自己家好了。”說完又讓管事的人來拜見。
“那就多謝了!”蕭璀謝道。
“你的貨物我會幫你處置,賣得的銀錢到時轉交于你。你就放心待在我這里玩耍一段時間再回去。等我弟弟的病好些了,我再領你去各處轉轉。咱們可以一道回燁國。”路昭寒看起來人畜無害的樣子,看起來真以為他們是商人了。
“哦,那就多謝殿下,那二王子的病可有好轉?”蕭璀試探道。
“還未見起色,但我一回來就稟明了父王,說有一良醫可以給二弟看看,等明日就去回稟父王說人已經到了。今日各位就先休息一下。院子我都安排好了。”路昭寒臉色變得難看,心里定是十分憂心弟弟的病。
“我們自當盡力而為。”蕭璀原不知他的身份,也就是隨口一說,沒想到這回就直接可以給二王子治病了,也是沒有想到,之前還想著要去治病還得費一番周折。
路昭寒先行離去,他的大管家裴管家親自來領他們去住的院子。他領了一位侍女過來行禮道:“各位貴客,殿下吩咐安排了單獨的院子住,請隨我來。月小姐是女眷,由她領您去另外一處女眷的院子住,方便些。”
“離他們住的院子有多遠?”月九幽問。
“哦,回月姑娘,女眷的院子在西后院,另幾位貴客的院子在東后院,那里最大……最……”裴管家分別指了指主樓的兩側。
“不必麻煩了,我是主上的侍妾,我與主上住一屋。”月九幽看了一下兩側的距離,果斷地說道。
“哦,原是這樣,那……是小人考慮不周了……那請各位貴客隨我來。”裴管家忙領著各人往院子里去。院子果然很寬敞,主屋還是棟二層小樓,一層是廳,二層有間主房,右側臨院墻還有一排平房其他各人都可以單獨住一間。裴管家領眾人看了房子,又介紹下人就在院門處的一間耳房里等著使喚,隨時都有人可以用。其他一應物品也都已經備下了,他們的私人行裝一會也會差人送過來。
現在還沒有到晚飯時間,所以在廳里備了茶和點心供他們享用。
月冷河拿出錠金子來放到裴管家手里,他沒給銀子,想來一點銀子也打動不了這王府里面的管家。那管家果然開眼笑了,忙謝著退了出去。說是用晚飯時候再來請。
眾人等他關上院門,馬上四散開去,樓里樓外,連側房背后的花叢都全數檢查了一遍,速度之快,一切并無不妥。
月九幽悄悄飛上了二樓屋檐,她沒有站直,而是低著身體,查看了一下院子的全貌,他們住的這個院子靠前,所以地勢上沒有后院高,關于后院的情況并看不太清,需得去主樓上面才能看清,那就得等晚上了,現在站到主樓樓檐上也顯眼了。但前院倒是看得清楚,大門外的情況都能看清。
剛才從在王城大門到這里的距離位置也都默默記在心里了,萬一有什么情況需要撤離,大致路線是有的。
蕭璀悠閑地坐在廳里,端起杯子想喝泡好的茶,宇凰忙按下了,又用銀針試了下所有的吃食和水,才將杯子遞到他面前。
“主上先別喝,銀針不一定管用。”月九幽正好進廳里來,看到他在喝水就奪過他手中的杯子,放到唇邊飲了一口,如果有毒她吃得出來,見沒問題,她才將杯子又遞回到蕭璀的手中。
“你都喝過了還給我喝?”蕭璀表現得十分厭棄。
月九幽幽怨地看了他一眼,然后拿過一個空杯,把壺里的茶倒了一杯,自己喝下去,知道壺里沒有毒后,再拿了一個空杯給他重新倒上了一杯,遞過去,他才接了喝下。
“是屬下思慮不周,請主上責罰。”月九幽冷冷道。
蕭璀停了喝茶的手,拿眼瞟了瞟月九幽的冷臉。
“主上不罰,我就先出去了。”月九幽再道。
“等下……我乏了,我去房間休息下。”蕭璀說,宇凰忙出去收拾樓上的主屋。
“你住哪里?”蕭璀見廳里沒有人了,過來拉她的手問。
“當然是住樓下了,樓上只有一間屋子。”月九幽答。
“你剛才不是說要與我住一屋嗎?!”蕭璀低聲叫道。
“是一個院子,說錯了。”月九幽答,還抽出了手。
“你明明說是我的侍妾,和我住一屋,你不要以為我沒有聽清楚!”蕭璀急了,又奪回她的手。
“這樣說方便。”月九幽仍舊冷冷地,蕭璀知道剛才自己得罪她了,要賠不是,不然又得鬧幾天了。
“剛才我不對,是玩笑話呢!你喝過的我能喝,你不要生我的氣。”他笑嘻嘻地把剛才那杯她喝過的茶水飲了下去。
沒等月九幽講話,宇凰在門外回:“主上,屋子收拾好了,您可以上去休息。”
蕭璀也不等她回話了,就拉著月九幽上樓去重重地關上房門,讓樓下幾人知道他們兩個在房間里了,不要來打擾。
月冷池一向話少,這回也站在月冷河身邊問:“這是……什么時候的事?”
“什么時候的事你還不知道啊,那不是十二歲就那樣了,等了五年,總算是等到了。”月冷河答。
“還以為她放棄了。但棄或不棄都是不歸路啊!哥你也不勸。”月冷池點點頭道。
“就為這位活著,你能勸什么。你那么能勸的你去試試。”月冷河道。
“遲了。”月冷池搖搖頭。
“來來來,你用內力推我,使勁推,不惱了可好?”蕭璀擁著她討饒道。知道她聽不得這些玩笑話,以后還是得留著點心。
月九幽搖搖頭,他就把她的頭按進自己懷里。
“幽兒你為何說是侍妾,我之前明明說了要扮做夫人的啊……”蕭璀聲音低了下來。
“不配。”月九幽半天沒有言語,良久才吐出這兩個字。
“不許這么說,在我心里,你配。”蕭璀將她擁得更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