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漫漫不知道太廟內發生了什么,她只能看到皇帝從太廟里出來的時候,臉色難看的要命。
自從皇帝登基以來,一直都是喜怒不形于色。
朝臣們還從未見到皇帝如此失態,心惴惴不安。
在場唯有昭王不怕死地上前詢問。
“陛下,祭祖還要繼續嗎?”
皇帝深吸一口氣,勉強壓下心頭翻涌的怒火,咬牙道。
“當然要繼續。”
他頓了頓又接著道。
“去皇陵祭祖。”
一年一次的祭祖不可能取消,但以太廟此時的狀況,肯定沒法祭祖,皇陵就成了唯一的備用選擇。
在場沒人敢多說一個字,安靜地目送皇帝坐進馬車里。
皇帝推開車窗,對昭王吩咐道。
“你帶人去把太廟收拾好,祖宗牌位一個都不能少,全部都得找出來。”
李寂抱拳應道:“喏。”
皇帝又看向王將軍。
“你帶人把二皇子和五皇子帶回去,由大理寺收押,等查明太廟坍塌的真相后,再對他們做出處置。”
聞言,劉貴妃和賢妃同時變了臉色。
她們想要為自己的兒子求情,可話還沒出口,皇帝就已經收回視線,左吉幫忙關上車窗。
劉貴妃和賢妃的話卡在嗓子眼,不上不下的,難受極了。
劉貴妃扭頭去看兄長,神情非常急切。
周圍還有很多人在看著,劉澤不好多說什么,只能朝她搖搖頭,示意她別說話。
這個時候皇帝正在氣頭上,劉貴妃要是上前去求情,只會適得其反。
不如先讓皇帝冷靜一下。
其他人也都上了各自的馬車。
花漫漫坐在馬車里,從車窗里面探出腦袋去看昭王。
李寂騎著馬來到馬車旁邊,對她說道。
“你先跟著他們去皇陵,等祭完祖了,你就直接回王府。”
花漫漫眼巴巴地問道:“那您呢?”
李寂:“我得留在這里善后,可能要晚點才能回去。”
太廟的事情她幫不上忙,她只能道。
“妾身等您回來用晚膳。”
新年的第一頓晚膳,她想和喜歡的人一起吃。
李寂勾唇笑了起來:“好。”
自從皇后被送去皇陵,大家幾乎都快忘了還有她這么一號人。
今兒眾人跟著皇帝來到皇陵,再度見到皇后,發現她比以前消瘦憔悴了很多。
即便她身上還穿著代表皇后身份的禮服,可jing氣神卻已經大不如從前。
若換成是平時,劉貴妃肯定會借機奚一番,以報曾經被皇后打壓的舊仇。
但現在劉貴妃滿心都在擔憂兒子的安危,實在是沒心思去想別的。
皇帝也好不到哪里去,滿腦子都在想接下來該怎么應對太廟坍塌帶來的后果。
大年初一,不僅遇上地龍翻身,供奉著祖宗牌位的太廟還塌了。
不管怎么看這都是一種極其不祥的征兆。
哪怕皇帝原本不信鬼神,此時也不免有些焦躁不安。
更別提民間那些本就迷信的百姓們了。
他們要是知道太廟塌了的事情,肯定會浮想聯翩。
處理不好的話,甚至可能會動搖大周的根基。
整個祭祖過程都是嚴肅而又壓抑的。
就連間停下來休息的片刻,也沒人敢說話,唯恐自己一不小心就被皇帝給遷怒了。
皇家規矩眾多,祭祖的程序非常冗長。
一直持續到下午,祭祖方才結束。
眾人離開皇陵,乘坐馬車返回上京。
祭祖的過程不能吃東西,花漫漫餓得前胸貼后背,上車后立刻拉開暗格,從取出果子糕點,就著茶水大口地吃了起來。
待到吃了七八分飽,她方才放慢進食的速度。
她嘴里叼著糕餅,伸手推開車窗,想看看到哪兒了?
恰好看到騎在馬背上的四皇子李影。
李影是故意跟在昭王府馬車旁邊的。
他知道花漫漫已經嫁人了,也知道自己這樣做不合適,但身體還是不受控制地想要靠近她。
哪怕只是多看她兩眼也好。
兩人四目相對。
李影看到嘴里叼著糕餅的花漫漫。
她像是受到驚嚇的小兔子,兩只眼睛睜得圓圓的,手忙腳亂地拿走嘴里的糕餅。
因為動作太過慌忙,有糕餅碎屑掉到了她的兔毛圍脖上。
她卻顧不上去清理,趕緊伸手將車窗重新關上。
李影看著緊閉的車窗,腦全是她剛才的慌亂模樣。
就很可愛。
馬車里,花漫漫打了一下自己的手背,暗暗罵道。
都怪這只賤手,好端端的干嘛要去開窗?
車隊浩浩蕩蕩地回到上京。
但因為出了地震和太廟坍塌兩件大事,現在還有很多事要處理,朝臣們不能休息,他們得臨時加個班。
花漫漫作為家屬自然是不需要加班的。
她坐著馬車回到王府,開始張羅今天的晚膳。
飛鶴真人蹲守在廚房里,看到有什么好吃的都要嘗上一口。
天色漸漸暗下來。
晚膳都已經做好了,可昭王還是沒有回來。
飛鶴真人捂著咕嚕叫的肚子,唉聲嘆氣。
“王爺怎么還沒回來呀?”
花漫漫:“王爺說他今天要晚點才能回來,你要是餓的話,就先吃吧。”
飛鶴真人再怎么饞,也做不出主人還沒來就先動筷子的事情。
他翻出過年待客用的瓜子花生,就著奶茶吃了起來。
兩人一直等到半夜,還把昭王等回來。
花漫漫心里漸漸不安起來。
就連飛鶴真人也有了些擔心,他皺眉問道。
“都這么晚了還沒回來,難道是被什么事情給耽擱了?”
花漫漫站起身:“我讓人去打聽一下。”
她剛走到門口,就見到似云急匆匆地跑進來。
“王妃,王爺回來了!”
花漫漫察覺到似云的神情不對勁,心里有了點不好的預感。
果然下一刻她就聽到似云說道。
“王爺受傷了!”
花漫漫提著裙擺飛快地跑出去。
當她跑到前院的時候,看到了風塵仆仆的昭王。
他微微皺著眉,面色有些發白,身上的斗篷被寒風吹得獵獵作響。
花漫漫飛奔過去:“您傷在哪兒了?”
李寂沒事人般笑了下,語氣輕松。
“只是胳膊劃破了一點皮而已。”
花漫漫不信,非要親眼看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