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是對方真的會藏?
還是她的錯覺?
無論是哪一種,司寧寧都不想在這里再待下去了。
“我們回去吧!我走你前面!”蹭著莫北衣角繞到小路另一頭,司寧寧率先往回走,“快點~回去吃飯!”
莫北斂下眉眼,扣上飯盒跟在她身后一起回知青點。
干活的一行人走后,林子里竄出一個矮小身影。
那身影盯著田埂上的絲絲血跡看了一會兒,又偏頭看向麥地方向。
……
回生產隊倉庫還農具,司寧寧還想看看今天工分多少,結果被告知明天下午才知道頭一天的工分。
通常社員干完活之后,記分員會帶著本子尋一圈檢查,看完成度再記工分。
而大多時候,社員為了多掙工分,下午都會晚下工,記分員一般都是在第二天清早上工之前過去統計。
司寧寧笑著道謝表示知道,正準備走,記分員卻將她喊住:“哎,知青同志,你等一下。”
記分員叫趙宏發,今年四十二歲,是個個頭瘦高的中年黑皮漢子,喊住司寧寧也不為別的,就是看見了鐮刀柄上的暗紅印跡。
鄉里人大多都淳樸,趙宏發喊住司寧寧說要看一眼她的手,等看見那血痂混著汗跡滿是黑紅印子、血肉模糊的手,趙宏發嘴巴咧了咧,倒吸一口冷氣,口風立馬就變了:
“大閨女,你這手是割麥子弄成這樣的?”
司寧寧不知他是貶是褒,有點尷尬的收回手,“以前握筆桿,鐮刀柄頭一回拿……讓叔見笑了。”
趙宏發牙酸“嘖”了一聲,擺擺手道:“你們城里來的娃娃,皮兒嫩,麥地的活兒受罪的很……”
說著,趙宏發歪頭看了一眼司寧寧身后的男知青,男知青們的情況不比司寧寧好多少。
“隊長也是的,你們才來,怎么就安排你們去麥地了?”
別說是個女娃娃,真正農忙,麥地里那些活兒,就是壯年漢子也得磨下一層皮。
后面排隊還農具的社員越來越多,不好繼續拉著知青嘮家常,趙宏發道:“知青同志,你回去的路上看著點,遇到那種葉子跟碎星子一樣的野草就扯一把,回去搗碎也好嚼碎也好,把手洗干凈了敷上,能止血陣痛!”
“好,謝謝叔!”
來源于陌生人的關懷,讓司寧寧心中一暖,她唇瓣彎起綻放明媚笑容,誠懇道謝過后,錯開步子讓出位置,先一步出院門等候。
還完農具,一行五人有一嘴沒一嘴的嘮著嗑回知青點,臨了,司寧寧雀躍的邁著小碎步進了堂屋,莫北卻忽地停下腳步。
僅是遲疑一瞬,莫北掉頭就走。
李凌源和宋書瀚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莫北,你做什么去?”
“東西落下了。”
微風卷來清冷嗓音,莫北人影已經消失在屋側樹影之中。
“啥東西?咋不叫咱們幫著一起找咧?”
“估計不是什么重要的東西吧……快走吧,我現在又累又餓,恨不能躺下啃一頭牛!”
“就你介單薄的身板兒?瞧你介太陽一曬就紅的皮兒?還啃牛呢?牛角尖尖給你頂飛!”
“瞧不起誰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