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著空間物資回到年代

第一百五十二章 揪心

這大的個頭,走了一上午的路,能不餓?

騙鬼呢!

“小姑娘不要那么聰明,偶爾裝一下傻,或許更惹人憐愛。”

“比起別人的‘憐愛’,我更喜歡自己動手解決一切。”司寧寧說著收回飯盒,笑瞇瞇道:“我忘記帶你的筷子了,你自己想辦法解決。”

筷子的事好說,霍朗掰來兩根樹枝,隨便在衣服上蹭了蹭,就充當筷子吃了起來。

剛才司寧寧拌的時候,霍朗就聞到醋味了,“滋溜”吸了一口涼皮到嘴里,涼皮爽滑,醋的酸味配著清脆的黃瓜絲十分爽口,就是辣椒油加得有些多,后勁兒有點大。

霍朗吸溜那一口,差點沒嗆地原地去世。

司寧寧坐在他對面,見他嗆得臉紅脖子粗,連著咳了好幾聲,很不道德地“哼哼”笑出聲,“你慢點吃,里面有辣椒油和蒜泥,之前要是沒吃過這個口味的,可能會有點嗆。”

霍朗頷首。

是有點嗆,不過也很過癮。

霍朗吃完涼皮,用小刀扎了扎烤的表皮金黃的兔子,見已經烤好,他毫不猶疑揪下一只后腿遞到司寧寧跟前,“嘗嘗?”

司寧寧早就聞到香味了,這會兒當然不會客氣,接過來一口下去,酥脆的表皮下面,油脂和肉里自帶的汁水溢滿口腔,咸淡適中,帶著淡淡的辣味。

和空間烤雞、烤鴨完全不一樣的口感,滋味十分好。

只可惜司寧寧胃小,先前吃了小半碗涼皮,手里兔腿墨跡了好一會兒才吃完。

她小嘴油汪汪的,剛把骨頭丟進火堆里,對面霍朗又投喂過來一只油汪汪金黃的兔腿。

司寧寧連忙擺手搖頭,“我吃不下。”

說罷雙手向后撐在地上,挺起小肚子讓霍朗看,“都吃撐了。”

霍朗見她腹部衣服撐起淺淺弧度,便也相信了。

不過他也沒有吃那只兔腿,而是把兔腿放在洗干凈的芭蕉葉上,又剔下兔子身上大部分的肉和兔腿一起包起來放進簍子里,轉瞬捧著干巴巴的兔子骨架吃了起來。

司寧寧將霍朗動作盡收眼底,吃飽喝足愜意揚起的彎月眉緩緩落下。

她大概能猜出來,那是霍朗準備帶回去給弟弟妹妹的。

可是不知道為什么,看著那光禿禿的骨架,司寧寧總覺得霍朗對待弟弟妹妹太好,又或者說,霍朗對自己太過苛刻。

小孩子胃口小,能吃多少?

相反,霍朗個頭大,幾乎每天都要干體力活兒,更應該補充營養不是嗎?

不過這些話,司寧寧也只是想想而已,不可能說出口。

作為外人,她沒有立場指手畫腳。

不過想到這個,司寧寧又忍不住想起來了一些別的事。

霍朗姓霍,禾谷和早苗姓陳。

而且那會兒霍朗言行中透露出來的信息,仿佛他本身和三隊并沒什么聯系。

那,又是什么原因把他捆在了這里呢?

之前某些瞬間,司寧寧認為自己似乎摸清楚了霍朗的為人,可現在,她又覺得,她對霍朗一無所知。

人果然都是復雜的……

正感慨,霍朗已經處理了骨頭和火堆,站在一側望著她道:“在這里再待一會兒,還是回去?”

“再待一會兒吧……我想摘點樹、刺泡兒。”

“好。”

沒有裝刺泡兒的東西,霍朗給司寧寧帶水的竹筒就成了臨時盛裝物。

司寧寧專注摘刺泡兒,另一邊,一向嚴肅跟老干部似的霍朗,或許是覺得吃了司寧寧大半碗的涼皮,有點故意不去。

他竟短暫地褪去了渾身的冷淡與威嚴,趁司寧寧摘刺泡兒的空檔,摸著后腦勺在花海里扯了很扎實的半捆野百合。

等司寧寧摘完刺泡兒,一轉身看見扛著一扎野百合朝自己急速奔來的大個子,她脖子后縮,有點無語,有點驚訝,還有一絲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

“摘幾朵就可以了,你摘那么多做什么?帶回去多打眼?”

這個時代,過得太好,或者露富,都可能被人舉報。

而整一些“花里胡哨”的東西,同樣會被人當成zb主義舉報。

“這個沒事,以前有嬸子摘了拌菜吃。”

“野百合可以吃?”

霍朗點點頭,一手夾著花,一手又從竹簍里拿出木棍遞給司寧寧抓著,兩人一前一后往回走,“開水燙一燙,兌點醋。不過好像更多的是挖底下的根吃。”

司寧寧似懂非懂點點頭。

她知道幾種可以吃的花,比如金銀花和美人蕉,這兩種花的花管里都有許多花蜜,而金銀花不僅可以吸食里面的花蜜,還可以曬干泡茶。

茉莉花也是。

不過野百合能吃,司寧寧確實不知道。

穿越前她曾養過貓,當時寵物醫生告訴她,百合花粉會對貓咪造成不好的影響,所以她身邊很少會出現百合花,更別說野百合。

“生產隊附近也有野百合?”

“有。以前很多,現在少了。”

“哦!”

兩人邊走邊聊天,很快回到架了橫木的小溪邊。

下午露水已經徹底干透,林子里有些悶熱,霍朗后脊背都汗濕了,他躬身在溪邊洗了把臉,退去暑氣,薄薄的褂子拉緊,隱約浮現健碩勻稱的肌肉線條。

司寧寧臉頰微微一紅,有點不好意思,尷尬的正要轉開視線,忽然,一個吊墜從霍朗領口滑了出來。

黑色的掛繩下,吊墜十分晶亮,形狀是豎長型的水滴狀,有點特殊。

這處太陽太大,在陽光折射下,那吊水閃爍出光芒,司寧寧看不太清吊墜的細致模樣。

眨眨眼想看清楚時,霍朗已經把吊墜塞進了衣服里,提起東西沖她道:“走吧。”

“嗯。”司寧寧點點頭,沒把這件事放在心上。

下山比上山快,回到隊上時,才下午三點多、四點的樣子。

從霍朗手里接過竹簍和野百合,司寧寧點頭道了聲“謝謝”。

外出旅程就此結束,兩人也就此分開。

司寧寧先回了知青點,路上遇到年輕嫂子,還被調侃了兩句:“喲,摘這么多野百合呢!晚上桌上有菜了,哈哈哈。”

“嬸兒,這么多,知青點估計也吃不了,勻你點兒吧。”

“那敢情好!哈哈哈,知青同志,正好我家那口子晌午剛從地里摘了個大冬瓜……我給你切一塊,你帶回去吃!你等等我的,我這就去切!”

然后,司寧寧的野百合少了三分之一,懷里卻多了半拉莫約五六斤重的大冬瓜。

東西越拿越重,等回到知青點,司寧寧胳膊都麻了。

把冬瓜送回廚房,見野百合有打蔫兒的趨勢,司寧寧想找東西裝點水,把花先插起來保持新鮮。

前后屋轉了一圈實在沒有找到東西,干脆到井邊打了半桶水,就著打水的桶,暫時把花都安置在里面。

司寧寧擦了脖子上的汗,在池子里洗了把臉,轉身朝隊上去。

半路從空間拿出米糠袋子,司寧寧走到豬欄那條小巷子時,聞到一股十分刺鼻的味道,她忍不住捂住了鼻子。

正納悶兒怎么回事,突然有個挑著擔子的矮瘦漢子迎面走來,看清他挑的東西,司寧寧趕緊錯開一步貼墻站著。

“叔。”她打招呼道。

“嗨呀,知青同志,最近一段時間是你打理的豬欄不?那豬欄可真干凈!我瞅著豬都長肥了不少,糞也比以前多呢?!”黑臉漢子駐足停下,望著司寧寧喜氣洋洋道。

漢子挑的是漚好的豬糞,味道很大,不過跟人對話,司寧寧也不好意思一直捂著口鼻,那樣顯得太不尊重人了。

她放下手,笑著回道:“叔,我跟隊上的嬸兒都是一樣的方式喂豬,至于糞……呵呵,可能是我最近用水沖洗豬圈的緣故。”

“八成是這個原因。”漢子認真點頭。

司寧寧以為就此忽悠過去,對方忽然又沖她豎起大拇指,贊揚道:“不過這也是知青同志你的功勞啊!這水加得好,糞不光多了,還漚得更好了!這、這用你們讀書人的說法,是什么來著?”

漢子皺著眉毛想了一會兒,想到以前趙宏兵在打谷場開會的那些說辭,就套用了一些沖司寧寧道:“文化人!欸……科學!對,知青同志,你這是科學養豬!科學漚糞啊!”

“……哈哈,呵呵……”司寧寧臉皺著,右手手掌茫然又匪夷所思地在腮邊搓了搓。

實在不明白這是什么奇葩發展。

萬幸挑糞的大叔身上還有活兒,跟司寧寧嘮了幾句,就挑著兩桶豬糞火速跑遠。

司寧寧搖搖頭,掂起米糠朝豬欄走去。

后面的漚糞坑因為挑糞,上面蓋著的東西掀開大半,味道很大。

幾頭豬好像也被挑糞的動靜嚇到了,幾個腦袋頂在一起縮在角落,見司寧寧來,一個個的又“哼唧哼唧”的往食槽這邊靠。

司寧寧利落拌好豬食,豬圈里不怎么臟,把下午新拉的豬糞掃到溝里,她又沖了一桶水,因為這邊這會兒味道實在是太大了,她不打算多待。

走之前,格外留意看了幾眼那幾頭豬。

這段時間,除了按照隊上分配的量喂豬以外,司寧寧經常從空間帶些豬草出來,偶爾還會投喂點兒空間里的黃瓜、南瓜什么的。

剛才聽那位叔說豬長膘了,可能真的有長一點點肉吧?

司寧寧天天都見這幾頭豬,看不太出來,不過話說回來,這幾頭豬確實干凈不少,看起來不像剛開始那樣,丑得那么猙獰了。

把東西歸置好,司寧寧動身回知青點。

今天天兒早,西邊天際紅霞還沒上來,然而回到知青點時,剛繞過屋側,司寧寧就看見雙手撐著額頭坐在門口臺階上的蔣月。

司寧寧步伐微頓,僅是片刻便提步走上前去,“你怎么了?”

“沒事。就是不怎么舒服,身上沒勁兒……我就跟隊長請了假,先回來了。”蔣月掀開眼皮看了司寧寧一眼,很快又蔫噠噠垂下腦袋。

蔣月沒什么jing神,一張臉又白又黃,就跟馬上要油盡燈枯的人一樣。

司寧寧手背在蔣月額頭貼了一下,有點燒。

“會不會覺得頭暈,想吐?”司寧寧問。

“頭有點暈。那會兒想吐,回來喝了點兒水,稍微好些了。”蔣月如實回答,聲音也還是沒什么氣力。

司寧寧基本可以確認,蔣月這是中暑癥狀。

現在只覺得頭昏和四肢乏力,從癥狀上看,中暑癥狀不重,真正讓蔣月不舒服的,可能更多的是來親戚的特殊期間。

司寧寧空間有藿香正氣水,不過念頭剛起,就被她打消了。

她進屋找到蔣月平時在知青點喝水的竹筒,又開了自己的藤箱,找到紅糖往竹筒里舀了半勺。

之前司寧寧自己嘗試鋸竹筒,試了好幾次,每次都鋸得歪七扭八。

后來男知青從生產隊上借了鋸柴火的鋸子,用那鋸子鋸出來的竹筒十分平整,知青點每個人都分了兩個。

一個用來吃飯,一個用來喝水。

知青點沒有暖水壺,廚房又是冷鍋冷灶的,沒有熱水,司寧寧干脆現燒。

折騰半個多小時燒好水,她擔心紅糖沖的太稀不起作用,就只裝了半竹筒的水,之后把竹筒遞給蔣月,司寧寧一轉身坐,陪在蔣月身邊,一起坐在門口臺階上,“我紅糖也不多了,就勻你一點兒……”

司寧寧一手托腮,歪著腦袋看蔣月,催促道:“快喝吧,喝完說不定就能好點兒。”

蔣月愣愣捧著燙手的竹筒,望著里面棗紅色的糖水,半天沒說話。

剛才司寧寧進屋,蔣月根本沒在意。

之后司寧寧一通噼里啪啦的忙活,蔣月也只是以為司寧寧在著手做晚飯而已。

完全沒有想過,司寧寧是在燒水給她沖紅糖水。

裊裊熱氣撲面,蔣月嘴唇顫了一下,也就是瞬間的功夫,她眼眶霧氣上涌,眼淚說來就來。

司寧寧還沒反應過來,蔣月就已經咧開嘴,哭開了……

原本就扁平的五官,這會兒毫無形象張大嘴巴,滿臉眼淚鼻涕,看著更磕磣了。

蔣月除了哭,期間沒有吐出一個字,司寧寧大概能理解此時她的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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