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姜尋跟著對方離開。
姜悅兮呆呆的看著姜尋的背影，轉頭跟助理求證似的說，“她……她還被人叫老師？她也有臉答應！”
姜尋換了戲服，做了造型，先去拍了個定妝照。
等搞完這些，正好輪到她。
“鄧導，馬編劇。”進去房間，姜尋打了招呼。
鄧旭笑著說：“放輕松，不要緊張。你的武打功底沒有問題，甚至不需要參加集中訓練。咱們今天主要試試文戲。”
“你試一下這段。”鄧旭翻開劇本，“你以畢月烏的身份，剛剛執行了組織的命令，殺害酒坊老板全家十余口人，還未來得及撤退，男主趕到，看到你站在滿地尸體當中。那時男主已經知道你是白天的教書先生。你也不準備隱藏，摘了面罩，被男主質問之后你們打起來，最后你故意死在男主的劍下。”
“就這一段，你來試試。”鄧旭說道。
“好。”
“你需不需要有個人幫你搭一下戲？”馬編劇問道。
“如果有就太好了。”姜尋馬上應下。
這種時候，當然是有人搭戲最好。
今天這兒最不缺的就是演員，鄧旭便讓助理去找一位正在等著試鏡的男演員過來。
沒多會兒，便有個男演員過來了。
對方很高興，能多得一次表演的機會，在導演面前露臉，對他來說只有好處。
男演員拿了劇本，先熟悉一下臺詞。
哪怕只是幫姜尋搭戲，但為了能表現自己，他也得把角色盡可能在短時間內揣摩出點兒門道。
鄧旭見姜尋空著手，“姜尋，你不用看劇本？”
“不用。”姜尋在中間找好位置站定，“臺詞我都已經記住了。”
馬編劇不住點頭，小聲跟鄧旭說：“導演，別的不說，單說姜尋這態度，好些人都比不上。”
鄧旭點頭，“態度最重要，表演不會可以慢慢教，只要肯放開在鏡頭前表現，已經成功了大半。”
“開始吧。”鄧旭說了一聲。
姜尋回憶劇本中所說，畢月烏才剛剛殺了人，眼中殺氣未散。
這對姜尋來說太簡單了，她試想了下滿地躺著被砍了頭的喪尸，想著自己面對喪尸的情緒。
殺氣頓時盈滿雙眼。
聽到男演員飾演的男主趕到，叫她，“畢月烏！”
姜尋回頭，鄧旭和馬編劇只是見了姜尋目光一掠而過的殘存殺氣，兩人同時一冷。
仿佛是一個殺人狂魔剛剛掃過他們一般。
姜尋殺氣未收的目光落在男演員身上。
“噗通！”
等眾人反應過來，便見男演員一屁.股癱坐在地上，腿軟的站不起來。
姜尋收回眼中的殺氣，一腦門子的問號，“你怎么了？”
鄧旭和馬編劇趕緊過來，怕男演員是身體不舒服。
男演員欲哭無淚，“我沒事……”
“那你怎么突然倒了？”鄧旭還是擔心。
男演員郁悶極了，他能說是被姜尋嚇得嗎？
她那眼神，好像真的要殺他。
面對鄧旭和馬編劇的追問，男演員抹了把臉，不得不說：“是姜尋的目光太嚇人了。我感覺自己好像真的在面對一個殺手。”
鄧旭和馬編劇互看一眼，原來他們兩人剛才沒有感覺錯。
確實是因為姜尋目光中的殺氣，讓兩人同時打了寒顫。
“咳，那這段先過。”鄧旭尷尬的清了下嗓子。
只是一道姜尋一閃而過的余光，他跟馬編劇都嚇到了，也就怪不得這位男演員。
“咱們從男主質問畢月烏開始。”鄧旭扶住男演員，“你現在能站起來嗎？”
“……”男演員欲哭無淚的想，他是不是在導演的心里留下了一個弱雞形象啊？
為了證明自己，男演員蹭的站起來，即使腿還有些軟，打著顫，也決不能再倒下。
鄧旭跟馬編劇又回去座位上。
“行，從見到畢月烏后的文戲開始。”鄧旭說了一聲，“開始！”
“畢月烏，或者，我應該叫你江鳴月？”男演員諷刺慘笑。
姜尋手指微顫，緩緩地摘下面罩，牽動了一下嘴角，似乎是想笑，又似乎是想哭，最后還是冷著臉，“你果然已經知道了。”
“你殺的那些人里，甚至還有你學堂的學生。你白天看著他們無辜稚嫩的臉，晚上就去殺他們，你如何下得去手！”男演員紅著眼睛，逐漸怒吼出聲。
“一開始，我也是不忍的。”姜尋仿佛被抽掉魂魄，隨后又仿佛神經質的笑起來，“可是殺的多了，就習慣了。”
“就跟……”姜尋舉手比劃了一下，“殺小乳豬一樣。他們有的甚至都來不及叫一聲就沒了，所以我都還來不及不忍呢。”
“你厭惡我，你嫌我惡心。”姜尋看著男演員，“你的眼睛里寫著。”
“是。”男演員承認，且毫不掩飾。
“哈哈哈哈哈哈！”姜尋仰頭笑，可笑聲卻低低的，并且越來越低，“你憑什么嫌我惡心呢？這些人的命是命，難道我的命就不是命嗎？”
“我要活著，那他們就必須死！難道要我為了這些我壓根兒沒見過的人，賠上自己的命？”姜尋低頭，嫌惡的掃了一眼滿地的尸體，“可是，即使我死了，我不殺他們。還是會有人來殺他們。”
姜尋的脖子朝男演員的方向前傾一些，指尖抵著自己的心臟，“那我就白死了啊！”
“命，都是自己掙的。”姜尋攤開雙手，“這世道，人命從來就不值錢。我的命，也是我一路掙過來的。我在他們那么小的時候，也差點兒死了呀。但是我會掙命！所以我活了。”
“他們死，是他們不會掙命。自己都不為自己掙命，倒來怪我？”
“卡！”鄧旭喊了一聲。
姜尋立馬收住表演。
反倒是對面的男演員，一時回不過神來，還愣在原地。
過了幾秒，男演員才回神，脫口而出，“你真的從來沒演過戲，沒學過表演嗎？”
“對啊。”姜尋點頭，不解問，“怎么？”
男演員苦笑搖頭，“你沒學過表演，卻演的這么好，讓我開始懷疑自己適不適合吃這行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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