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楚雄說了這話,楚天闊仍然是不發一言。
“天闊的腳底確實是有六顆痣。我和我夫人也是聽說過腳底有痣,非富即貴的傳言。因此,不敢隨意張揚,怕給這個孩子帶來禍事。”
楚雄感嘆的說道。
眾人只是靜靜的聽著,沒有人插話。
“他的右臀上確實也是有一朵云朵狀的胎記。二十年前,我是在白城收養他的。當時,我所在軍隊駐扎在白城。有一日軍中得了命令,讓上山剿匪。剿匪回來的途中,遇到一個男子拉著一輛馬車。我們有受傷的將士,所以就想要征用那人的馬車。誰知,那男子見了我們軍中之人,卻嚇得戰戰兢兢。我們看了馬車才知道,里面有一群女子以及兩三個男孩。于是,抓了那男子審問過,才得知他是一個拐子。那拐子說,邊城缺女子,所以他常年從各地拐了少女或者是婦人來賣,再從邊城拐一些男孩子,賣到南面的府城去。但是,天闊卻是他從一個一面之緣的同行手里得來的,只說讓他往遠遠的地方賣了去。至于其他的情況,那拐子也是不知道了。問了天闊,他卻是什么都不記得了,所以也沒法給送回家。我們正好沒有孩子,所以就收養了他了。”
“天闊當年是五歲了,他又聰慧異常。應該能記得一些家里的事情啊。”
聽到這里,承恩侯忍不住的插嘴說道。
現世的孩子,女孩子是十五及笄成人,男孩子是二十加冠成人。
所以,五歲的孩子,早就被教導很多事情了。所以,記憶都應該是有的。
更不用說,當時楚天闊是嫡子,那自然是被細心教導了的。
“我初初見他的時候,他衣著單薄,破衣爛衫的,正生病發著燒呢。那拐子也不給延醫用藥,只是一味的扛著。那大夫都說,若是晚一些,就算留了性命,怕也要成傻子了。饒是如此,他病好了之后,除了印象特別深刻的事情,其他大部分的事情也都不記得了。他說只記得這個玉牌極為重要,所以到了拐子手里之后,就立刻偷偷拽下來,用一塊破布包了,一直踩在布襪里。也是跟著我們許久之后,才拿出來給我們看的。”
楚雄也不介意承恩侯的疑惑,只是憐惜的看著楚天闊說道。
承恩侯夫人已經是泣不成聲了。
“我們當時跟著那個賤人的指認,追了三天三夜,才追到那個拐子。結果那個拐子說,他一開始是帶著我兒往南面的府城走,打算高價賣到繁華一些的地方的。后來得了京城中的消息,知道是拐了侍郎家的孩子,他害怕的很。既不敢殺死,又不敢繼續帶著。于是,就把他轉手送給了一個只有一面之緣,四處游走的拐子。所以,他也不知道我家孩子,到底去了哪里。但是,因著那個拐子說沒有見到什么紅玉牌,所以我們才想著定然是我兒聰慧,把那個牌子藏了起來了。”
承恩侯聽完這些話,哽咽的解釋道。
其實,那個拐子是說,見到他的孩子長得珠圓玉潤,俊秀可人,打算賣到那種見不得人的地方去的。結果,卻是消息靈通的得知了是三品侍郎家的孩子。出于害怕,他就趕緊的轉送了。
他跟那個接手的拐子也說最好是往南面那見不得人的地方去賣高價。
所以,他的人手幾乎都撒向了那些繁華的府城里的南風館。
誰知道,那個拐子還會往邊城繞一圈,賣完一群女子之后,再往南走啊?
生病都不給延醫用藥,自然也能想象到,是不會善待他的孩子了。
一時所有的前因后果,都說的差不多了。大堂里又重新的安靜下來。
“是我們做父母的疏忽,才讓你受了這么多的苦。孩子,請你諒解我們好不好?”
承恩侯夫人終于沒有忍住,哭泣著對著楚天闊說道。
楚天闊很是煩躁的樣子。他很想拂袖而去。
可是,他又不能把這堆爛攤子留給楚雄和江知夏來解決。
于是,他忍著不耐煩說道:“我跟著我爹娘并沒有受苦。現在,雖然大家都這么說。但是,我還是覺得你們再去調查一下比較好。萬一,我的玉牌是別人塞在我身上的呢?萬一。。。”
說了兩句,他自己也知道難以自圓其說了。
哪里有那么巧?
就算玉牌是別人放在他身上的,那胎記和痣呢?那長相呢?這些所有的巧合,都是萬一嗎?
他的身份已經是明確了的。
“孩子,我知道,你現在比較亂。我們也不是讓你立刻就認親。只是希望,你能多考慮考慮。我們知道是我們的疏忽,才丟失了你。但是,這么多年以來,我們一直都在找你。一直沒有放棄啊。”
承恩侯見到楚天闊那煩躁的情緒,生怕給他的壓力過大,他直接抗拒不認了。
所以,他趕緊的安撫道。
更何況,柳文禮的事情,他也得跟自己夫人通一下氣。自己府里人,凈是幫倒忙。
楚天闊聽了這話,沒有言語。
看著沉默不語,一臉抗拒之色的楚天闊,承恩侯夫婦只好識趣的告辭要離開。
他們正要走的時候,楚天闊卻開口了,“這件事情,我希望你們暫時保密,不要對外說起。否則只會給我帶來困擾。而且別人問我,我也不會承認的。”
聽了這話,承恩侯夫婦一頓,林將軍卻滿口接話說道:“這個是自然。定然要等到你松口了,才能對外公布。柳侯爺,你說對嗎?”
承恩侯沉默了一會,才說道:“是的。若是你不松口,我們定然不會給你帶來困擾。”
大堂里的人都聽的五味雜陳的。
于是,林將軍主動代替主家送客,說正好一起離開。讓他們一家子好好的說說話。
外人都離開了,大堂里只留下楚雄,楚天闊和江知夏這一家子了。
良久,楚雄站起身來,拍了拍楚天闊的背,說道:“你做什么決定,爹都支持。”
說完之后,他就出了門,往自己的院落走去。
江知夏一直沉默著,沒有說話。
“知夏,你是怎么想的?”良久,楚天闊啞著嗓子問道。
“這是你的事情,你自己來做決定吧。”過了好一會兒,江知夏才悶悶的回答道。
她真的不知道該怎么說。認親,不認親,都是個問題。
“知夏,這不是我的事情,這是我們的事情。你要告訴我你所想啊。”
楚天闊眼睛紅紅的對著江知夏說道。
說完這話,他見江知夏還是低著頭不說話。于是,忍不住的上前把她摟在胸前。
“知夏,你若不說,我說。我只想與你心心相印,共赴白頭。”
江知夏聽著這么直白的情話,忍不住留下了眼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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