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二六章留著砸核桃第三二六章留著砸核桃→:“哪個州?”段怡饒有興趣的看了過去。
陳鶴清見她沒有拒絕,心中大喜,又立即折返了回來,在段怡身邊坐下。
“蔡州,便是那汝南郡。此州頗大,有十縣之地,在河南道,那亦是首屈一指的好地方。若非那河山印乃是我陳家祖傳之物,我是絕對不會……”
段怡聽著,有些好笑的看向了陳鶴清的眼睛。
她搖了搖頭,“別說一州之地了,便是你把河南道給我,那也是不成的。”
“為何?”陳鶴清咬了咬嘴唇,豎起了兩根手指頭。
他咬了咬牙,又道,“再加上宿州如何?”
陳鶴清越說離得越近,段怡幾乎可以看到他青色的胡茬兒。
段怡瞧著,抬腳就要踹,可那靴子還沒有挨著陳鶴清屁股下的石凳子,就聽得啪的一聲,陳鶴清屁股下頭的石凳子,竟是裂了開來。
他一時不察,一屁股坐在了地上,跌得有些發懵。
段怡余光一瞟,險險瞧見了崔子更剛剛收回去的腳。
她勾了勾嘴角,沖著地上的陳鶴清搖了搖頭,“不換!那河山印于我而言,有大用處,想用它的人,早就已經排到明年了。”
段怡說著,指了指一旁的蘇筠,掰著手指頭嘀咕道,“小王爺要用來砸核桃,老牛要用來壓咸菜缸子,祈先生最近在琢磨著蟲蟻入藥,還得靠那河山印把蜈蚣碾成沫兒。”
“你就說忙不忙?”
跟著陳鶴清一并來的壯漢瞬間變了臉色。
他穿著一身有些發青的甲衣,看上去臉黑黝黝的,手中拿著一柄大關刀。
這人段怡從前并沒有見過,是個眼生的。想來在錦城的時候,他沒有跟在陳鶴清身邊。
“段三娘子是不是太過分了些?段統領都要喚我們大王一聲主公!那河山印,本就是陳家的東西,我們大王乃是陳家最后的血脈。”
“不管走到哪里,那河山印,也應該完璧歸趙,還給我們大王才是!大王寬仁,想著那城池來換,三娘子若是不樂意,直言便是,怎地還羞辱人?”
壯漢說著,將摔在地上的陳鶴清扶了起來。
段怡聽著,啪啪啪的鼓起了掌。
“好一個完璧歸趙。臉怎么那么大呢?你兜里的銀子,那都是我的銀子下的崽,本就是我的東西,你還不速速完璧歸趙?”
聽著段怡的話,那壯漢一臉怒氣,“你!”
他還想說話,陳鶴清卻是攔住了他,沖著他搖了搖頭。
“是陳某唐突了。不過段三娘子若是哪一日想要換河山印,盡管隨時來尋陳某,今日之言,永遠都有效。”
他說著,拍了拍身上的灰,看了一眼段怡,又看向了崔子更。
方才領著那不情不愿的壯漢,離開長亭,朝著新周的營地奔去。
待他一走,四周都安靜了下來。
蘇王爺見狀,哪里還在這席上坐得住,他猛的一個躥了起身,走到了蘇筠跟前,沖著段怡道,“孽障我便帶去一旁教訓了。夭壽啊!那可是河山印,怎么可以用來砸核桃!”
蘇筠一聽,并沒有揭穿段怡吹的牛,繼續吹道,“那又如何?我們靈機,有時候找不到草紙,還用河山印刮屁股呢!”
蘇王爺搭在蘇筠肩頭的手一僵,像是被燙著了一般,松了開來。
他目光微妙的看向了蘇筠的嘴巴。
“阿爹那里有青鹽,一會兒你拿一些過去,能把牙洗干凈;還有花露,喝了口齒生香……”
蘇筠聽著,這才反應過來。
靠!都怪他嘴巴比腦子快!這下子跳進黃河都洗不清了!
他爹的腦海里,分明已經有了他用河山印給靈機擦屁股,然后又用來砸核桃的詭異畫面……
蘇筠頓時惱羞成怒,氣得漲紅了臉,重重的哼了一聲。
蘇王爺瞧著他氣惱時,隱約又幾分妻子的影子,心中那是又難過,又好笑,他哈哈了兩聲,伸出手來,摸了摸蘇筠的腦袋,“阿爹逗你呢!下一回再見,興許阿爹都要踮起腳尖,才能摸到你的頭頂了。”
他說著,將蘇筠朝著涼亭外推去。
“聽說你在藍田關失了戰馬。咱們行軍打仗,兵器甲衣戰馬,缺一不可。正好阿爹那里有幾匹好馬,你去挑一匹來。”
見蘇筠不吭聲,蘇王爺又道,“你的馬好了,也能為段怡立下更多汗馬功勞不是?”
“不然的話,段怡同韋猛跑出了把八丈遠,你還在跟前。到時候,你們三個,便不是最好的戰友了。”
蘇筠一聽,果然變了神色。
“那還等著作甚?現在就去挑馬!我要兩匹,程穹也要,他跑得忒慢了些。有沒有馬尾巴生得像蛇的?這樣他就以為自己一直被蛇追,嚇得跑得飛起了!”
蘇王爺聽他絮絮叨叨的,眼神不由得慈愛了幾分。
他轉過身去,朝著段怡拱了拱手,然后小跑著追了上去。
段怡收回了視線,拿起了桌上的筷子,夾起了一塊紅燒肉,塞進了自己的嘴中,“一看就是你做的紅燒肉。”
崔子更拿起桌上的酒壺,給段怡倒了一杯酒,“桃花新酒,不醉人。知曉他們會被氣走,本來就是給你做的。”
一旁的晏先生聽著,捂住了自己的牙齒,埋頭吃了起來,“不必管我,若非我一出去,就要被祈老賊攔下,聽他說他兒子,我也不在這里待。”
“河山印怕不是還有什么我們不知道的秘密。若它真的只是一塊破石頭的話,陳鶴清何苦拿一州之地來換?”
“被我嘲諷之后,他亦是未惱,還愿意再加一州。”
段怡說著,輕輕地蹙了蹙眉。
自從那日在楚家村,知曉河山印并沒有什么寶藏之后,她便沒有把這個東西放在心上了。
“等我回去細細查看,若是發現了什么特別之處,再告訴你。”
崔子更卻是搖了搖頭,“說好了的,河山印完完全全是你的。便是它有什么秘密,藏著什么寶藏,那也全都是屬于你的。”
“若是你需要人幫忙掠陣,那可以尋我。”
崔子更說著,夾起了盤子里的茼蒿,放到了段怡的碗中。
他眸光一動,說道,“結盟歸結盟,小心有的人,心懷鬼胎。”
三月,初春。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
網站即將關閉,下載愛閱app免費看最新內容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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