族長見眾人面色已經十分不好看,心頭這才稍稍出了一口氣。
對于冬暖的問題,族長想了想之后,這才開口:“有些人天賦特別高,有些人只是有天賦,各不相同,這些都不好放到一處比較的,暖丫以后會明白的。”
族長雖然心頭惱了這些人今天過來質疑他的事情,但是卻不會因為這些事情,而毀了族中子弟。
冬榮他們縱使天賦不好,但是如今年紀還小,還可以再觀察幾年,萬一能出一個苗子,對于他們冬氏一族,也是榮耀嘛。
所以,這種打擊人的時候,他就不跟著起哄了。
不止不跟著起哄,還需要把冬暖安撫下來,可別讓這小丫頭再說了。
再說下去,這群孩子怕是要留下嚴重的心理陰影,以后厭學了可怎么辦?
“行了,沒事兒都回去吧,地里的活不干了?家里家外都收拾好了嗎?一大早的盡折騰,回去記得把鐵生,長根……他們叫來。”安撫過了冬暖之后,族長這才沖著其他人開口。
他點了幾個人名,都是各家的長輩,也算是族里的族老。
一聽族長點了各家的長輩,這些人面色各異,有兩個悶頭不說話的漢子,瞧著都要哭出來了。
他們以為,族長這是生氣了,準備叫了長輩過來,訓斥幾句。
自家長輩沒臉,等到他們回了家里,他們還有好日子過?
“我這邊有些事情,要跟他們商量,今天的事情,到這里就算了,回去好好盯著孩子讀書的事情,少盯著別人家的三瓜兩棗,瞧瞧你們這出息。”族長也知道他們心里怕什么,見眾人的反應,心下稍稍滿意了幾分之后,又出聲安撫了一番。
不安撫,這群人嚇得都不敢走路,還能怎么辦?
早知如此,何必當初呢?
如今怕成這樣,做給誰看呢?
族長懶得理會他們了,只想著叫來各家長輩,簡單的把冬暖這件事情說一下。
聽族長說不計較今天的事情,眾人心里才算是松了口氣,各自帶著孩子回去了。
很快,族長家院里就空了下來。
族長婆娘是個看著起來十分和善的老太太,見人離開之后,這才從屋里走了出來,沖著冬暖招招手道:“暖丫來這里,褂子縫好了,你過來試試看。”
冬暖乖巧的走了過去,被老太太拉進屋里,把新做的褂子換上了身。
褂子衣擺還有袖口,腋下的位置都留了尺寸,之后冬暖就算是長高了,長胖了,這些地方放一放,這衣服還能再穿個兩三年。
村民日子窮苦,一般人家一年到頭都沒有一件新衣服,說是新三年,舊三年,縫縫補補又三年,毫不夸張。
所以,一般情況下,給孩子做衣服,都會留有富余。
冬暖穿上去之后,老太太給簡單擺弄了一下,這才笑著說道:“不錯,不錯,褂子趕得急了些,針腳一般,不過你身上那件也太舊了,扯一下就能碎了,換下來也好。”
老太太倒是沒多說什么,她也知道,這年頭女娃的日子委實不好過,他們家條件好一點,家里的孫女穿的還好,不過也都是有補丁的。
還有好些人家,那姑娘家都六七歲了,還穿著長短腿的褲子,光著腳滿地跑呢。
“很好了,謝謝族長奶奶。”雖然對方是為了利益才對自己好的,但是衣服確實還不錯,也穿到了自己身上,冬暖還是乖巧的表示了感謝。
衣服摸著是麻料的,小灣村是種亞麻的,所以冬暖猜測,這應該是族長家里自己紡的線,織的布弄出來的衣服。
“你這孩子,倒是乖巧,褲子要等一天,我跟你嬸子幾個輪流上陣,明天之前應該是可以趕出來的,不過在此之前,倒是有個別的。”族長奶奶溫柔的摸了一下冬暖枯黃的頭發,笑呵呵的說完,便領著冬暖進了里屋。
老太太又取了個小紙包,輕輕打開之后,露出里面彩色素凈的兩件褻褲。
冬暖一眼就認出來了,是因為衣服小巧,而且用料也比較珍貴,應該是棉質的,這樣的穿著舒服一些。
雖然說是雜色拼接,估計是老太太撿家里用剩下的布料頭子接出來的,但是看著也很好了。
畢竟冬暖如今還……
沒有呢!
見此,冬暖適時露出了小姑娘的害羞表情,臉蛋紅紅的,手腳也有些無措不知道該往哪里放。
看她這樣,老太太笑了笑道:“傻孩子,有什么可害羞的,收著吧,回頭到家里,自己穿上,家里布料也短著,只能挑些邊角給你縫兩件。”
“謝謝族長奶奶,奶奶真好。”冬暖垂著頭,悶聲表示了感謝。
老太太瞧著心里還挺舒服的,畢竟誰不喜歡聽好聽的話呢?
不過就是順手的事情,就能博取對方一點好感,老太太覺得還是很值得的。
而屋外面,冬老頭已經跟族長說完了冬暖昨天晚上做夢的事情。
關于編筐的事情,冬老頭也沒敢瞞著,不過說完之后,就厚著臉皮道:“我想著,這筐也不值幾個錢,要不咱們家先編著?”
這意思就是先讓他們家賺點錢之后,再分享給族人。
看他這樣說,族長無奈的笑了笑道:“行,也不是多大的事情,瞧你那樣子,出息吧。”
族長也明白,冬暖是人家的孫女,多少也得讓他們家吃點甜頭,不然之后藏私怎么辦?
得了族長的應承,冬老頭這心里美滋滋的。
等到冬暖換了衣服出來,冬老頭忙有眼色的夸贊道:“哎喲,這褂子做的可真好,這針腳頂頂不錯了,一瞧就是老嫂子的手藝了。”
族長奶奶在后面跟著出來,聽冬老頭這樣說,笑得見牙不見眼,卻還是擺了擺手謙虛道:“沒有,沒有,幾個兒媳婦厲害,昨天晚上連夜趕的工,不過可惜了,褲子沒趕了來。”
這就是順便給幾個兒媳婦也邀功的意思。
冬老頭憨憨一笑道:“是是是,都挺厲害的,都好。”
兩相對比之下,冬老頭就想到了自家那個糟心的老四媳婦,心頭堵了一下。
不過很快,他就沒心思想別的。
因為族長已經問起了冬暖昨天晚上的夢。
他還沒聽到呢,怎么可以把注意力放到別的事情上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