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生文學)
沈玉走了。
在寧姝尚未來得及壓制他體內情蠱的時候就走了。
寧姝又多寫了兩張預備的藥方,并叮囑了一些注意事項后,才放心讓他離開。
謝云燼和康王始終在一旁觀望,總覺得二人之間的舉動過于親昵。
重回馬車,寧姝見到車內的謝云燼后,微微一怔。
“你怎么還在這里?”
謝云燼雙手環胸,倚靠在車壁上,淡淡的應了句:“你與沈玉很熟?”
“你與他更熟。”
謝云燼不置可否。
“所以我出現在你的車廂里了。”
“什么意思?”
寧姝說歸說,還是伸手動作為他倒了杯暖茶。
謝云燼喝了一口道:“就好比康王,沈玉,你說我曾經與他們都很相熟,可具體的事情你還需要為我講講,或許我就能想起來呢——”
寧姝:……
夫妻間的事情都想不起來,還指望旁人的事跡能對他有所幫助?
不過有些事情是要提前與謝云燼知會一聲,免得入了京都后,鬧出天大的笑話。
整個路程,謝云燼都以想了解過去為由,“死皮賴臉”的與寧姝共乘一輛馬車。
眼看就要到京都了,謝云燼對曾經的自己也了解了個大概。
加上元武和玄風時不時的為他講解一些幼時在國公府的事。
謝云燼除了自主的感情以外,其他的基本上都牢記于心。
隊伍剛進城門,元武興奮的不行。
“到底還是京都的氣候好,就算嚴寒的冬日,空氣中也透著清新的味道。”
龍善沒說什么,玄風更是無話可說。
寧姝也將車簾挑起,看著車窗外相熟的街景,不自覺的彎起唇角。
她在看街景,謝云燼在看她。
他第一次見她的時候,她面容消瘦,面色慘白,看似經歷了很多苦楚。
然而這二十多天的連日趕路卻讓她的面色回暖了許多。
只是——偶爾在面對他的時候還會擺出一副疏離的神情而已!
“吁!”
馬車順排而走,前方忽然一個急停,連帶著后面的馬車也相繼顛簸。
寧姝正聚jing會神的看著窗外,根本沒想到車廂會突然搖晃,她身子一歪,額頭直沖沖的沖著車壁撞去——
謝云燼自然也預知不到這場突發的變故,但他身為習武之人,身體的本能反應要比寧姝靈敏的多。
他側身倒去,抬手擋住了寧姝即將碰觸的那面車壁上,緊接著,手心傳來一陣微涼的觸感。
一切發生的太快。
寧姝就著那股沖勁狠狠的砸在了謝云燼的手上。
jing致的俏臉上瞬間被印上了一個五指紅印!
“我——”謝云燼收回了手,愧疚的看著她臉上怪異的紅印,忍住笑道:“我怕你撞到。”
寧姝深吸了口氣,總比撞到車壁要好。
瞪了謝云燼一眼后,才問向馬車外,“發生了什么事?”
龍善撩開車簾,當見到寧姝臉上的指印時愣了一瞬,才解釋道:“姑娘,最前方是康王殿下的馬車,有人忽然從人群中闖出,擾到了殿下的馬——”
而后才引發了這場連串的騷亂。
寧姝目光遠眺,她與康王的馬車中間只隔了一輛謝云燼的空馬車,疑惑的道:“去看看什么人?”
“是一名女子。”龍善早就看見了。
她站的地方正好能將前面的發生的事盡收眼底。
此刻,一位身穿湖藍色夾襖的女子正眉飛色舞的沖康王致歉著。
“不過那名女子奴婢倒是眼生的很。”
瞧她的穿著,定然不是普通人家的姑娘。
龍善跟隨寧姝也參加過大大小小的宮宴,甚至經常出入后宮。
眼前的女子氣質獨特,帶著一抹惹人憐惜的病弱之感。
她若是見過,定然會記在心中的。
寧姝輕嗯了聲,放下車簾,不再繼續追問。
康王則頭疼的看著石瑩瑩,“本王真的沒事,姑娘不必如此。”
石瑩瑩怎能罷休?
她盼星星盼月亮的終于把康王盼回了京都。
早就策劃好的這場“意外”,要是被康王拒絕,那她豈不是白費心思了?
透亮的雙眼眨了眨,忽然泛起了紅潮。
晶瑩的淚水在眼眶中打著轉,石瑩瑩委屈的道:“康王殿下就是不肯原諒我了?”
“不是,本王已經說過了,你既是無心之失,本王亦不會生氣。”
不過是從人群中忽然被人推了出來,驚嚇到了他的馬匹。
石瑩瑩居然要賠償他一匹馬——
“我父親是欽天監石大人,他從小教育我,傷害到別人的一草一木都要雙倍奉還,不然百年歸西后,那些‘債’都會疊加在自己的身上的——”
石瑩瑩楚楚可憐的說著,淚水也在不經意間流落,“倘若殿下不接受我的賠罪,那我只能等百年之后找閻王爺了——”
康王被她吵的頭疼,不想再繼續糾纏這些無用的話題,便道:“那隨姑娘吧,本王還有事,希望姑娘能讓路。”
石瑩瑩的淚水像開玩笑似的瞬間消失不見,雀躍的點頭道:“多謝殿下成全!不日瑩瑩定當會將馬匹送到康親王府!”
康王擺了擺手,重回了馬車。
石瑩瑩站到一旁,含笑望著康王離去。
寧姝的馬車在經過石瑩瑩的時候,恰巧一縷香風拂過,車簾被微微吹開一道縫隙。
寧姝半垂著眼眸看向站在人群中的石瑩瑩,她方才面對康王時的天真笑意也在這一刻緩緩收攏,變成了濃濃的算計。
謝云燼也看到了石瑩瑩的表情,輕笑一聲:“是個有心機的女子。”
寧姝不耐的放下車簾,挑眉問向謝云燼:“只看一眼就能看出是個有心機的?”
“我只是失憶了,并非失智。”謝云燼當即反駁道。
寧姝來了興致,盯著面容上的五指印,笑問謝云燼:“那當初的你為何看不透懷柔公主的心思?看不透其他姑娘的心思?”
以往的事謝云燼已經在寧姝的口中盡數了解,包括懷柔,包括端王。
他也泛著相同的疑慮,曾經他為何沒有阻止那些砸落在自己馬車上的荷包佩飾?
為何沒有明確拒絕懷柔公主的愛意?
謝云燼食指點著下巴,陷入了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