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生文學)
離開了餐館,幾人都陷入了沉思。
蘇公公口中的“主子”到底會是誰?
是從石府離開后,才來到的這家餐館,蘇公公荷包里的碎銀難不成是石大人的賞賜?
“沒有荷包。”寧姝走在兩人的中間,淡淡的說了一聲。
蘇公公的尸體上,燒焦的衣物干癟的血肉粘粘,分不清是灰是肉。
但寧姝可以確定,沒有瞧見裝有銀兩的荷包。
“看來蘇公公遇難的地點很有可能就是在這附近。”齊承安分析著,三人的腳步忽然同時頓住,齊聲說道:
“鬼火?!”
狹窄的巷子里不見一絲日照。
暗黑幽深,讓人望之就心生寒意。
巷子口還有三三兩兩的大理寺衙役在尋找什么,齊承安來到后,連忙詢問:“可有發現?”
“回大人,有人發現了疑似白磷的粉末!”
謝云燼和寧姝的眉頭擰得更深了。
就連齊承安也發現了一絲端倪。
蘇公公身上的白磷他早就知道了,眼下又在巷子里尋找到白磷——
齊承安正色起來,“在哪?帶路!”
衙役不敢耽擱,連忙指引齊承安三人來到了巷子的最深處。
一路走來,寧姝都在細心留意著周圍的環境。
燒死那么大一個活人,不可能沒有絲毫證據留下。
然而,眼見巷子就要走到了頭,她還是沒有瞧見大量火燒過的痕跡。
寧姝不禁納悶起來。
其實謝云燼和齊承安亦是如此。
尤其是齊承安。
辦案多年的經驗,他早在走到巷子前的正街就開始留意了。
看著衙役手指的一處墻壁上,果真有一個如拇指大小的淺白色痕跡。
“你們退后些。”齊承安推了推謝云燼,示意他帶著寧姝靠遠一點。
寧姝卻道:“白磷雖然會自燃,但也是要具備條件的。這里陰暗潮濕,應該不會有危險。”
“還是讓他看看再說吧。”謝云燼生怕寧姝靠前,抓著她的手臂將她拉到身后。
這時候,齊承安已經靠近了那處墻面。
巷子里沒有光,兩邊都是深深的圍墻,他又不得碰觸那里,只得一寸一寸的靠近墻面,細細查看著。
看著看著,齊承安抬起了自己的手掌,垂頭看了眼自己的手心。
“好像是一個人的拇指印。”
“拇指印?”謝云燼走了上前,與齊承安并肩,半傾著身子細細看著。
“嗯,的確是拇指印。”
這條巷子平時都沒得人出入,如此新鮮的拇指印,還沾著白磷,那就說明印記不是蘇公公留下的就是兇手留下的。
寧姝還想再找找墻面上是否留下過什么印記,四處張望的時候,眼中忽然一閃,一個明亮的光點從不遠處的高空中傳出。
光點移動的速度極快,看似毫無目的的在四處晃動。
她瞳孔一縮,轉身喝道:“小心,離遠些。”
就在這時,那個小光點不知是早有預謀還是無心之失,恰巧晃過了那個指印上。
殘留的白磷忽然燃燒,一團黃色的小火花騰地從墻上綻放起來。
謝云燼猛地揪住齊承安的后領,向后退去。
齊承安剛想大罵出口,扭頭看著謝云燼的同時,那個小光點又急速的竄來竄去。
“去看看!”
齊承安咽下了對謝云燼的憤怒,記準了那個方向,率先沖出了巷子。
光點發出的位置看似極近,走出來之后卻發現根本不在這條街上。
那是一處至少有三層樓高的樓閣,不然也不會毫無阻礙的照射進那條巷子的深處。
大理寺的衙役也不是吃素的,很快就找到了一家青樓。
齊承安得知這個消息后,不懷好意的看了一眼謝云燼。
謝云燼眉心攏起,“里面就由我和齊兄進去便好,你在外面等著。”
“我也要去。”寧姝反駁道:“都到了這一步,休想把我拒之門外。”
說著,寧姝剜了謝云燼一眼,走在了最前頭踏進青樓的大門。
青樓名為怡蘭苑,平時都是晌午過后才開門做生意。
今兒剛打開大門,就見到有人圍在門口,還以為是門大生意呢。
誰知進來的竟是一位俏娘子?
樣貌倒是比自家的花魁還要好上幾分,就是面容上透著一股子清冷的氣質,這樣的女子哪個男人見了會喜歡?
老鴇的職業病犯了,在心里嘀咕了一聲后,提了提掛在臂彎上的輕紗蓋住自己的香肩,皮笑肉不笑的對寧姝道:
“我說這位小娘子,我們怡蘭苑今兒還沒進客人呢,你要找夫君可是找錯地兒了。”
謝云燼剛走近,就聽到老鴇的話,面色已經黑成了土色。
齊承安壞壞一笑,默不作聲,等著看謝云燼的好戲。
寧姝卻很坦然的回頭指了指齊承安還有他身后的幾名身著官服的衙役笑道:“掌柜的誤會了,大理寺辦案。”
謝云燼深黑的面色忽然好轉,唇角微勾。
齊承安卻抽了抽嘴角,這兩口子果真是一家人。
“哎喲,原來是官爺啊?官爺來了我也敢說,今兒可是真的還沒開張呢!”
老鴇一轉身就見到兩位面冠如玉的翩翩公子,剛提上的輕紗“不經意”的落回臂彎上,扭著盈盈一握的腰肢,嬉皮笑臉的就迎了過去。
“不知是哪位大人來辦案啊?怎么從來都沒來過怡蘭苑玩玩啊?”
謝云燼不耐煩的抽出了齊承安腰間的令牌,“有一樁殺人案要請掌柜的協助一下,這位是大理寺齊大人,可是受了陛下旨意親自前來的。”
老鴇見過的達官貴人可不少。
一聽大理寺,還是陛下親自下令的,當下心底慌了神,斂起了之前的輕浮,瞬間恭敬起來。
“大人想要問什么?”一說這話,掌柜的心里更顫了。
難不成前幾日刑部侍郎和懷遠侯世子在怡蘭苑為了花魁吵架的事情都鬧到宮里去了?
思及此,老鴇的面色瞬間慘白。
寧姝幽幽道:“掌柜的不必拘謹,我們只是想去三樓南面的房間看看。”
一聽這話,老鴇的心跳都漏了半拍。
三樓不正是當日吵架的地點嗎?
“大人息怒啊,那日是懷遠侯世子硬上的三樓,迎香當時已經在伺候周侍郎了——這事不怪迎香啊!”
齊承安厲喝一聲,“讓你帶路你帶路就是,我們要查的是別的案子,誰有閑心理睬那些風流韻事?”